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羽叫了好几声九音和荆楚,结果他们俩都像没有听到似的,低头窃窃私语,浑然不管周围人如何。
孙羽本想大吼一声,姜麟却对她摇了摇头,嘴边挂着微笑看着九音和荆歌。姜麟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们俩是如此相配,九音性子急躁直率,荆楚性子温和谦虚。
孙羽看着他俩忧心忡忡,她不知九音到底知道什么,也不知她会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她已经知道,已经认真考虑过以后。这次她说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就退隐,那她是不是打算和荆楚一起走?
如果真的那样,以后相见岂不是很难。小九啊,小九,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知道,那你是愿意回自己的家园吗?还是你从来没有把临渊当成家?
其实当初在西原时,尤华就不想到江畔。虽然自己是在临渊长大,可看着母亲这样,自己心里也很排斥江畔。可是大当家说的对,母亲不愿意面对的事,自己应该去明白承担,或许能了解母亲在江畔到底发生过什么。
第二日大家来到湖心亭,都被眼前景象所震惊,明明是秋天,可是这里灌木成林,草木成树,一片生机盎然。
九音认得这里,这是后来梦里青年女子居住地方,小屋外有一条小河,有一个十米高的秋千。但是梦里草木并不像这里这么高,而且还有一条小路。
孙羽:“公子,这里这么多树,我们怎么知道‘枯草木’在哪一颗树上?会不会是你的消息有误?”
“不会,”送消息的是他心腹,不可能会出错。但看这里密林,姜麟的脚有点不敢踏进湖心亭,心里总觉得这里有点可怕。
九音走在前面,刚碰到一株草,就倒了下去。荆楚立马把她抱出来,孙羽诊断得出,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时一位背着箩筐老年人,看到他们在湖心亭徘徊,立即大叫道:“别进去,赶紧出来,那里草木吃人。”
大家立即离湖心亭远远的,孙羽询问道:“老大爷,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大爷看着九音,摇了摇头,“唉,看来这姑娘没救了。”
荆楚慌张询问道:“为什么?她只是睡着而已,怎么会这样?”
尤华见他情绪激动,便安慰道:“没事,她可是九音,不是一般人。”
老大爷作势要走,孙羽把他拦在原地,道:“晚辈初来乍到,不知贵地有何传言,还望前辈能指点一二。”
“小姑娘,这湖心亭被诅咒了。一旦碰到这里草木,人就会陷入沉睡。只要三日,她就会变老,然后死去。”
孙羽看着九音,“不会的,我有一定有办法救她。”
大家决定找一个离湖心亭人家近的地方住下。
孙羽查阅自己脑中所以医术,试过各式各样的针脉穴位,完全没有效果。
姜麟见她汗如雨下,心里一阵心疼,“你不要急,有时候越急越没有办法,你要静下心来。”
“你身在无情帝王家,自然不懂我现在心情。”
姜麟听到此话,难过转头出了屋子。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自己一出生就夭折,母亲也不必活的如此辛苦。他知道帝王家就是如此,但是听到别人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姜麟接受不了。
孙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现在她没有心情去安慰他。看着九音面容逐渐老化,孙羽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的如此无能。
孙羽记得自己来临渊阁时,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玩,只有小九回来找自己玩,有时还会押着荆楚过来。别人都因为她所谓的神童而疏远她,因为她总是能把别人的想法说出来。
只有小九并不介意她,小九告诉自己心中不愿意说出来的,都是经过重重封印,若被别人这样说出来,也许就没有那么难过,虽然是挺讨厌别人知道知道心中秘密,可秘密被分享了,也许就不会背负秘密,这也许是好事。
从那时起,孙羽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作用,不是他们口中的累赘。如果不是小九,她也不会这么快知道,原来别人秘密是如此重要。
荆楚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在床边守着。
姜麟打开身上‘茯苓图’,茯苓图是偶然得来,就是因为它,姜麟才觉得收集九佢。看着上面的画,有一处竟与湖心亭一模一样。
荆楚来到湖心亭,想要进去查看一下,有没有其他线索。但想到孙羽的话,心里举棋不定。她说的对,这样乱世之中,不宜儿女情长。如果阿九有一天知道真相,那她到底会怎么选择?
九音倒下之后,就来到那个熟悉的兰亭园,只不过这次不是老婆婆,也不是姑娘,而是离开时看见那个青年男子。
九音想上前问清是什么情况,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有一个女子出来。九音认得她,她就是那个青年女子。
“君茯苓?南非子?”九音试探性的说出他们的名字,这一切都太过梦幻。
他们俩点了点头,君茯苓说到:“你在尘世漂泊三百年,换来的是与枯木分离,这人世间还当真无情。”
九音眉头一皱,不知他在胡说什么,便说:“你们到底是……是什么?”
南非子也很疑惑,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只记得在遥远的记忆里,她应该来这里。
君茯苓:“我也不知我们是什么,可我们知道你是什么,这是不是很奇怪?”
九音觉得他们这是在胡扯,与他们素未谋面,他们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大言不惭的说知道自己,这恍惚是这二十年来听过最谎缪的话。
君茯苓见她没有给自己回答,便继续说:“我记得你用火燃尽自己身躯,只剩下一节。但却有了灵性,被收入九佢之中。”
九音反驳道:“这个传说,世人都知道。”
君茯苓笑了笑,道:“那他们可知,为什么三百年前,前朝被灭之后,枯草木回到江畔?”
“那是因为枯草木有灵性,记得自己家在何方。”
九音不相信,这越说越觉得不可信,他们说得太不切实际:“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尚且不知,可我看得见你的心脏是那一株生长在枯木上的枯草,它给了你新的生命。”
九音不相信君茯苓的话,可那日梦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自己也无法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