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老者拿起桌案上的宣纸近眼相看面露凝重从新梳理一遍在调整气息后大声念道:“寒城笼下红雪孤鸣,夜问勿闻行鬼叫门。”
老者看其字迹是潦草模糊,更可气的是写的还那么小,想想这么大一张宣纸竟都渺小的挤在正中央,任谁读来不生气?
透过半透明的宣纸,老者斜眼偷偷观看了一下场内的骚人墨客与江湖侠士似在寻找着什么,观望过去,眼中只有半边红毯和并无异样的来客们,老者不由轻轻小声愤说了一句:“这等春蚓秋蛇不堪入目之痕,不读也罢!”
而台下却顾不得这些,也不知闻那老者的感受,场内寂静了良久,不时有的人默默跟读了一遍“寒城笼下红雪孤鸣...”这位身穿灰衫的青年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懂非懂的样子向身旁也是一身灰衫的来伴说道:“此作很有意境,但其真正内容我还不知到底为何意。”
“夜问勿闻行鬼叫门,与上一句连在一起我猜大概释义为,唾世而不通情,....想必应该是这样!”一同来伴说罢于此面显激动的观望着台上继续说道:“此诗作我认为应是中上佳,可应该不止于这两句吧。”
“雪中的孤独,人情之中的寒冷,真是如到了绝境一般令人胆颤心惊!”有一女子芳华之龄从望华庭最高处的六楼包厢内走出,来到那一览众山小的宽野平台处。
这首诗只念一半便就停了下来,待众人思绪过后都认为还颇有些不一样,感觉别具一格的风味,总之照比之前的诗作是新颖的多,之前的诗作大概都是写景怀春睹物思人,二十四时节新老交替,应景生情等等,要么就是风花雪月灯中人,莫若凡尘过客情,相聚又离别反反复复的回味与情怀众人早已屡见不鲜再过出彩的诗作也不过就是令人心喜一时罢了。
有的人早已跃跃欲试从楼上向台上大声喊道:“还有没有一通念出,何须吊人胃口?”
“下一句写的是什么?快一些说出口...”
老者“额”了一声如众人所愿把手中的宣纸极力的贴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的来来回回端详纸上内容,可犹如天书一样看不清纸上的字痕,吞吞吐吐吃力的想说出口可却不知对与否,老者干脆不看了,皱褶的手突然把诗作“砰”一声猛拍在桌案上大声说了一句:“字如鸡扒,真是有辱斯文,学而不得以思之,想必也是......”
老者面色被憋至满脸通红,神态很是激动或许是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与尴尬。
左边的中年男子手抚胡须哈哈笑道:“张老先生,您手中的诗作能给我拿来看看么?”
老者原是教书先生,在这边城甘地教过许多的人,所以在这甘都城内是备受敬仰与尊重的老一辈,就连台上的两位中年吟诗人都大有可能是被这位老者教导过的。
深深叹出一口浊气,老者拿起桌案上的诗作随手递给了左身旁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拿来细睛一看,才明白难怪那张老先生为何会如此这般生气,读书人若是能把字写成这个样子,那就不要妄称为读书人,就算诗作作的在有意境也不过如此罢了,墨染青白字痕就如自己的脸面一样。
可这不是四年一度的科举也不是前来选拔状元的,中年男子一身灰白色的衣衫,神情有些认真嘴上不停的来来回回默念来辨认着宣纸上的墨痕。
“这诗作可还会继续?”
“为何停了下来?我的诗作还没有吟到。”
.....
看台上的墨客与看客都一一手指愿红台急不可待,甚至还有等不急拂袖而去离开廊道平台回到座位痛饮一杯。
听闻到自己的诗作公布于众在此,白启凡先是一阵窃喜随后又见到那老者的一脸怒色,便就知道为何了,可却也不怪自己,这种文体繁古的文字也是刚接触而已,更何况前世是不怎么去通悉墨笔的。
低下头一脸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可不巧与南沫甜对视在一起,南沫甜声音如铃娇笑道:“小公爷你在笑甚?我猜想必是你写的那一手丑字,害羞了吧....”
害羞?白启凡长这么大从来不知害羞为何物,见林可儿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白启凡一瞬间觉得这长的甜甜美美的女子竟有一点白痴,这个形象会永远烙印在白启凡的心里,几次接触认为这身旁清香扑鼻的妙人是想法过于简单不通婉转,但没什么太大的坏心思有什么说什么。
倒是白启凡很喜欢这种性格,白启凡对于南沫甜的调侃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一脸溜须拍马的摇着折扇向南沫甜轻轻的为她扇风。
林可儿转去精巧的发簪玉手轻轻撩下两鬓的青丝便就听到:“你这个小家伙,可真是让人讨喜,下回在来甜姐姐为你做棠花糕给你吃。”
方才还在向自己讨酒喝用的也是这个法子,这回又转向了甜妹,林可儿温婉的微微笑了笑,摇摇头认为这小公爷可真是一个人小鬼精。
那中年男子终于琢磨透了这堪比无字天书的诗作,唇上的胡须随着自己的默念蠕动着,从口形能够看出....寒城笼下...夜问....
“寒城笼下红雪孤鸣,夜问勿闻行鬼叫门,呜咽甜青霜苦青长,几渡风雪又一年春?”中年男子突然声音高昂把这长久的安静打破,继续说道:“《雪夜》.....”向下看落款处有四个字,可歪歪扭扭中年男子刚才只顾专研那潦草的诗作,却忘却了最为重要的作者是谁。
中年男子没有老者那般德高望重脾气自然是好一些,认真大概猜测了一番先是小声说出了口:“白小公爷?”
“呜咽甜青霜苦青长...写的好上句正对下句,寒苦清韵....”说这赞赏的话正是身处一楼宽阔的方台上,且正是作《听时》那人。
在众人陷入沉思品味刚想要做出一番评价时,愿红台上便就大声传来一声:“白小公爷....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