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兰凰道：“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只有你才能说得出来。”
允儿笑道：“只有人才有脸，我要来作什么？”
兰凰道：“怪不得连华夏公主都懒得管你。”
允儿又笑道：“那老太婆不呆在雷泽里好好的颐养天年，出来管我？怕只有折寿的份儿。”
凌渊闻言皱了眉，不由得训斥道：“允儿，不得胡说，什么老太婆。”
盛允笑道：“活了那么久，不叫老太婆叫什么？”
凌渊道：“。。。。。。”
盛允又道：“与其在这儿和我计较这些，倒不如想想自己的事儿吧！”
圣玄女也泛起了一丝微笑，“我们停留至今，就是为了你们。”
兰凰和凌渊闻言面面相觑，“我们？”
盛允笑道：“多历练历练总是好的。”
“你什么意思？”兰凰闻言皱眉道。
盛允只是微笑，却不再多言。
兰凰又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如你了？”
盛允道：“如不如，我不知道，可别被他人作了靶子！”
他说话间便和圣玄女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兰凰惊道：“他们人呢？”
凌渊看着后头涌过来的傀儡说道：“替身术。”
他不禁扬起嘴角，“允儿，你也学会用巫师的下三滥手段了？”
兰凰却听不明白，看见涌过来的傀儡便纵身直上，只道：“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先打再说！”
兰凰正愁自己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只是觉得好奇怪，她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气，她摇摇头，大敌当前，怎可分心？
她说着倒是把自己也惊着了，那一日，父亲也是这么说的，“大敌当前，怎可分心？”
当年，他说他要救他，便只留给了她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兰凰想到这儿不禁讽刺地泛了一丝笑，可是雷泽是怎么对她们的？
一句“这是他的宿命”就算是给她们的交代了，还说庚辰也跟父亲一样战死沙场，父亲和庚辰，都是神族的英雄。
虚名！
兰凰不禁愤恨道，就因为是神，所以他们才要去弥补人类犯下的错？凭什么？人类的恶，父亲为什么就看不明白？
眼看着傀儡越离越近，依然抽出了那把能削灭火焰的寒铁剑，卑鄙的小人！只会耍这种手段！
凌渊只见涌过来的傀儡却变成了那个手拿寒铁剑的人，他戴着厚厚的金色盔甲，沿路沾上的鲜血却一点儿也印在上面，而是一点一滴的从那盔甲上滑落下来，滴进那场冰冷洁白的雪地里。
而不远处有一个小女孩儿一直撕心裂肺的叫着“父亲！”，凌渊看着兰凰的脸冷淡下来，神魂俱散。
凌渊见此叫了一声，“兰凰！”
兰凰忽的抬起头来，露出明亮的眼睛，将手中的红玉幻化成了一把红色的长枪，挡住了刺向了她的寒铁剑。
兰凰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着便腾空而起，一枪直落下来，刺穿了拿着寒铁剑刺向她的那个人，枪尖儿伫立于地，那个人瞬间化成了一缕烟雾，没留下半点痕迹。
兰凰下来将长枪一甩，伫立于地，眼睛紧盯着前方扑上来的傀儡们，她道：“父亲说过，要用人的方式去解决，给他们以最后的尊严！”
凌渊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兰凰，他们只是幻象。”
他提醒她道。
“不用你说。”兰凰道。
她深知前方的傀儡，都是幻象，可她还是说了这句话，为了什么呢？其实她也不明白，也一直都不理解父亲说为什么要给这些人以人的方式，保留他们最后的尊严，对她来说，人类渺小的，无异于尘埃，死了便是死了，魂灵自会去往该去往的地方。
至于是什么地方，她从未想过，犹记得父亲说过，灵气若是有怨，便只能是煞气，聚结于地，百草不生。
所谓天地有灵，也会生怨，可怨与不怨都无非是他们看不开，与自己有何关系？
兰凰想着，便一路冲了上去，所过之处，没留他们半点痕迹。
凌渊见此只觉得不妙了，都说人执着，若是神执着起来，便是场大乱，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兰凰看不开自己父亲的离去，这可不好。
明明知道对面是幻象，可她还是尽了自己的全力。
“兰凰，你别陷得太深了！”凌渊怒吼道。
兰凰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我从不会——”
她话音刚落，凌渊便见一只巨大的火凤凰腾空而起，兰凰看着凌渊，眸子里全是清冷。
她都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她收起了自己的红玉，转过了身。
“兰凰！”凌渊又叫了她一声。
她的执念远超了他的想象，当年他父亲战死，留下年幼的她和一群年幼的孩子，兰凰带着她们爬上了天梯，在天梯之后安了个家，让山谷开遍了的凤凰花，算是无世无争。
也正因为如此，她没有给战败的长宣退路，让长宣的人全都死在了天梯上。
她说她愧疚，其实全是对自己的愤恨吧！自己父亲死后，她要担起家族的所有重任，所以她在正义和生存面前选择了“生存”。
呵，正义？
可长宣的正义终究是抵不过生死的，所以他生生世世都被困在尘世里，不得解脱。
正想着，凌渊却看见兰凰跃空直上，与火凤凰来了个面对面，兰凰抬起眼，轻声唤道：“父亲。”
火凤凰只是扇动着翅膀，没给她任何回应。
兰凰又道：“您说正义，可是何为正义？”
火凤凰仍然只是扇动着翅膀，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凌渊喊道：“兰凰！下来！”
兰凰闻言，便是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没去搭理他，只顾着看眼前的凤凰。
忽然火凤凰流出一滴泪来，兰凰看着那滴泪睁大了眼睛，“父亲？”她唤道。
“是你吗？”兰凰又问道。
凌渊见兰凰不对劲儿，她怎么可能连幻象都没分不清了？难道真的像萤灵子说的那样吗？
兰凰，陷得太深了。
凌渊见她如此便皱了眉，自己也飞奔直上，却见兰凰竟拥抱住了那火凤凰，它原本燃起的火焰慢慢暗淡下去，蜕换了一身的金光艳艳。
凌渊见此一惊，怎么可能？
他那日在古道里，见着的，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只见它拥住兰凰，二人一同飞向了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