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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节 返校后的意外

度日如年的寒假终于要结束了。司安良早早的收拾好了回学校的东西。

“小安,我看人家孩子这几天都趁着这个寒假出去周边短游了,咱们和你爸也出去玩玩吧,你也马上要收假了。”

“妈,我明天的火车呢!”司安良一脸错愕的说

“你怎么这么早就去学校啊?”

“我们学校开学早啊。”

“你寒假回来第一天我就问你了,你说你们腊月二十二才开学,你就算再提前返校,也不至于提前这么多天啊,今天这才几号啊?”一边说着,一边翻着台历“今天才十七啊。你去那么早宿舍开门了吗?你是有啥事得去这么早”

司安良看了半天妈妈,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今天是学生会主席啊。“我们学生会的得提前到,要安排开学的一些事,而我是学生会主席,更不能特殊。”司安良心里小开心道,幸好啊,看来加入学生会还是有些作用的。

苏银屏没有想到,司安良竟然把票买的这么早,去学校那么早也没事干,舍友可能都没来呢。但是在家待着也感觉很压抑,早早去也好呢,可以在周边玩一下,进入大学这一个学期,除了秋游跟着班里同学去了郊外,再就没有出去过。既然选择了南方的城市,也该看看外面的景色。打定主意后,苏银屏也就积极的准备返校的行李。

“爸,我明天要走呢。”

“咋回去这么早?”

“学校有事,所以得早早回校呢。”

“明天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你好好把身体照顾好,继楣上小学1年级了,你好好教育他,男娃心理成熟的晚。”

苏银屏没有给妈妈说自己什么时候走,只是在第二天出门时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了一句“我回学校了,妈。”没有等妈妈回应,就拉开大门走了。

没有人不渴望母爱,就犹如人都要吃饭喝水一样,那是与生俱来的本性需求,苏银屏也一样,可是如今,不知道是自己在拒绝,还是从来没有被给予过,害怕失望,憎恶这不贞的情感,导致苏银屏一直处于无法安放自己对于亲情的需求。想起舍友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撒娇、哭诉,自己羡慕过,也躲避过,由此也憎恨过,四下无人的黑夜里也哭过,可是,愈是在乎,自己对母爱的需求也愈纯粹,而事实也是愈残忍。

还没有到火车站,司安良就早早的打电话问到哪了。在火车站汇合后,看到司安良早早的买好了一大包吃的,显然是把自己的那份也买了,这让苏银屏有点负担。

司安良这次买的也是坐票,为了和苏银屏坐一起,自己也买了坐票。上车后,放下行李,发现司安良就直接坐在自己的旁边,苏银屏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和这个男生一起度过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

“你怎么没买卧铺?”

“我一个人买卧铺,没人和我说话,无聊的很。”司安良笑着说

突然发现这个男生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尤其是温柔的专注看着你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就像有星星一样。整个人看着让人很舒服,内心竟然有点暖暖的,想哭的感觉。种感觉太熟悉了,银屏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好的事物和人,屏总是会产生一种想哭的冲动。小的时候看见了小猫小狗,摸着玩着,自己就会流眼泪。长大了,看到了好的书,也会哭,遇到了让自己感觉温暖的同学、朋友,也想哭,银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浅。

“那个你,你,你,硬座晚上会很痛苦的。”

“没事啊,我是男生呢。”

这一路,司安良尽显绅士之礼,苏银屏渴了,给她接水,看书看无聊了就给讲他小时候的事,逗她开心,苏银屏累了,就让他靠着自己睡一会。

苏银屏这一路越是客气拒绝司安良的照顾,这个男生就越要坚持,最后自己竟然没办法只能这样麻烦他。

“这么好的人,如果能做朋友,真是人生幸事之一。”苏银屏心里想着

总算是到学校了,果真,宿舍就她一个人先来了。在收拾完东西,想去接热水,发现热水房都没开始供热水,食堂等也没有开门,看来这次确实来的太早了。苏银屏沮丧的拎着热水瓶往回走,碰到了司安良,手里提着两个袋子,看到苏银屏后,直接走上前来,“学校食堂还没开门,我买了两份饭,有米饭和刀削面,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先挑吧。”司安良很热情的说,把饭递到苏银屏跟前,让她挑。

“那个,不用不用了,我刚好准备出去呢。”

“你要去哪?”

“我看你把票买这么早,想着早早来学校在宿舍待着没事,所以就计划去周围逛一下。”

“刚好啊,咱们一起啊,我也没事,你先挑一份吧,我已经买了两份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嗯?你没事?那你为什么把票买这么早?”苏银屏疑惑的问

“我就是为了早早来学校去周边逛一下,我还没怎么出去玩过呢,所以才买这么早,没想到,你也有计划,好巧啊。“司安良狡黠的笑着说。

苏银屏看着司安良,心里想着,“这人果真是太随和了,一直在迁就自己,附和自己。从认识到现在,自己一直在接受,没有机会去给予。”

眼前的这个饭已然无法拒绝了,两个人转进旁边超市的座椅坐下。

“你想好去哪了吗?咱们周边最近的一个景点就是古塔区,再远一点就是出了市区的明等县,我听我们同学说,那里风景特别好,那的山上还有个湖。”司安良兴奋的给苏银屏介绍着。

“我还没规划好,想着就只是在周边随便逛一下,消磨一下时间,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那刚好啊,我来计划,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好的,谢谢你,那就全部听你的吧。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一直在帮我,照顾我,非常感谢。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尽力做的。”苏银屏一脸诚恳的说,“还有那个,那个,火车上你帮我买的吃的,还有这顿饭钱,大概多钱,我给你吧,总是让你请客,挺不好意思的。”

司安良没有预料到这个女生在这个时候突然和他提钱,而且是这么小的事情,这让他猝不及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准备把自己当朋友吗?是不是马上要给自己发好人卡了。这种念头上来的时候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湿透了,自己想象的所有一切这刻都被拉回了现实。

“没,没多少钱,不用给了,都是老乡。“司安良此外再说不出任何话。

“既然是老乡,那回头我请你吃个好吃的吧。”

“嗯嗯,那好吧。那咱们出去玩,我先计划好,给你打电话,咱们就出发吧。”

司安良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游鸿远打电话,把这几天以及刚才的事都给游鸿远说了,让游鸿远帮自己分析一下,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哥,你喜欢人家是要通过恰当的方式恰当的时机告诉对方。你什么都不说,女生又矜持,也只会把你当朋友相处,追女生要有策略和方式,你这头开的有点失败,你要扭转责这个局势,要明确告诉对方,自己对她好,是有所图的,是喜欢她,不想当老乡和朋友,男友力要强一点,其实就是要强势一点,不能太客气,太绅士了,会让女方产生距离感的。比如,现在人家那个女生对你就很礼貌,很客气,你是不是感觉很糟糕。”

司安良挂完电话,告诉自己,强势谁都会,可是万一适得其反呢?先试试吧。

司安良打电话给苏银屏,“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下来吧。”

银屏行李非常简单,就一个背包,装了几件换洗的内衣和洗漱用品。到楼下了看见司安良已经在等她了,就很自然的跑上前去。南方的回南天,空气是潮湿欲滴,晒的衣服一周也干不了,地上也全是水珠,地板就滑了很多,银屏一不小心直接摔倒了,屁股着地,“啊,我的衣服。”司安良见状,赶紧跑来扶银屏起来,浅色的牛仔裤子已经留下了黑色的泥水。

司安良心里想,摔到了竟然只关心衣服,屁股会很委屈啊,想到这里,司安良竟然很想笑,而且笑了一点出来。

“太倒霉了,我的裤子啊。”银屏丧着脸,两只手举着,都脏了,苏银屏看到这个男生在笑了,“我这算不算还了一点点人情,实力博取你的开心”。

“没有没有,你摔跤其实并没有很好笑,只是听到你可惜你的衣服,竟然都没有喊疼。替你的屁股委屈罢了。”

苏银屏怔了一下,“哦,这样。我忘记喊疼了。”

苏银屏没想到这种自然反应,已经根深蒂固了,即使在妈妈没有在跟前的情况。自己已经被“物重于人”的这种思想植入骨髓了。以前,打碎了碗,摔了跤,妈妈的第一句话永远是关心东西,“你端个碗都端不住,你这手是干啥用的。”“走路不看路,衣服不用你洗,水不要钱?”这种情况发生了太多次,以至于让银屏都忘记了自己。心都忘记了疼,肉体的疼又算什么呢,再疼也不过是一时的,会很快就忘记的,但心里却会永远记住那一声声饿呵斥。

“疼就是正常的,要不我该怀疑你是不是钢铁侠了。现在你衣服脏了,要不你回宿舍再换件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上了楼,却发现找不到钥匙。来来回回把包翻了几遍以后,终于很不情愿的承认,自己可能把钥匙锁里面了。

绝望的下楼,“你怎么没换衣服?”苏银屏看着司安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继续叙述自己倒霉的一天。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在和宿管阿姨说明情况以后,司安良第一次进女生宿舍大楼。

司安良观察了一下女生宿舍这个门,中间的凸起横梁可以踩住一点,上面的窗户如果内插销没插的话,就可以进去。司安良踮起脚跳了一下,180的身高很轻松的就用双手吊在门框上面,一只脚先攀住锁头处,另一只脚攀住中间的凸起,脚上给了劲,胳膊终于松了一点,一只手试探性的往里推窗户,可能好久没有锻炼了,另一只胳膊有点吃力,没几秒钟就酸了,想着先下来调整一下。司安良轻轻一跳就下来了,可是他也忘了一件事,脚底因为这回南天的潮湿已经积攒了一层水珠,安良下来的瞬间滑了一下,自己也努力的挥舞着双手想平衡一下身体,可是这一跳的力量太大,安良最终还是坐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是司安良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苏银屏看见司安良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垃圾铲上,那是一个不锈钢的垃圾铲。

苏银屏把司安良扶起来的时候,明显看见屁股后面有血出来。司安良想用手去摸屁股的时候,苏银屏一把按住司安良手,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先别动!那个,我们是朋友吧。”

“什么,朋友?”司安良害怕这个词。“不,我们不是朋友,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啊,我屁股怎么了,怎么这么疼?!”

“你的裤子破了。我跟着我舍友学过一点简单的包扎,我给你先简单清理止血吧。”

“你在说什么啊。”司安良扭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腿后面血像瀑布一样,从上倒下,渲染开来。

司安良恍惚间有点头晕,不知道是看见自己流了这么多的血害怕的眩晕,还是失血太多了眩晕,一把扶住苏银屏。“我的屁股怎么了?”

“你坐在了垃圾铲的侧横杠上,现在不要说这么多了,我先给你把伤口按住,让它不要再流血了。然后去校医院给你在处理。我现在要把你的裤子往下脱一角,你不要动。”

“啊,不行。”司安良死死按住裤子。

“我刚才给你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不分性别的,你不要害羞。咱们是医学院,把我当作护士吧。”苏银屏已经伸手去往下拉司安良的裤子了。

“谁要给你做朋友?!”司安良继续死死拉住。

“你再浪费时间,又要无谓的流很多血了。以后很难补回来的。”苏银屏着急的说

司安良看着苏银屏,害羞、嗔怒、着急、害怕、想说又没找到合适时机说的一些话统统交织到现在这一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心情让司安良无法用言语表达。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偏偏是屁股,要不要这么寸!”

“你喜欢我不?”司安良突然问苏银屏

“啊?”苏银屏完全搞不懂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被对方问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完全来不及想那么多。

“喜欢,当然喜欢。”苏银屏很认真的回答,又伸手去拉裤子。

司安良被这个回答晃了神,他没想到苏银屏竟然说喜欢,而且没有任何犹豫。

裤子被拉开了一角,司安良里面穿的内裤是白色的,也已经被血染的看不清本色了。伤口差不多有三厘米左右,好像很深,不断有血涌出来,苏银屏拿出准备好的手帕,覆在伤口上,同时让司安良按住,自己把鞋带解下来从大腿根部穿过绑住。然后把裤子帮司安良穿好,同时一只手紧紧按住,“你现在能走吧,我看这个伤口校医院应该处理不了,我们打车直接去最近的医院吧。”

缝了6针,司安良为了显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愣是没出一声。

“咋弄的啊,能给屁股弄这么一深窟窿,这几天尽量不要走动,以静卧为宜,每三天过来换一次药,10天后过来拆线。这估计得留疤,不过好在是在屁股,没事。不要吃辣,不要喝酒,估计上厕所会困难一点,尽量用马桶。不然伤口又得裂。”

在打车回来下车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司安良在想,她说喜欢我,那现在我是不是要对她说,我也喜欢你,然后是不是就可以交往了。我应该买个礼物送给她,可送什么好呢?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以后像情人节、生日等等,我都要送让她难以忘记的礼物。以后可以一起上自习,可以一起去吃饭,周末带她出去玩。妈妈也一定很喜欢,过年回家就可以带回去见见爸妈。等大学毕业了,在同一个城市找工作,工作一两年就直接结婚,或者一毕业就结婚也可以,这样先成家后立业也很好,最好生两个孩子……”男生喜欢一个女生时,可能只因女生的一个微笑就会联想到和这个女生结婚生孩子。

“对不起。”苏银屏说,司安良对未来的憧憬突然被这句对不起打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这一天了。自己摔一跤,害你直接进医院了,实在是对不起。”

“没事啊,这点小事,再说也不怪你。我自己不小心。”

“这还是小事吗?你屁股缝了6针啊。”

“对了,你今晚在哪睡啊。”司安良突然想起来,钥匙还没拿到。

“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只是你,一个人行吗?你们舍友什么时候来?”

“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不然你有什么办法。”司安良看着苏银屏,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听完司安良的话,苏银屏直接摇头拒绝。

“那你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

苏银屏扶着司安良走进学校附近的宾馆。

标准间,两张床,房间挺宽敞的,有电视,重要的是也有马桶。苏银屏走进卫生间换上司安良的一件运动裤,同时也准备帮司安良换一件干净的裤子。司安良又开始不好意思,扭捏着要自己换。“如果你能自己换,那我来这还有什么意义,不就是来照顾你的吗?”苏银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没有了应有的客气和礼貌,带着一点怨气的质问。

看着苏银屏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司安良不再挣扎了,司安良死活不让苏银屏再碰自己。“那我去卫生间,你自己在这换。换好了你叫我。”

换好之后,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像刚才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第一次,和男生这样近距离接触,而且是这样私密的事,也让苏银屏不知道如何面对。苏银屏很懊恼自己的那个决定,不该来这么早的,也不该和他一起来的,更不该让他帮忙取钥匙,可是这一切的不该都发生了。从来没有做好就这样和男生亲密接触,可如今,自己很随意的装作很有经验的和男生接触,而且现在是独处一室。自己长久以来都是以一种喜形于色,伤怒不显的状态生活着。有开心的事,也开怀大笑;伤心难过的事装作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不和别人倾诉。可是这次,苏银屏无法掩盖的烦躁让自己无法平静,当然也知道是因自己而起,对方没有苛责自己已经是尽了绅士风度,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静不下来。是害怕吗?害怕妈妈“言传身教“的作风让自己多少吸收了一点,虽然自己早已竖起了一道壁垒,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做不越线,不知道该把最基础的底线设在哪,害怕自己早已被侵蚀了而不自知。

看着苏银屏不说话,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地板。司安良不知所措,她在想什么呢?是担心别人知道这件事吗?还是因为内疚不说话?自己当初想到这个方法,也是兼顾两人的需求了,她需要住的地方,自己需要别人照顾自己,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可以方便相处。虽然自己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为能和她单独相处而有点开心。但不包括帮自己换衣服时,好像把自己当作弟弟、或者是至少没有当作异性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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