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将起,场中的卢植,种拂,董卓三人见张让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一个身影闪烁,便到了大殿一旁,作壁上观。
“诸位可知,为何皇宫有这名为“山林殿”的存在,而老夫为何要让诸位到此殿来?”
作为此时敌对方的张让,却是宠辱不惊,丝毫不慌,反而饶有兴致向众人询问这殿名奥妙,以及自己为何安排至此的用意。
不待众人回答,张让便继续道:“昔年曾有一道人觐见陛下,老夫陪侍于一旁。那道人曾言老夫乃阴虎之相,此殿取名为山林,便有虎啸山林之意。况且此处早已布下大阵,诸位现在可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
话一落,一直轻松惬意,云淡风轻的司马儁率先发觉体内异常,神色明灭不定。刚想再次动用自身真气的他却发现好像陷入了沼泽一般,动弹不得。自身之神念也犹如真气一般,无法动用分毫,并且这二者正逐渐消散中。
场中众人一经发现修为丧失,即便连一直作壁上观的卢植,种拂,二人也无法保持镇定,神色一阵难看,有心想质问却不敢充当出头之人,以防张让翻脸无情。
刚才一直冷眼旁观,是对自己修为的信心,坚信三人联手之下,以张让,蹇硕二人一方或者袁隗,何进,司马儁父子一方都无法威胁到自己。
现在众人都丧失了修为,只有张让,蹇硕二人还要修为在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势可不是众人想要看到的。
看着在场众人中,唯有何进以及董卓这俩个一流修为的武将还遗留有一些真气萦绕,司马儁心思一转,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喝问道:“大阵并没有彻底消散,吾等感觉到的压制消失是另有玄机?”
“啪啪啪!”张让举着双手,拍掌称赞道:“当世之人天资能出汝之右者无一人矣!一炷香都未到,汝就发现了问题所在,难怪这天下世家如此忌惮于汝司马家,这其中一半因由都系于汝之身上!”
称赞了一番司马儁,张让便吩咐身后的蹇硕道:“蹇将军,动手吧!以免夜长梦多,恐生波折!”
“张公放心,某家这就动手!”
见蹇硕握紧了手中长剑,缓步朝众臣前去,张让这才慢悠悠的解释道:“不错。昔日先帝身死,大阵的确被汝等给压制到了极致。但先帝尸首入陵之后,大阵消散只是汝等错觉,一叶障目而已。大阵虽然低落到了极致,但却并没有消散!”
“不可能!灵帝尸首一经入了皇陵,大阵必然被破,彻底消散!”
袁隗脸上一片厉色,反驳道。
“那要是入陵的并非先帝之尸首呢?老夫也知道汝等在先帝尸首上验证过其内的天子龙气,但世上有一法是可以让假扮先帝尸首之人勃海王刘悝也拥有天子龙气的!”
“借气之法!”
一听闻尸首乃勃海王刘悝,袁隗什么都明白了。当年刘悝入狱后自杀,是中常侍王甫下的黑手,袁隗虽然知晓,但也未曾多加注意。没想到此人之尸首竟然被刘宏拿在了手里,设下此套,让天下修行之人都往里使劲钻,往死里钻。
“刘宏生前既然设下了此套,那想必此时天下突破至神通,养魂之人的名单都已掌握在汝之手中,且已安排妥当了吧!”
此时的袁隗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一般,脸色苍白如雪,眼神黯淡无光,一副心灰意冷,无心挣扎之模样。
“不错,如今大阵反噬之际,各州神通,养魂之人孱弱的跟个稚子一般,此等良机,老夫岂能视若不见?先帝培养多年的宫中秘卫都早已被吾派了出去,潜伏于其周边,今日便是他们为先帝献身之时。
不知今日过后,这天下十三州还能剩下几人留存于世?哈哈哈~~”
张让放声大笑,笑声隆隆震耳,涌起一层层无形的白色的空间波荡,轰荡在众人的心中,如同受到了重锤一般,嘴里一股鲜血直涌而出,如天女散花一般喷洒而落,沾湿了这大殿,留下一滩滩血迹,直至干涸。
看着袁隗,何进,司马儁父子的狼狈模样,张让心中一阵痛快。若非这些乱臣贼子,先帝岂会如今年轻便英年早逝。每逢想起是自己取下了先帝之性命,结束了先帝之一生,张让心中便是一阵心如刀割,越发痛恨其罪魁祸首。
张让放声大笑之时,蹇硕已来到了大将军何进身前,望着身前这大汉,蹇硕拱手一礼道:“大将军,得罪了!借汝项上人头一用,断其念想!”
说完,便挥剑砍下。
“某本一屠夫,一朝坐上了大将军之位,已不枉此生。但某还不想死啊!”
一声怒喝,何进用体内残存的真气萦绕在手上,奋力一搏。只是,却是徒劳挣扎,一击之下,何进那怒睁着,死不瞑目的首级便被蹇硕割下,放置于一旁。
何进一死,蹇硕便来到了袁隗身前,一声不响,也不待袁隗欲要脱口而出的话语,直接手起剑落,身首分离,血洒一地。
二人的身死,间接刺激到了一旁的卢植,种拂,董卓三人,三人阴沉着个脸,静静的看着蹇硕一剑一人,默不作声。
此时的董卓内心狂躁不已,有种动手的欲望,但一直被他强行压下。他虽然早就知晓今日宫内有腥风血雨,但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的便让司马儁父子,袁隗,何进四人毫无还手之力,任其宰割。甚至,自己也深陷其中,听候命运的审判。
是生是死,全看张让之心思。
张让,蹇硕二人来到司马儁父子面前,看着如青峰一般站立在自己身前的父子二人,张让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蹇硕还是略带敬意道:“汝要是能安耐住一些时日,这天下怕是终究会落入汝司马家的手中!”
“当日老夫突破之时,便略感一丝不对。但老夫本就时日无多,若再不突破,便要彻底踏入棺材之中了。突破之后,老夫也曾压住防儿一些时日不去尝试突破,但没想到...........事已至此,老夫也并无后悔之意。只是可怜吾之孩儿,本不该命丧于此!奈何!奈何!”
司马儁脸色平静,只是眼中到底还有一丝对自己孩子司马防的愧疚。
“父亲,棋差一招,或许这就是吾司马防的宿命吧!蹇将军,给个痛快吧!”
“好,二位走好!”
一剑挥过,带出一片银光闪过,伴随着的是司马儁父子的身首分离,人头落地。
袁隗,司马儁父子死去的一刻,城中的袁绍,司马朗身上的一块玉佩也是一起玉碎。碎裂之时的瞬间便被二人察觉出来,伸手入怀掏出了这块碎裂之玉。
看着手掌之中碎成八块小玉的玉佩,袁绍,司马朗不禁潸然泪下,痛不欲生。此块玉佩乃袁隗,司马防突破至养神境后,分割开一丝神魂寄存于玉佩中。
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现在玉碎了,岂不是代表叔父(父亲)已经身死?
是陛下下的毒手吗?
二人深深的看向了皇宫所在。
袁隗,何进,司马儁父子四人都已身死,张让望着殿中剩下的三人,斩钉截铁道:“诸位,戏也看完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哐当”一声,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三人有些惊异道:“汝真的任由吾等离去?要知晓吾等这一离去,便是汝等二人身死之因!”
“老夫以及蹇将军本就是苟延残喘之躯,本该早已死去之人,能多活了这么久,岂会害怕区区死亡!汝等还是速速离去,不然老夫要是变换了主意,那可就..........”
看着张让越发不耐的语气,三人不再多言,快步离去。不过离去之时三人心中都已了然于心,张让本就无心取自己三人之性命,故意让吾等三人来此做个见证,传出消息一切罪责都背负在身。只怕自己三人前脚刚走,张让,蹇硕二人便会自杀于大殿内,气绝身亡。
“那三个老狐狸怕是猜到吾等用意了!此刻想必去搜寻陛下所在了!”
“无事,即便猜到,该说的他们还是要说。对于吾等而言,无伤大雅。蹇将军,老夫动手了!”
“来吧!”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随后不久,便传来了第二道重物落地之声。
至此大殿内再无声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