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也直将浴巾拿在手里,起身绕过泳池走到白冉身旁,将那位外国帅哥的视线挡住。
“Sir,please be gentleman,don't look around!”
“Who are you?This is not your business!”对方表情透着不爽,语气也甚是不客气。
“She is my friend!”顾也直冷冷地看着对方。
“Shut!We are having talked very well,go away!”他狠狠地推了顾也直一把,嘴里开始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白冉见此,连忙从泳池出来,靠在顾也直身旁,对外帅小伙说道:“What do you want to do?This is my friend!”
“Oh,my girl,he hindered us!”外帅帅哥脸上带着轻浮,“You chinese girls like us,so let's go to my room,I will give you a wonderful night,enjoy sex!”
“Please pay attention to the wording!I don't like you!”白冉拉起顾也直的手臂就要离开。可那个白人帅哥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将所有中国女孩当成了easygirl,居然快速走到二人面前拦住了他们,口中污言秽语。
顾也直不是好惹的,刚刚就已经对其失礼的行为多有不悦了,此刻又被其谩骂,顿时还嘴怼了回去。几番交手之后,将白人小伙说得哑口无言。他恼凶成怒之下,居然一把将顾也直推到了水池之中。白冉见此,连忙跟着跳下水。顾也直前段时间刚刚受了刀伤,即便恢复了可能还会怕水。再加上来泳池后顾也直一直没有下水,她怀疑顾也直不会游泳。
二人在水池站稳,根本顾不得此刻正互相抱着,彼此关切地问对方怎么样,听到没事后才放心。
正这时候,酒店的安保人员已经涌了上来,将白人小伙控制住,又将白冉和顾也直请出泳池;随后而来的是警察。
当着警察的面,白人小伙一直强调是玩笑,顾也直则强调是袭击。基于这种各执一词的情况,警察调取了监控录像,凭借监控录像的内容,证实了顾也直的话,白人小伙被拘留罚款。
顾也直和白冉被带往警局的时候,闻桦等人并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因此二人出警局的时候,他们也没人来接。酒店因为提供服务的失误,特意安排车接他们。
白冉特意和顾也直坐在后排,紧紧地靠着他,“谢谢你,又害你来警局。”
“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麻烦却是因我而起的。”
“你不必这么想,麻烦有两类:一类是主动招惹,一类是被动沾染,前者让旁观者厌恶,后者让旁观者同情。你这次的麻烦就是后者。有些外国人打着全球化的幌子,目的不过是攫取利润,一旦受到了刺激,就会摆出盛气凌人的姿态,从而暴露他们丑陋的嘴脸!你维护了中国女性的形象,我觉得这麻烦惹得挺好的!”
“那你出手的原因是什么?”白冉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小子色眯眯地看着你,我能看过去吗?”顾也直皱眉说,“你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吗?”
“我在泳池里,他在岸上,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白冉说得有点心虚,因为这话根本经不起推敲。她那会儿的注意力全放在顾也直身上,根本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白人小伙聊着,哪会注意对方的眼神啊。可这话总不能直白地说给顾也直听吧。
顾也直质疑地看着白冉,好半天才说:“你这个话经不起推敲!”
“好吧,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白冉知道要是再不说实话也就更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了,到时候说不定顾也直心里怎么想呢,于是索性说开了,“我那会儿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下水呢!是不是伤没好,所以分心了?”
“我没事,就是不想下水,想好好躺一会儿。”顾也直为刚刚的怀疑觉得内疚,居然会觉得白冉是看上那个白人帅哥,心里有些不爽,“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记挂我的伤。”
“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白冉笑着说,“哎,我问你一件事,刚刚那些女孩子好不好看啊?”
“好看!”
白冉没想到顾也直回答得这么直接,顿时有些气愤,这个混蛋刚刚连在泳池边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可是却盯着别的女人看。刚刚说的不想下水根本就是借口,为的就是看美女吧!更过分的是,这个家伙居然说那些女人好看!好吧,他说的话没问题。可是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肆无忌惮了?
“顾也直,你刚刚陪我游泳了吗?”
顾也直没想到白冉突然来这么一句,不知所言何意,疑惑道:“陪了。”
“你只是跟着我来到泳池边上,并未陪我一起游泳!”白冉玩起了文字游戏。
“你这是诡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是一向一言九鼎的吗?”白冉开始给顾也直戴高帽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再答应你一件事?”
“纠正一下,是继续完成我们上一个约定的事。”
“游泳?”
“不是,这回不游泳了。”白冉摆出委屈的表情,“你看看现在的时间,已经后半夜了,桦桦估计早就睡熟了。她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半夜有声音就会醒,一醒就很难再睡下去。我这时候回去就影响她休息了,而且我还忘记带房卡了。所以,你最好收留我!”
顾也直刚要说话,却一下子被白冉堵住嘴,“况且你之前也和桦桦在一个房间过夜了,和我也应该没什么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也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能点点头。可白冉却依旧没有松开手的意思,顾也直只能将她的手拉下来。
回到酒店之后,酒店经理早早等在大厅了,当面向顾也直和白冉道歉。还说夜已经深了,为了表示歉意,特意准备夜宵,一会儿就给他们送到房间。白冉怕吵到闻桦,便告诉经理直接送到顾也直房间。
二人上了楼后不久,服务生便已经将夜宵送到了房内。牛排,红酒,还有红烛。
服务生用不太标准地中文说:“猪(祝)你们儿(二)位毒(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服务生离开时,还极为热忱地将房间的灯关了;冲着他们暧昧一笑。
红烛跃舞,清影倒映,氛围突然变得浪漫起来。白冉与顾也直相对而坐,思绪万千。白冉是珍惜这次深夜独处的机会,顾也直是又想起和闻桦在大连的独处。经过一夜的折腾,他们真有些饿了。因此也不客气,竟大块朵颐起来。
“刚刚的服务生挺有意思的!”白冉说。
“一看就是这酒店经常有国人入住,时间久了自然就学了点中国话。”
“请教你点问题,你们合作的企业都是什么类型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顾也直有些诧异,“我们合作的都是资产庞大的企业,尤其是所在领域涉及到知识产权或民事纠纷较多的企业。”
“和我们公司合作怎么样?”
“介绍一下你们公司吧,我还不怎么了解。”
“顾也直,你个大骗子,你明明调查过我!”
“是君御调查过……”
“那天将我压在床上调戏的时候,是谁承认自己也调查过我的?”白冉白了一眼顾也直,狠狠地将嘴里的牛排咬碎。
“我是调查过你,但是并不涉及对你公司的调查。”顾也直叹了口气,还真是认识了两个聪明的女人。
“姑且相信你。我们公司呢,成立时间比较短,但是已经逐步成规模了,业务广泛,主攻策划……”
“说得太笼统了。”顾也直打断白冉的话,“我问你,你们公司成立至今到现在,发生过几起纠纷?”
“三起吧,涉及图片借鉴、字体混用的侵权现象。”
“看来你们对行业内的禁忌知道得还是比较清晰的,不需要专门和律所合作,可以事发后再聘请律师。这样更合算!”
“我想和你们律所合作,确切地说是和你合作,我们来一个私下盟约,一旦我有法律上的疑惑,都可以请教你,出现纠纷后,就雇佣你。”
“什么好处?”
“给你律师费啊!”
“我拒绝!”
“拒绝律师费啊?不用这样,虽然我们是朋友,可也得给你律师费!”
“想得美,还想着不给律师费呢啊?我是说合作的事,我拒绝!”
“为什么啊?”
“答疑解惑也是要收费的,这是一个知识付费的年代!”
“顾也直,我可以多给你律师费!”
“这样嘛,还可以考虑考虑!”
“这样最好!”
美国,纽约,一处高级公寓内,一对男女**着身子依偎在床上,脸上带着潮红,似乎刚刚结束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因此垃圾桶中还残留着战斗的产物,余波还在墙壁上留下了痕迹。
英国,伦敦,一处独栋别墅内,一个女人临窗坐在黑暗中,只有面前的电脑和台灯亮着。电脑屏幕中,一张张照片快速晃过。她拿起手边的红酒杯,送到唇边,浅浅地饮着,脸上挂着自信的笑。
德国,柏林,丽思卡尔顿酒店之中,闻桦躺在黑暗中,窗外有月光照进来,临窗的那张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上面没有使用的痕迹。往日这个时间,她早该熟睡了。可是这一夜,她却失眠了。白冉没有回来,她去了哪里?其实这不是个问题,而是有着明确答案的。她还记得,在白冉提出那个想法的时候,她的心突然颤了一下,却还是怂恿着白冉去了。可如今,这种担忧却困扰了她。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身在异国,下榻在酒店,又经过泳装的相互吸引,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闭上眼睛,对方身上的泳衣渐渐变得透明,彼此肉体的轮廓逐步清晰,在这个火热的时节,会激发出内心的躁动吧?
闻桦不敢闭眼,一闭上眼就是白冉和顾也直依偎在一起的场面。一个是巧笑嫣然的美女,一个是唇红齿白的俊男,彼此凝视着,迸发出岩浆冲出火山口的热情。她的心开始难受,就像浸了水的湿布狠狠地拧干,布不能说话,只能在心默默地呐喊。和顾也直的往事,一幕幕冲进脑海,那几个夜晚,那几份触摸,点燃了她的妒火。是啊,她嫉妒了,嫉妒自己的闺蜜,可以勇往直前地追求那个男人,而自己却要在这个房间想象他们在一起的场景。
她拿起手机,打开了顾也直的微信窗口,输入了三个字——睡了吗,可是又将字一个一个删除掉。她不该问,即便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夜突然变得很漫长,就像深受饥荒之苦的难民从山东走向东北时对时间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