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都开始窃窃私语,活命还是归顺,这选择并不难,但谁也不想就这样把那伪善的皮面掀开。
他们都是捍卫正义的正义之士。
“倾栖对王权没有兴趣,各位都大可放心,你们的国和家都会平安的。”这是推动波浪的最后一点涟漪。
一个。
两个。
三个。
正义之士接二连三的在那宣白的纸上写上那不正义的事情,遮羞布就这样被拿开了。
“你们,你们。”白华琼被气的又生生的吐了口血来。
“太妃,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一人劝说道。
“胆小怕事之徒!”白华琼咬牙切齿道。
男人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心里却把白华琼给骂了个千百遍。
着官服的男子走在案前,树立在原地,却迟迟没有动笔。
“叶大人有事?”
“叶家一向坦荡。”他的表情自然也是坦荡的,挺直的胸脯好似松柏。他正义的就像是个侠士。
第一个正义的人站出来了,其他的人低下了头颅。
一时间他们想到了不为五斗米折腰,想到了了大丈夫断头流血不断志气,想归想了,看着纸上的字迹,白纸黑字,倒也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不愧是叶大人,可我喜欢听话的人,讨厌清白的人,更讨厌假装清白的人。”
男人拂袖,“叶某做事坦荡清白,事事无愧于心。”
瑶也轻笑,笑容下带着无尽的讽意。
她幼时总偷看他,他肩膀伟岸又宽阔,家里嫡系出身的孩子都在上面坐过,在上面他们都会露出她从没有的表情。。
他手掌也很温厚,因长握笔所以生了红豆大小的茧子,她是如何的知的呢?可能是因为他打的那巴掌吧,虽然挨的次数不多,但他打的时候又实在用力。
其实瑶也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好是一点不搭边,坏却又坏的不极致。
“京都南北两条街上,叶大人好似设了几处暗门,这暗门是做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叶启明惊讶的望向这个极美的女人,这样机密的事情只有叶家的心腹才能得知。
好在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也只有姜迟与他这三人能听清。
“你那嫡长子又好像在长湛街上杀了什么人,前天午夜时分叶府的园子里又运出了什么女尸,那”
“够了!”叶启明沉声喝止道,他不敢想象叶家还有多少事情会从她的口中说出。
“够了?我觉着大人将这些事情忘了,想替大人回忆回忆而已。”
叶启明低头,把柄早已被人掌握在手。
叶启明不情不愿的拿起狼毫笔,正准提笔。
“慢着。”
“夭倾宫主还有何要求?”
“叶大人不地道,写了也无用。”
叶启明心里有些慌乱,这女子的行事方法没有章法,又极其血腥残忍,恐有大祸。
“叶大人可是给他们演了场好戏,诸位,你们出去了可不要忘了给他立个英雄碑啊。”她笑着对众人说。
“夭倾宫主不可啊,那可是我南国的栋梁啊!”
“是啊!还请夭倾宫主高抬贵手。”
“还请夭倾宫主高抬贵手。”
在场的除了受伤的白华琼统统跪下来给那人求情。
他们求饶的样子也是不卑不亢的,这不是她要的样子,他们得恐惧,害怕,尖叫。
女人轻笑,时间还早,一切都不急。
“你们都先回去吧,陪外面的子民放风筝也好,回家中修养也好,就是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宫主。”
“还不感觉走,真想把命留下?”姜迟冷声道。
众人悻悻离开,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身份最尊贵的两人身上,久久不能收回。
“就剩下你们俩了。”瑶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在高处的人真好,看着他们就像是一个中型的动物。
白华琼淬了一口,“想动手就尽快,别废话,我在下面先等着你。”
“你这性子容易让人讨厌,得改。”
白华琼冷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的?”
瑶也素手扶腮,“太妃太狂妄了,是因为那个厉害的儿子王爷呢,还是那个将军侄子呢?”
她半躺着,一条腿蛇着另一条腿,“要我说,无论是你那儿子王爷还是将军侄子都救不了你,第一公子白瑾汜心肠软,不会轻易杀人,而你那儿子王爷,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你说什么?”白华琼双手撑地,艰难的站了起来,姜迟那一掌好似伤了她的脏腑。
“封王两年了掌权还在自己的母亲手上,自己只能打理一些琐事,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白华琼气的脸色苍白,她的嘴刀子一样的锐利。
叶启明却是心惊,眼前的女人对京都无论人还是事都太熟悉了,熟悉到可怕。
“我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后告诉我是臣服还是死亡。”
“不用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白华琼,不可能向你这样的妖女低头。”她字字铿锵有力。
瑶也眼波微转,望向那惶恐不安的男子,“那叶大人的抉择又是什么?”
“夭倾宫主,恕我直言,若你今天真的杀了我与太妃,叶家,昭王府,乃至整个南国都不会放过你的。”
“叶大人又把话题绕回了原点。”瑶也轻笑。
“小小江湖术士又怎能与南国抗衡?”
酒杯已空,姜迟又斟上了一杯。
“看来叶大人要壮士未捷身先死了。”
叶启明以为他的话会吓唬到她,可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引起了她的杀意。
她抿了口清酒,眯着眼睛,周身有丝丝的寒凉。。
“动手吧。”
姜迟踏步,作拔刀姿,她红唇轻勾,“先别伤了昭太妃。”
“是。”
那女人带着杀意走来,步步都好似催命的符咒,叶启明从没想过要死,更没想今天死。
额头的汗水浸湿了他威严的脸,那控制不住的恐惧好像那汗珠一样,洗去了他的镇定与正义。
叶启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也嗅到了那死去的少年尸体的味道,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也会像那少年一样,陈尸在殿中,埋在兰陵,身体会发臭会生蛆,灵魂会离开躯壳,人世间的乐趣在于之无关。
“等一下。”
姜迟停止了步伐,剑依旧没有出鞘,瑶也的唇勾的更深了些。
“本官,本官臣服于夭倾宫主,生生世世无条件服从倾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