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北峰山向南大约百公里有一片茂密的阔叶林,生长着极为高大的各类树木,而靠近北峰山一侧的树木已有许多被砍伐,被砍伐下的树木建成了各类房屋,由此形成了一片小小的聚落,聚落不大也就百来户的居民。与周围几处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以伐木为生,闲暇无事的时候伐木工们喜欢聚集在一起喝酒闲聊。久而久之也是传遍了周边各地,渐渐成为了旅途经过的人们扎堆交友的所在,山林酒馆就这样诞生了。
雨一直下着,伐木工们也有了难得的休息日,山林酒馆一大早已经坐了不少人。
“你听说了吗?掠夺队那群傻逼被消灭了。”
“真的假的?什么人干的?你在开玩笑吧。”
“说真的,这几天一直有人在传这个消息,还想是抵抗组织做的。”
“谁?他们不是老早完蛋了吗!反正我是不相信,半个月前他们还来过索要粮食呢,这才多长时间就给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到底谁告诉你的?”
“谁说不是呢!你也别问了,就是听人传的,这种话可别传到掠夺队的耳朵里。”
几个伐木工正交流着最近挺火的奇案。这时候酒馆的门被推开了,他们随着声音向那边看,见到一男一女背对着雨已经钻到了酒馆里面。女人脸上有些怒火二男人还一脸的嘻嘻哈哈,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身上斗同样湿透了。
“欢迎两位旅客。”酒馆老板嬉笑着向两位客人问候,“喝点什么?”
陈向荣拉着叶子就往里面挤,口中说到:“一杯米酒,一杯热水。”他拉着的叶子那叫一个抗拒,其实无论脾气多好的人在雨里赶上几天的路都会烦躁。
“兄弟,下这么大雨还在赶路,脑残啊!”已经有人开始嘲笑那两个全身湿透的家伙了,这话听得叶子一阵恼火,她索性一巴掌打掉那只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找了个不易被注视的角落里坐下,这想法挺好可架不住人们的好奇,连连的雨天已经很缺乏过路的旅客,大家迫切的想知道外面有什么新鲜事。于是又有人开始问话:“哪儿过来的?”
“北峰山。”陈向荣倒是很客气,他又厚着脸皮坐到了叶子对面。
“是这个北峰山吗?”酒馆老板已经将两杯饮料端过来,把酒和热水分别摆在了男人和女人面前。之后又止不住问:“到底是不是?”
陈向荣嬉笑着把自己这边的酒和另一边的那杯热水换了换,这一幕自然没逃过众人的眼睛,大家开始各种嘲讽以表达对于不喝酒男人的鄙视。叶子扶额只能评价一句:“太丢人了,我受不了你这个白痴了。”
“还能是哪个北峰山?”陈向荣无视一切嘲笑,他急切的保住了水杯,这场雨淋的他手心发痒。
酒馆老板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复后反而弯下了身子压低声音再次提问:“听人说掠夺队给灭了,是不是真的?”
“就那群傻缺,灭了他们还不分分钟的事儿?”
“真没了?”酒馆老板不太相信,“什么人做的?”
“我们呗,除了我们还有人敢对抗他们吗?”
酒馆老板还没说出那句“你们是谁?”就已经看见陈向荣找出了红色布条系在胳膊上表示他是抵抗组织的成员。
“抵抗组织?”
“嗯。”陈向荣点头,他迫不及待开始喝水。
尽管答案还不是十分确定,不过每个人都愿意相信这个事实,酒馆老板已经站起来鼓掌了,他极其豪迈地向所有人宣布:“本月进贡掠夺队的所有酒水免费畅饮!”
这个决定引来了伐木工们的一片欢呼,就像掠夺队被消灭这件事已经注定了一样。
“那个,能再给一杯吗?”陈向荣递上已经空了的水杯。
酒馆老板倒是很爽快,已经朝里面喊道:“给这位旅客一桶热水,再为这位女士找几件干净衣服。”之后他离开了,还有其他客人要去照顾。
“我就说快点赶路吧。”陈向荣一幅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你看现在不仅仅有免费的酒喝还白赚了几件衣服。”
“你闭嘴!喝完了赶紧走。”叶子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一直在刷新人类的下限。
那边几个伐木工已经乐开花了,他们站起来邀请陈向荣讲一讲当时的情况。后者高高兴兴地端着水杯混到了人堆里。叶子没经历过那段抓捕里奥的战斗,她饶有兴致地去听,希望能在里面扒拉出阿瓜的事情,哪怕一点也好。不过没有,哪怕一点也没有,不仅仅没有阿瓜,所有人都没出现,好像只有他陈向荣怎么怎么牛逼,怎么怎么无敌,一个人单枪匹马抓住了昔日掠夺队的老大。
为什么会没有呢?他们不是很多人一起回来的吗?叶子思考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感情这家伙正在那里吹牛呢!现在叶子恨不得一酒杯飞过去砸破那个谎言,可是无奈啊,伐木工们正听的津津有味呢,一个全程滚在地上扭打的英雄讲的故事。
“后来呢?”
“后来我决定离开抵抗组织,那里已经没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了,下一步打算去旅行看一看这个世界。”逼格真高啊,好像一个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感觉人生无常要潇潇洒洒地环游世界一样。
“无敌,帅爆了。”伐木工们鼓掌还举起来酒杯,“让我们敬英雄一杯。”
陈向荣象征性地客气了客气,他端起了水杯和几个人碰一碰随后一饮而尽。只不过大家还真不好意思喊海量之类的。人,还是有点下限的好。
一群人正高兴着,酒馆的门再一次开了,走进来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这人一进来就感觉酒馆里的热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他怎么来了?”一个伐木工厌恶地说着,还不停用眼神去挑衅刚刚进来的中年人。叶子分明看到整个酒馆的人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刻意去避讳,绝大多数人坐下埋头喝酒。
酒馆老板也不太热情,只不过没那些人表现的那般厌恶罢了。还是问了一句:“你要喝点什么约卡大叔?”
“两杯酒。”约卡回答。
“两杯?”
“对,两杯。”约卡重复了一遍。
有几个伐木工开始起哄:“约卡老头,你一个人喝的了吗?跟你家狗一块喝啊?”
约卡没理会这些嘲笑,他接过递上来的两杯酒慢悠悠地离开了酒馆。
“他还没付钱呢!”伐木工冲老板感。
酒馆老板淡淡的回答:“今天免费。”那个伐木工不说话了,人家老板都不在乎,自己就别瞎嘚瑟了。
叶子并不了解这个约卡大叔,她只知道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呢,并不怀疑一个双手拿着酒杯的人会摔倒在泥泞的地面上。
“谁啊?”陈向荣望着酒馆的门问了一句。
“你说约卡老头啊。”有人抢着回答,“别理那老东西,他有病。”
陈向荣摊了摊手说:“我也没理他啊?他咋招惹你们啦?”
“知道这个聚落靠什么为生吗?”
“不知道。”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这里家家户户以砍树做家具为生。你不知道这个老头每次都来给我们捣乱”
“这些树他种的?”
“当然不可能,他就住在林子里,他阻止我们砍树,这可是所有人活下去的根本,你说大家能不恨他吗?”
“他一个人也挡不住你们这些人啊。”
“当然挡不住,可是烦人,有几次惹急了就把他打了一顿,可这老头倔得很,伤好了接着来捣乱。”
“这样啊。”陈向荣说,之后不再提及了。
结束了刚刚的小插曲,所有人又回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气氛当中,也不知道多长时间,陈向荣拍了叶子两下说:“我们该走了,要找个住的地方。”
“嗯。”叶子点头,她有些头晕,可能是和喝了酒有关吧。
之后这一男一女在伐木工们的欢送声里又踏入了那片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