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被动了。
“离继承日还剩一百多日,”Anne心里默数,可能那时候会强迫她回去。
即便不是候选人们出马,奶奶也会下达指令。
那是“死令”了。
付思展头疼地闭上眼,“没事,还有叔叔帮着你,接下来你就好好过过普通人的日子,这些年的非人生活——”付思展顿住了。
那段血淋淋的成长史——还是不要撕开捣烂得好。
Anne沉默地点头,只是指尖微微发疼。
在回家的路上,Don忽然说要买点东西。
原来是超市吗。
建立了付思展定义的搭档关系后,他们相处得比一般人更要自然,可能是因为他有种熟悉的味道。
骗不过人的本能,Anne的笃定添了一分。
Don推着手推车,步履悠闲,“最近果蔬肉少得特别快。”
他亮起他的招牌笑容,好看的很,却也渗人。
记忆中的人也是,笑得明晃晃,特别杀人时,血沿着他脸颊滑下,他勾起唇,却无半点妖冶,语气肃杀,“也是死得太轻松了。”他的笑往往流露血腥与冷漠,是骨子流露的浓稠恨意。
岁月能磨平多少棱角?
“我付钱。”Anne摊手。
确实这段时间麻烦他了。
Don软下嘴角,柔和刚刚的笑容,“你有想吃的吗。”
每每去超市,永远把她的东西放在第一顺位。
她问过,他说她没有逻辑的逛超市效率很低,不如把效率最低的放在第一位,这样节省时间成本。
Anne抿嘴想了想,便踩着细高跟向前面货架走去,好一会儿,她抱着一排豆奶。
“就这个?”Don看她一眼,似乎嫌她拿得小气。
“嗯。”
Don认真想了想,“你要不买一箱吧。”
“为什么?”
“有备无患。”Don走到前面的货柜,捡了一箱生产日期最新的。
就在两人正聚精会神地低头讨论沙拉酱的甜咸时,“先生。”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走了过来,头发柔顺飘逸,身姿如青燕一般,煞时风情万种,还有一股发廊的头发精油味。
对于Anne来说这是无比熟悉的动作暗示了。
Don敛起微笑,只是嘴角有一个微小的弧度,显得疏离,“有事?”
那女子微微一愣,似乎被男人的容貌惊艳到了,又似乎被笑中带着冷意的他吓到,“罐装水果,在哪里可以买到?”
那女子发现,面前的男人垂立在货架旁,白皙冷凝的脸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眼眸冷清,像遗世独立的飞升仙人,清寒而有一股淡香味。
Don微微侧身,“以正门为中心,北偏东大约六十度,一百米处左右。”
女子点点头,笑得尴尬,其实不知所云,可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一遍。
“其实有指示牌的。”Anne指了指,偌大的指示牌立在一旁,扎眼的很,“如果你不知道分类,可以补习一下逻辑学,虽然分类的方法很多种,但超市的分类一般是统一的。”
Anne鲜少地补了一刀。
Don淡笑,眼眸微亮,在一旁的女子看来,那是对她巨大的讽刺与羞辱。
什么逻辑不逻辑的,女人不是不讲道理的吗。
显得那抿着红唇的女子是个被世界遗弃的人,愚昧无知。
“你不会很困扰的吗?”等那找事的女人走远,Anne捧着试吃的新西兰牛奶雪糕清浅疑惑问道。
“要是我连一个过路人都困扰,那真的很困扰了。”
绕口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