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琉璃山满山青黄红相映的风景,比起春天的新绿与深秋的枫红,又是另一种短暂的别样景致。
涓涓流水镜面反射出一道纤细身影,微微掠过镜面,朝着喜鹤庭而去。
沿路遇见阿宝,因问:“阿宝,这是急着去哪?”
阿宝欢喜地答:“阿菀小姐来得正好,省下我一番功夫,我们大爷方才吩咐我去寻您来。”
姜菀进门时见得一辆陌生车停泊在旁,又问阿宝:“嗯,可是有客临门?”
阿宝笑言:“也不算是客人,从前也常在琉璃山走动,如今不常见罢了。是有乐小姐来了。”
姜菀温柔一笑,点头示意:“你且去忙你的,我自己过去。”
阿宝点头,随后离去。
秋山为姜菀斟上温茶,温润而言:“有乐正与我说起寻你有事,你就来。”
姜菀捧着温茶,望着清冷的有乐,似乎猜到所为何事,却故作镇定地说:“有劳您走一趟,请说。”
有乐放下茶杯,颇为正色地说:“公主钢琴已不在。”
姜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为之一愣,茶杯不知不觉地从手里滑落,看得秋山有乐大惊失色。
秋山急忙接住,又为她将茶水擦拭,面露担忧地问:“阿菀,可有觉得烫伤。”
姜菀面露惧色,似听不见他关切的话,喃喃自言:“终究是走到这一步,有些事该来的还是会来。”
秋山颇为担忧,但予姜菀时间。
有乐面色凝重,静坐不语。
少顷,姜菀灵台清明,眼神澄净,语无波澜:“是谁?”
有乐未有片刻犹豫地回答:“孙家的少爷。”
喜鹤庭里浮光掠影,偶尔几只灵鸟啼叫,再不闻其它声响。
有乐终是走出门来,问着已在门外站了许久的姜菀:“阿菀,怎么来了也不进门?”
姜菀站在橱窗外,一双眼睛紧盯着店内陈列的钢琴,是上次与有乐郭其姝讨论的那架公主钢琴。她面色平静,不见一丝波澜,沉浸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周围一切也与之无关。
有乐面露凝色,上前一步轻拍她一下,方才见其有所反应:“叫着几声也不应人,这是怎么了?”
姜菀从思绪里跳出,平静的脸容有了些许动容,轻轻柔柔地问:“我可是在这里站了很久?”
有乐声音轻缓:“很久了,人虽在,看着却像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似的。”
姜菀低眉敛眸,略带恳求地说:“求您件事,请一定要答应我。”
有乐望了望店内的那架公主钢琴,又看了看低眉敛眸的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允了她的请求。
姜菀微微抬头,对有乐的直爽略为差异,故而问:“您不问一句缘由吗?”
有乐坦然而言:“阿菀即开口求之,必定是为难之事,我又何必追问到底。更何况,我素来不太爱管他人的闲事,太麻烦了。”
姜菀轻轻一笑,似是被她这话逗乐了。
有乐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温温柔柔且坚韧顽强的姜菀的,看作朋友一般对待,所以管的也并非他人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