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老师,魏绮年喜欢师父的声音,喜欢师父为她讲的潘塞风情,喜欢听师父讲起他小时候的故事。
自从那日沈尧手把手教了魏绮年一副字帖,便再不肯教别的了,两个月下来,绮年早已将那幅字帖烂熟于心,可每次交上去的字都是,不可,不行,还是不行。
这日大早,入了秋,已有几分凉意,魏绮年念着沈尧的身体,特意带上了林麽麽一月前便开始赶工的羊绒披风,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但内里却是十足十的密实羊绒,保暖又不透风。
“师父,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披上这个想来入了秋师父也不会再冷,病总会好的”。一边说一边给沈尧披上,沈尧身材修长,体型偏高,绮年要踮起脚尖才能给他披上,一旁沈毅臂上垮了件披风从后面过来,看到沈尧的眼神又默默退下。
似是有些不自在,沈尧握拳轻咳,“好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件墨绿色的披风穿在身上,沈尧周身的气质更加神秘,出彩。
“的确很暖和”。
“师父,这是我昨日的字,我写了好久,好认真,这会儿手腕子还疼呢,看,总共十张,一张都不敢少”。故意揪着发红的手腕伸到沈尧眼面前,似乎是说再不满意本公主就要发飙了。
沈尧细细翻看,一遍,两遍,三遍,终是道,“字达其意,是用了心了”。
魏绮年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一口大气总算呼了出来,雀跃道,“就知道师父心疼我”。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魏绮年转身看向沈尧,那目光里的期待,欲语还休,别提多明显了。
“想说什么说便是,什么时候也喜欢藏着掖着了”。沈尧真是被她看的想送她个大白眼,小姑娘一直不是挺洒脱的。
“师父,明日便是我的十一岁生辰了,我从生下来便没有见过我的母妃,身边陪着的只有林麽麽,绿英,青山,皇姐,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如今还有师父你,我的母妃身份低微,不能供奉在皇陵,我便在南山寺为她供了长明灯,明日我想要去看望她,不知师父可否同去,见见我的母妃”。
小姑娘眼中已有氤氲,泪珠子转了几转终是没有落下来,想是太想念自己的母亲,却又不好意思在沈尧面前表现出来。
淡淡的寒梅气息包裹着墨绿色披风携着暖呼呼的气息袭来,魏绮年被沈尧紧紧包裹,接着传来一声一声低低的抽泣声。
“只给你哭这一次,今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将自己的软弱表现出来,你的软弱换来的只会是嘲笑,懦弱,可欺,浪费你的金豆豆罢了”。
沈尧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被人下了毒,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撑了下来,可却换来了国医的一句,束手无策,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哭过,闹过,杀了下毒之人以泄雪耻,换来的却是母妃病亡,父王不喜,若不是所幸得医仙山原老人所救,怕是撑不到如今,而要解此毒,最后一味药材便是在这大魏皇宫之内,天下独一无二。
平缓了思绪,沈尧收回往年记忆,在魏绮年头顶轻生说到,“我答应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