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绮年便像是即将破茧而出的蝶,生动,美丽,清澈而又迫切的想要冲破周围无形的牢笼。夏末的午后阳光正好,不骄不躁,还是与往常一般无样,青丝泄下,面上撑开一本书,十指芊芊拢于胸前,许久没有动静,不知是否睡熟了,安静的仿若深海的美人鱼,仿若看上一眼便是对她的亵渎。
可是林麽麽到底是打小伺候绮年,对她的性子也算是了解个八九不离十,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提步上前询问,“公主,沈公子前几日送来厚礼,不若今日晚些时候请他过来吃饭,礼尚往来,你看怎么样”?
“唔……有道理,你去安排吧,阿母,你做事我放心”沈绮年觉得这个提议好极了,或许那个美人质子会是个有趣的。林麽麽因了自小便跟在自己身边伺候,且又是服侍过母妃的,便准她没有外人在时称呼一声阿母,可见其亲昵。
酉时刚过,便见沈尧出现在前厅,手中握着一卷画册,像是走的急了,微咳两声,随从沈毅忙上前搀扶,却被沈尧出手制止。
“公主莫见怪,微臣这身子沉疴成疾,早已习惯了,微臣不才,到了大魏方知地大物博,风景壮丽,故作了此高山曲水图送给公主”。沈尧说的轻松,仿佛是吃饭喝水般的小事,但看在魏绮年眼中这样惊才绝艳的一位公子,却要叹一声可惜。
沈尧虽是潘塞国王子,却素有才名,听闻大周女皇曾掷重金于沈尧的书画,可见其珍贵。魏绮年双手接过,忙请人就坐。
“公子真是客气,本宫虽不精于书画,但公子的才名还是早有耳闻的,传闻潘塞国六王子虽身子薄弱,却貌若嫡仙,书画造诣极高,乃潘塞国第一公子也,我说的对也不对”?魏绮年缓缓展开画卷,远处高山气势雄壮,一层薄雾若隐若现,魏国曲水贯穿山涧,仿若置身人间仙境,“沈尧”二字洒脱不羁,是惯用的柳体,第一公子名不虚传。魏绮年内心连连赞叹。
“沈公子不必客气,如今只你我二人,不需讲那么多君臣之礼,反而扭捏,这是麽麽根据潘塞口味做的几道家常美味,及魏地红茶酒,虽不及陛下的御酒,却是别有一番滋味”。魏绮年亲为沈尧斟酒,仿若真的只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不带一丝拘泥。
沈尧已及弱冠,却因为这幅身子骨很少外出会友,何况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心想人家都能省去那些规矩礼仪,我一个臣子还计较个什么劲。索性也就放开了吃喝。
沈尧观绮年公主,年纪虽不大,却是个有主见的,想来打小被赶出皇宫,一人在外生活不易,虽于吃穿用度上不被限制,想来没有哪个孩子愿意离开父母身边。
小姑娘今日梳了个简单双髻,每个上面各一个蝴蝶碧遥,随着小姑娘的动作似要展翅高飞,双目大而晶亮,清澈的仿若一汪泉水,似是吃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忍不住一脸飨足,呵,真是个讨喜的丫头,比自己的那几个庶妹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