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玩笑吧?”
“你看着我的眼睛。”阿加塔揣着兜以一种最为真诚的眼神定在原地,她发现这件新衣服的两个大口袋很是实用,尤其是把手塞到里面又舒服又暖和。
陈向荣感觉这个世界变化挺快的,他推着阿加塔坐下缓和地说:“阿加妮娜,来,跟哥说说。她真给别人做情妇去了?那哥们付她多少酬劳?”
阿加塔听到酬劳这个字眼不是很舒服,她拉开那个帆布包在里面寻觅,最后抽出来一瓶酒问道:“这个是水还是酒啊?”
已经有过一番教育的陈向荣赶忙拿过来两个杯子笑嘻嘻地往里面倾倒透明饮料,随后自己端起一杯笑着说:“最近你哥我的酒量大有长进,来来来。”
女孩哦了一声极为不舍地露出一只手来把杯子推到一边,自己拎起整瓶的酒往嘴里灌,咚咚灌了几口后敦下瓶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那种极具嘲讽意味的面无表情令准备炫耀一番的哥哥大感无奈,对于这种无理取闹般的挑衅同样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只得堆着满脸的笑纹给阿加塔揉起了肩膀。
“哥哥说错话了,给你道歉了,别生气嘛。”
阿加塔再次灌几口酒缓和一下自己说:“这几个月她过得很煎熬。哎呀,你别捏了。”
“好好,不捏了。”陈向荣停下动作如同一个熟练的管家一样笔挺地站在妹妹身后,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腹部上。
阿加塔重新揣着兜继续讲:“埋葬了伊万之后我失了魂,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像是一个傻子,一直是叶子姐在照顾我。”说到这里她抬起眼睛注视着身后的老管家。
老管家十分尴尬,他想给自己换个姿势。
阿加塔终于回过头去了,稍作思考接着说:“我很幸运这辈子有那么多人照顾着,亲哥哥替我完成愿望,干哥哥为我打跑坏人,干姐姐留下来收拾烂摊子。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哥,你说我长大了吗?”
“长大了,真的懂事了。”
“别敷衍我。”
阿加塔如此的表现让陈向荣对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越发的感兴趣,正想着再次提问的时候门被敲得铃铛响。
敲门的那个人没说话,陈向荣快步走过去放行,他想当然认为门外也许就是叶子,等门打开的一刹那才发现有个男人站在外面。
这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脸上的胡茬像是刻意修剪过,值得注意的是手里还拎着几个袋子。
“老陈?”这家伙看着为自己开门的人一时间不敢相认。
陈向荣指着这人思考着称谓。
“鲍里斯,我,鲍里斯。”倒是他自己等不及了开始自我介绍。
陈向荣两手一拍指着鲍里斯大喊:“精英动员兵!”
鲍里斯懵了,他想着自己这个外号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给取的,后来才发现这个外号压根没有。
两个人互相礼让着进了门,紧接着一个酒瓶子飞过了他们的头顶砸碎在了门上。
陈向荣吓了一跳,对于这种事情完全没有一点准备的他怪异地看着阿加塔,后者对自己这样突如其来的发飙不做任何辩解而是又抄起一瓶子酒作势要砸。
阿加塔看着酒瓶想着这东西从未见过应该很稀有便放回桌子上再寻找一些别的物件。
之后杯子、鞋子、凳子一件接一件飞向了鲍里斯,等实在没东西可丢了后,阿加塔转过身走向了厨房,在两个男人惊悚的目光中拎出来一把菜刀。
“我去!”
两个人同时大呼不妙,鲍里斯赶紧去找安全位置躲藏,陈向荣傻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夺下了那把寒光凛凛的菜刀。
“你给我滚啊!”阿加塔怒不可遏,终于还是将那个看似稀有的酒瓶子抄起来砸过去。
陈向荣那叫一个心疼啊,眼睁睁看着本就为数不多的伏特加这下子又少了一瓶。
鲍里斯淡定地整了整稍有些凌乱的头发,他像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再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后边向门外退边说:“我这就滚,这就滚。老陈,过几天再来看你,哥们儿先走了。”
“过两天再来?我让你过几天再来!”阿加塔气愤地想再找什么东西发泄怒火,最终算是没得逞,整个人愤愤地坐下。
陈向荣挠着头想着这叫什么事啊?这两个人怎么认识的?他想不通也不打算想下去了,只有心疼地开始收拾屋子。把碎玻璃渣子扫成一堆,再把木制的凳子杯子捡起来摆好,还有那把菜刀同样要藏起来。
之后若无其事一般哭丧着脸蹲在阿加塔跟前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家好像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
阿加塔冷眼看着门口说:“那个人就是个人渣、走狗、恶棍、小人……”
“他好像没那么坏吧?”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加塔蹬着陈向荣,这只已经炸了的小野猫很火大。
陈向荣苦恼地低下头,他倒是没做错什么事,只是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阿加塔对自己完全是另一种态度,现在自己好像很没地位也很没面子。
他心里默念了一句祖宗便站起来,这刚一回来怎么就出来这么多烦心事了?
“我看看这个人渣、走狗带来了些什么?”陈向荣很愿意介入这些烦心事,可看到阿加塔这个样子想宽慰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只好装成没事人一样去开那几个大袋子。
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吃的喝的,像是用来探望病号用的,他刚想要宣布这个激动的消息就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嫩白的手和一对驼色靴子。
再后来,他绝望地看到阿加塔拎起来这些东西统统扔到了门外。
陈向荣很想教育两句这个女孩,可人家根本没理他这茬回屋里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