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马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八人驾大马车缓慢的行驶,挡住了不少的脚夫和摊贩,周围来往的人群纷纷争议,看到两侧黑衣策马的护卫后,大多不敢轻易的靠上前理论
此刻车内软塌上,林玉看到萧绰熟睡后的模样,心下叹出一口气,随即拿过丝被盖在萧绰身上,此刻一袭红装宫裙,面色苍白,半分不见平日里的耀眼狠绝,林玉一脸担忧的神色,只双手不断拥紧了怀中,
“林将军,太后能捱过这段时间,身体应该无大碍了,好好养着,不出月余便能好”明远走进马车后一边端着汤药一边嘱咐说道,
林玉感激的望向窗外说道:“景阳那边,烦劳先生帮我传递一下谢意,”
却听明远说道:“此事,最好还是将军自己与公主言明,公主的脾性,在下可不敢轻易招惹”随后放下汤药,退了下去
城内客栈中,两日的车马劳伤,林玉担心萧绰的身体,思虑再三,决定先在蓟州停顿一晚,侍书带领暗卫安排了下去住宿,客栈三楼的客房都订了下来
晚间用膳期间,林玉并没有叫醒萧绰,径直去了客栈厨房煮了些容易进食的清粥,忙活了半晌,出来时暗卫大多都已经吃完了离去,只有明远和侍书坐在一张桌子上,李景阳独自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一看摆的三四盘素菜,林玉拿过侍书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笑着坐在了李景阳的对面,拿过碗筷便要去夹菜,眼角偷看了一下李景阳的表情,看着面色无常,松了一口气,却忽然听得李景阳的声音响起说道:“我往日用惯了素菜,你如今不必刻意勉强自己”
林玉则吃下一口后,笑着说道:“金戈铁马多年,吃什么我都一个味道,这些我觉得极好”
李景阳却忽然站了起来,直接上楼不看他一眼,林玉也不说话,一口一口的把饭吃了
侍书从厨房出来时,手中端着粥,看到林玉和明远坐在一起喝酒,也不上前,快步走上了三楼,
右侧厢房中,萧绰苏醒过来时,看到陌生的摆设,脑海中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如今的情况,正欲唤人,却看到枕边的一张字条
“睡了如何?,我在楼下煎药,醒了就唤一声,不要自己起身”
萧绰一只手支撑起,半躺依靠在床榻,盯着手中的字条,心中阵阵暖意袭来,又暗自思虑了半刻,侍书用手肘极小声的推开房门,轻步走进来,正好看到萧绰苏醒过来,急忙把托盘放在桌上,立刻跪倒后说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萧绰抬手示意她站起来,随后说道:“恩,这些天辛苦你了”
“娘娘怎的说这种话,奴婢担当不起,”侍书侧立在床边,头也不抬的对萧绰说道
一楼大堂中,明远拿起酒壶往杯中添了,一饮而下后说道:“将军当真滴酒不喝?”
林玉笑了笑说道:“不了,若是她醒了闻到酒味,怕她不舒服”
明远却大笑出声,却又苦涩的看向三楼,
“将军不介意的话,在下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林玉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后回道:“先生客气,有话但说无妨”
明远又喝下一杯烈酒后站起身来,背向林玉问道:“将军对太后之心,苍天大地可鉴,可是对公主,当真毫无情义吗?公主伤心远退二十年,如今一朝又为了您奔波舍命,公主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了,重要的是,太后对您,难道公主还比不过吗?”
话一出口,堂中久久无声,只余下灯烛燃烧的声音,林玉也站起身来,却是往楼上走去,不置一言
明远听到脚步声后,随手拿起酒壶往客栈外街道走去,步履蹒跚,却行的飞快
林玉在三楼楼梯口,看向了左侧的灯火微微的亮光,走了过去,轻轻扣响门扉,片刻后,一阵穿衣服的声音,李景阳一身白衣目光浅淡的盯着他看把白日里街市中买的白糖糕递了过去说道:“景阳,那个……我知道你喜爱甜食,这是蓟州街市有名的白糖糕,我怕你晚上会饿,所以随身带了些”
“不了,我夜间不食,”李景阳冷冰的声音说起,让林玉手中的包裹又往身后藏了藏,
林玉又说道:“对了,这两件素色单衣,江南不比北方,天气和暖,这几日我就备了,”也不给李景阳拒绝的机会,把包裹和白糖糕往她怀里一放,退出了房门
李景阳见此,只得一手拿紧了包裹,一手使力掌风,随后上了门扉
门外林玉竟说了句话,
“景阳,如今的武艺可比以前精练大多,”
李景阳听着也不答话,轻步走至床榻,拿起一件单衣,很简单的青黛色,却触手温凉,这是江南盛产的丝锦衣,她自幼深居北方,平生很少来到江南春暖之地
听着门外林玉的脚步声渐远,只把烛火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