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节我是司安良—我不想做别人家的孩子
我爸和我妈是名副其实“别人家的老公”和“别人家的老婆”,他们很恩爱,对人和善,是邻居艳羡的对象,是别的孩子羡慕的父母,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见过他们吵架。对于我呢,也并没有过多的约束我,基本上任由我自由生长,家里在我上初一的时候就买了台式电脑,爸妈从来没有给我规定过玩电脑时间。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强制我去做我不喜欢干的事情,可以说我长这么大几乎是随着我的性子在做事。
可能也是遗传的关系吧,我性格把他两的优点都继承了。我爸属于那种,有再大的事也从来没有见他紧张过,即使那年我掉进工地里的水池子,差点早早陪爷爷奶奶去了。当我死死攀住池子边缘的钢板时,那个钢板还一晃一动,我感觉我的胳膊好像没有力气了,全靠意念在坚持的时候,小伙伴早早吓的跑回去喊爸爸妈妈去了,我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抬头看去的时候,我爸一步一步走来,不慌不忙,而叫他来的小伙伴则在一边,边跑边哭的喊,“叔叔,你快点啊,小安快掉进水里了”,我爸到了水池旁边,一把把我捞起来。那刻我感觉重生了。爷爷奶奶,我暂时来不了了,这是那刻的想法。所以,我基本上也是这样,不管有啥事,基本上不会冲动,也不着急,可能就是深受我爸的影响吧。所以他们也不怎么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后面听我爸再讲这段历史的时候,我爸说,其实那个时候他也挺害怕的,腿抖所以跑不快,再者害怕他的紧张感传递给我,怕我会一激动没坚持住就下去了。
我妈,一个海岩小说的爱好者,从《便衣警察》《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玉观音》《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舞者》等等,我几乎可以把这类小说的全部给你背出来,为什么,因为我妈特别喜欢这类悲情剧,自从我长大记事以后,我妈的业余生活时间都是在这类电视剧里消遣渡过的,我曾经和我妈就有关这类小说辩论过。第一,这类小说写的这么苦,就是为了赚取人的同情心的。第二,一般喜欢这类爱情故事的人,都是自己的感情生活太平淡,太乏味,才会在虚拟的世界里把自己代入进去,这说明您和我爸是那种一辈子什么事都没经过,所以才会这样痴迷。我妈则是完全不理会我的说法,她认为,小说源自生活,但凡能写出来的,那就是肯定有人经历过。尤其自从知道可以在网上搜索这类电视剧资源后,我的电脑就再也不受我支配了。而我爸也很支持我妈看,因为我爸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玩他的象棋了,国际象棋。
他们两各自都有自己的爱好,而我,因为没人管我,其实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玩,去做一些别人家小孩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但我却不知道做什么。我喜欢打篮球,但并没有到痴迷的地步。我也喜欢看书,只要不是学习的书,什么都看。对了,我还会拉大提琴,是的,我会拉,但不是喜欢拉。我拉大提琴是小时候有次到妈妈的朋友家去玩,他们家放着一个大提琴,挺好奇的,回来就让妈妈也给我买一个,好奇心不是一个好东西,因为是自己嚷着要买的,爸爸顺便就给报了班,中途很多次想要放弃,但是一想到是自己要买的,没办法说放弃,真的是跪着走完这条路的,从那以后,做任何事我都告诉自己,冲动是魔鬼。
自己也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看不得那些可怜人,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和爸爸妈妈开车去玩,当时去的地方比较偏,在一个岔路口,我们看见一个年龄五六十岁的农民,拿了一个手写的纸牌,上面写着“带路10元”。那个时候外面的太阳很毒周围都是庄稼,几乎没有可以遮阳的大树,而且为了更好的揽客,就那样站在路口等着过路的人和车。穿着一个洗的发白的,肩背部已经磨的起毛的短袖,黝黑的脸上全是褶皱,眼睛因为烈阳照射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看着前来的人。脚上穿着农村常见的千层底布鞋,从撕开的部分还可以看出是黑绒缎面的,但鞋底明显已经被磨的很薄了。爸爸刚把车停好,他就走上前来问,“师傅,要带路不?”爸爸说好,爸爸让他上车来坐,可他坚持自己走路,说自己身上土大,怕把车给坐脏了。那刻,感觉自己无法再淡定的坐着,让爸爸把车停好,下去强行把这个叔伯让上了车。
后来问爸爸,现在的农民生活都这么苦吗?爸爸说,那些深山老林的还不如这些在塬上的农民,中国大了,慢慢来吧,改革开发才多少年,不可能马上就能实现人人小康生活的。
我从小到大学习都还可以,虽说不是每次拿第一,但是只要重要考试,我就没掉过链子。也有过青春期,很想学坏一点,想学一下那些青春期男生忧郁的样子,但是最后感觉那样很傻。我妈都说了,我长了一张看起来就很阳光的脸,就是真的难过,抑郁了,别人看着也像是装的。所以,还是自然点好。可能我本身就比别的人成熟早,所以,很轻松的就渡过了青春叛逆期,也有可能因为家里有个不成熟的老妈和爱玩的老爸,所以逼着我过早的成熟了。
我对自己的认知是外表阳光,内心忧郁。很多时候,我想出去走走,是那种徒步世界的走走,总是感觉内心一股力量却无处排遣的时候。但是我又觉得不能让爸妈操心,所以也就忍着,慢慢的让它消逝掉,但这股力量总是会不定期的迸发出来。
我在家的时候,我就是他们两的家长,我妈一边看着剧一边喊着,“小安,你把那个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晾下一唉。完了再给我洗个苹果拿过来。”我爸想下棋却找不到棋友的时候,就会让我充当一会棋友过过瘾,而我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还负责一些平常的逗乐,如果是他们上下班回来,如果遇到不顺心的事,那我自己就要开始我的表演了,直到他们开心。我爸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孩子,如果不是我妈绝经了,我真的是强烈建议再来一个,这样我感觉我也会轻松很多,他们的注意力也会转移一点,我很羡慕哪些有多个小孩的家庭。很多时候,我不知道真正的我在哪。
我读大学,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大家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我爸我妈从没有操心过,亲戚邻居等也都很平淡的接受了我要去读大学的事,知道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大家的反应是,“什么时候开学呢?”而不是“小安,考上大学了,恭喜”。我就是这样一个在学习方面不让家人操心的孩子,其实自己并没有刻意的表现出,想让家人省心,只是照着让自己想去做的事去做了而已。不然我能干什么呢?不恋爱,不打游戏。其实有些时候,很想做一点让别人吃惊的事,比如泡个三天的网吧,想看看他们的反应,也很想试试做了之后自己的感受,但是又感觉自己这样做很无趣。高中的时候,也想谈恋爱,却找不到合适的女生,是的,合适的女生,为什么说是合适的女生呢,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算是喜欢,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太过理性。期间,也知道有两个女生喜欢我,这两个是确定过的,因为被表白了,可是自己却无感,什么是无感呢,就是感觉看着她们很漂亮,也承认她们很优秀,也很漂亮。男人都是视觉效果动物,我也承认我自己是,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动心,我的理性有时候自己静下心来想想都害怕,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理性还是她们是真的没有引起我的悸动。对于这样的异性,我会停留于远观的程度,没有任何想走进的想法,就像你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瓷器,你惊叹于它的工艺,但是你不会把它用于日常生活。可能自己骨子里就是一个比较消极或者悲观的人,没有过多的追求,总是觉得一般就可以,还行就是很好,不太想追求极致,追求完美。
为了探清这个原因,偶尔也会陪我妈追剧。当看到《玉观音》的时候,里面的男主角,我好像有点知道原因了。贝贝是一个完美的女生,有家世、有修养、有颜值,也喜欢杨瑞,可杨瑞就是不喜欢。而自己似乎也是如此,不太喜欢完美的东西,太完美了,让自己感到会失真。自己逃避又漂亮又优秀的女生,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太完美,和我势均力敌了,而自知自己没有持久占上风的胜算,那么自己就会选择不去参战。
进入大学了,本不想拖着这么大的乐器的,可是妈妈执意让我拿着,说万一会用到呢,大学的活动多,而且说如果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出来练练,时间也会过的快点。再者,女生都喜欢会乐器的男生,说不定可以多吸引一下女生呢。
我的妈妈就是这样一个整天靠着臆想快乐生活的中年女人。这样的人,也挺好的,起码自己会给自己制造快乐。人不要想太多,快乐就行。
就这样一路背着进了大学,接新生的师哥师姐,各个热心肠,帮我拎回了宿舍,顺便也帮我传扬了一番。“今年的制药工程专业来了一个会拉大提琴的小学弟,长得还挺阳光的。”这是后面进宿舍的舍友看到我放在角落的大提琴给我学的原话。说没想到竟然和我同宿舍。我就这样,美名远播了,我妈要的效果达到一半了,现在就差个美人鱼上钩了。
进入大学了,时间更多了起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规划了,也参加了一些社团,可是好像也就那样,并没有让自己提起很大的兴趣。学生会招新了,舍友自己要去参加,可是没人陪他,就硬拉着我陪他去。
“咦,你不是那个拉大提琴的小学弟吗?”
“啊,是,是我。”有点想不起来这个面孔了。
“太好了,我们学生会这届的质量看来又要创新高了。”
“学姐,那个我其实不是来报名的,是我舍友来报名我只是陪他来的。”
“啊呀,你也来吧,你们一起来,以后做事也互相有个照应。”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报了名。
“选拔那天你把大提琴也带着,学生会招新选拔是要看个人能力的,也有才艺表演部分的。”
听到这句话,更坚定了不想参加的想法。回来路上,因为不想去就对舍友说了,但被威胁了,“必须去,今天这情形我看了,如果你不去,我就别想被选上,如果你被选上了,我也就十拿九稳了。哎,你说我妈当时怎么就没让我也学个啥乐器,你看这进了大学多吃香啊。”
学生会招新选拔那天,就像一个文艺晚会,有跳舞的,有拉小提琴的,也有在台上练武术的,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终于到自己了,但没有拿大提琴,上台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因为真的很反感以这样的方式进行选秀表演拉票。刚讲完,准备下台,突然被那天的那个报名学姐叫住,提问“这位同学,请你说一下,如果你当选了学生会主席,你接下来的工作打算怎么开展?”
还有提问环节吗?怎么没人给我说,而且这么赤裸裸的直接问我当上学生会主席,这不是明显的让我展现自己的野心吗?不带这种操作的,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答了。
“学生会是学校联系学生的桥梁和纽带,而作为学生会主席,就要把这根纽带做坚固,让它起到该有的作用,学校发起的任何组织和活动,首先学生会应该…….”
好在没有出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位同学,听说你会拉大提琴,今天有带吗?为大家表演一段吧。”
这个学姐,如果见了妈妈,应该能和妈妈好好相处,做好姐妹应该没有问题,我心里想着。
“那个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带,因为我认为既然参加学生会,主要是看个人组织能力和协调沟通能力,做好学校和学生之间的上传下达就可以了,而才艺这方面算是一个点缀吧,当然,如果我当选了学生会主席,我很乐意为大家经常演奏。”说完,自己尬笑了一下。
下台后,舍友说,“希望很大呦,被提问了,你看上去的哪些人,哪个被提问,还有学姐站台,亲自为你发声的。”
“别瞎说了,我根本就是过来打酱油的。”
“嗳,你看,那个,”舍友戳着我胳膊看台上
“我,我,”只看到一个女生站在台上,满脸通红的看着台下,在僵持了一分钟左右,突然有人鼓起了掌,这个掌声带动了全场的掌声。而后女生终于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名字听的很清楚,因为是一个字一个字很认真的说出来的,不过,在这之前,加了两个字,“就是——我,叫,苏,银,屏。”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全场很尴尬。司安良也没有想到,这个女生很真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并不感谢刚才那个带头为我鼓掌的人,对于我,我是紧张,所以我口吃了。我希望的是你们能稍微多等我一分钟。你们的掌声让我感觉我自己很失败,让我感觉我很差劲,我希望下一次,如果有人和我一样的情况,希望你们能多一点耐心,不要着急做别人可能不需要的帮助。”
回来的路上,司安良在想这个女生,很直白的一个女生,很有特点,但也就仅此而已的印象.
不出所料,司安良被录取了,而且真的是学生会主席。舍友也被录取了,是外联部的,因为舍友台上的时候唱了首歌,学生会看来是用人所长。
司安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真的就被录取了。有点意外,本是无心插柳,却有了意外收获。
男生的宿舍简直是地狱家园,虽然自己的卫生状况比起女生是差点,但是和宿舍的这几个大神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桶里泡着十几天不洗的袜子,都快发酵了。宿舍里总是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味道,泡面、烟味、臭袜子味,汗味等等,还有当地特有的潮湿气息。在宿舍待着可以说是在帮助他们净化空气。好在后面发现自习室中午是不锁门的,还有空调,虽然睡觉不怎么舒服,但是总比在宿舍待着让人呼吸顺畅。
有天,正准备做完下午上课要上交的有机作业好好趴在桌在上睡一会,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班长,紧接着自己后面的桌子就被往前撞了一下,刚好碰到自己。回头时发现了一个女生,“,求求你,帮帮我,后面有变态。”自己心里当时一万个问号,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变态,不由回头看后面,看着后面的一个男生好像不对劲。
那天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打架,自己也挂彩了。眼眶周围青了,肚子上也挨了。男生的力量果然很大,如果是女生挨这么两下,估计早受不了。不过那女生好像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直到晚上整理书籍,看到了那本书上的名字——苏银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