许久后,李天赐同李老汉才走出来,他身上背了一个包裹。
文博见此,喜道:“可是改变主意了?”
李天赐沉默了一会儿,脸色还有些难看,双目茫然无神,“文博大哥,你们等我去和阿蛮告个别,再同你们上路。”说罢,不等文博回话,转身往后山而去。
文博一脸疑惑之色,问李老汉道:“老伯,天赐他这是?”
李老汉一脸颓然,颤颤巍巍的走到一旁坐下,“希望此去,文博公子能多多照顾天赐。”
“这是自然的。”文博还想再问发生了什么,看到李老汉那黯然伤神的样子,话在嘴边,又咽回去。不明所以的和清泓对视一眼,暗道:怎么闹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脸色这般难看?
李天赐到了后山湖边,水面平静,不起波澜,很难令人想到湖水中会藏着苍牛这样的庞然大物。
李天赐四处望了望,大声喊道:“阿蛮,快出来,是我。”
霎时湖水掀起波涛,苍牛从水中冒了出来,踏水至湖边。同那火狮妖兽争斗留下的伤痕血迹斑斑,丝丝鲜血伴着水珠从它身上流下,染红身下的湖水,看着甚是骇人。
李天赐看着十分心疼,于他而言,苍牛是一位伙伴,更似一位慈爱的长者伴随他长大。
“一定十分疼。阿蛮,谢谢你,不然后果我实在难以想象。”
哞。
苍牛用头轻轻蹭着李天赐的脸上,没有同妖兽打斗的那般凶狠,十分的温顺昵人。
李天赐将手搭在苍牛的头上,想到将要同他分离,一时万般难受。“阿蛮,我明天就要走了,要离开这里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苍牛明显硕大的眼珠明显地怔了一下,低声哞哞地叫着,令李天赐更添伤感。
“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等我弄清楚了当年事由,就回来陪你。”
这一下,苍牛竟然后退了去,用头顶了顶李天赐,就转身向湖心而去,只是偏着头看着李天赐,十分不舍的样子,又好似在道别。
李天赐挥了挥手,道:“你可不要到处跑,不然我回来可找不到你。还有,记住了,不要到村里去,虽然你救了大家,但他们还是很怕你的。”
苍牛哞了一声,回过头,便缓缓沉入湖中了。李天赐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湖面,眼色迷惘又包含了一丝痛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你们抛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而后径直转身离去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身影消失在远处后,湖水中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苍牛又浮出了水面,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眸中的带着忧虑的光芒。
“偷窥这么久,该出来了。”
苍牛转过头,眸中尽是冷色,竟然口吐人言,闷沉粗犷。李天赐若在此,怕也会大吃一惊。
“怎能说是偷窥呢?本君可是可光明正大的。”
虚空中一阵波动,一道人影应声而出,凭虚而立,身姿傲然,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竟是阎君。
“原来是冥界之主,阎君亲临。想来这十数年一直关注着天赐的人就是你了。”苍牛鼻孔中喷出热气,满是敌意的目光逼视着阎君。
被道出了行迹,阎君面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大尊且安心,本君对他并无恶意。再说本君也只管鬼,不管人。”
“那君上又如何解释这些年的行径?”苍牛对‘大尊’一称并未说什么,又追问道。
“难道本君做事,还要同大尊交代吗?”阎君脸上闪过不悦之色,“不过本君也十分好奇,大尊不呆在那一族的碧水寒潭中好生修炼,却跑到着崇山峻岭之中陪着一名普通少年,这是为何?”
苍牛收回了目光,低沉道:“君上既然关注了他十数年,他的身份你心中岂没有数?”
阎君笑了一下,目光渐渐变得凌厉道:“也大概是了解的,只是大尊不守护那一族,对这孩子如此上心,实在耐人寻味啊。”
苍牛沉默了好一阵子,“我守护他自然有缘由的。”
阎君笑道:“本君关注他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缘由的。”
苍牛眼眸微沉片刻,道:“只要君上对他没有恶意,我不会多言一句。”
阎君道:“你放心,本君不但不会害他,甚至必要时还会助他一臂之力。那一族如今的变况极多,只怕他应付不来,你不回去看看?”
“有他父亲在,有何可担心的。况且我守护那一族,全然因为和当年那人的约定。他们族内之事是不会插手的。”便不再多言,直接沉入了湖中。咕噜噜的冒出一堆水泡后,一圈圈的波纹荡开,顷刻之后,便回复了平静。
那人?阎君沉思片刻,便想到了是谁。只是苍牛的行为,颇令他疑惑。他安静地处在空中,眉头紧皱,目中星光闪烁,脑海中一句句地思考着苍牛方才所言。只是苦思良久,却不得头绪。无奈作罢,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后,也消失在空中。
李天赐回到村里时,文博清泓和李老汉坐在一起,村民们听说他要走的消息,也都站在那里等他。
文博起身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李天赐又对李老汉道,“爹,我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请您多多保重。”
李老汉目中含着一丝泪光,道:“你放心去吧,我还等着你回来给我养老送终呢。”
李天赐深深地看着李老汉须臾,又向村民们鞠了一躬,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希望乡亲们能为我照顾一下我爹,天赐感激不尽。”
村民们朗声道:“天赐你放心,只要大伙还有一粒米,就不会让李老汉饿了半分;还有一口水,就不会让他渴上半分。”
“就是,就是。天赐你为了就大家伙险些赔上了性命,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李老汉的。”
“对啊。天赐你就放心去吧,有我们在,李老汉肯定不会的生活不会有问题的。”
小艾听到李天赐要走,拔着小腿跑到他身旁,稚声稚气地道:“天赐哥哥要走吗?”
李天赐蹲下身摸着小艾的头,道:“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必须要出去一趟。”
“可是,你还没有带我去找阿蛮玩呢。”
李天赐柔声笑道:“等哥哥办完事情回来,天天都带你去找阿蛮玩好不好?”
小艾顿时笑颜展开来,蹦着身子道:“好呀好呀,那天赐哥哥一定要快些回来哦。”
“放心,一定让小艾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