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醒了！”杨青锋高兴地看着漂浮在天空中的净空老人，不由得大喜。
净空老人依旧沉浸在伤痛之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酸涩。
杨青锋看出了净空老人心情的沉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稍稍低下头，拉着龙沐儿，退开两步，静静地看着净空老人。
“你知道神灵吗？”他忽然开口说道。
杨青锋一怔，说道：“前辈先前拼尽全力，替我挡下诛妖神雷，又全力制止我灵核上锁链束缚我，那时天空中出手的，就是神灵吧……”
“然也，但也并非如此。神灵虚无缥缈，似是存在，但实际上没有人找到过他们的踪迹。”
净空老人飘落下来，就好像自己拥有肉体一般立足在这大殿之上，严肃地说道：“你知道本座当年被称为何人吗？”
“晚辈不知。”
“我被称作‘近神之人’，是神代之后的最强者，巅峰之境，莫说是几道诛妖神雷，就是能将神境高手打成齑粉的破界雷劫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挡下！”
他忽然语气激动起来，
“本尊，号‘净空尊者’，与净月、净心一同被人称作‘启神三尊’，所有人都要对我们顶礼膜拜！”
“但我不需要这个，修者修炼，无非是为了逆天，追寻大道，神灵，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足以撼动大道，没有什么是比他们更加接近大道的了！名声，对于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只有成神，才是实实在在的心愿。”
“但我们最终都没有成为神灵，神界隔绝了飞升的途径，无论我如何爬升，无法打开那玄奥的封印。”
“神灵，切断了路，他们不愿意有人和他们分享至高的力量。”
“于是我们另辟蹊径，净心推衍出封印最为薄弱的地方，用于连接与神灵沟通的通道，净月则是找出足以撼动神灵的条件，而我，则是完成最后的一击——洞开封印。”
“但是我失败了，如你们所见，在就要得出结果之前，我失踪了。净心的功法特殊，会折损自身的寿元，他为了寻找到我，最终耗尽寿元而死，而净月，我至今无法找到她的下落。”
“前辈……”
净空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你往里去吧，这个空间，我的灵魂体可以长存，不会受到十万大山的压制，把净空剑带上，我愧对于他们，就不去了……”
他说着，将灵魂体剥离出净空剑，高傲却孤单地站在原地，淡蓝色的灵力在他身侧游走，显得格外幽冷。
杨青锋鞠了一躬，转身向大殿深处走去。
碎片上的光芒越发地强烈，但他距离大殿深处还有极其遥远的距离。
也许还要花上不少时间吧……杨青锋想到。
但随即，他眼前的画面扭曲起来，黑暗顿时降临在他眼中，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笼罩在他心头，他下意识地摸向净空剑的剑柄。
一口飞剑闪着流光刺破黑暗而来，杨青锋心头顿时嗡地一下，但好在他已经做好准备，净空剑出鞘，发出清脆的响声后弹开了疾驰而来的飞剑。
画面被飞剑撕裂了，眼前黑暗不再，大殿恢复成原来的大小，杨青锋连忙回过头，发现龙沐儿一脸惊骇地看着四周，而他们身后的净空老人的踪迹却不见了，他没有缩小，而是直接消失不见。
似乎，他们，已经被腾挪了地方。
“啪……啪……啪……”鼓掌声打破了寂静，杨青锋和龙沐儿转睛看去，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穿着白袍，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我们又见面了……”净心尊者，那个碎片之中的残魂，盯着杨青锋，轻笑道。
“前辈别来无恙……”杨青锋拱手行礼。
龙沐儿却是一脸茫然，她抓着杨青锋的手，问道：“他是谁？”
杨青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就是害得我晕倒在河中的人，也就是刚才那景象中的男人，净心尊者。”
龙沐儿惊讶不已，瞪大了眼睛，说道：“他……他是净心尊者？就是老头儿说的，那个跟他齐名的人？”
“怎么？”净心尊者笑了，“你这条小龙居然还怀疑本座的存在吗？”
但他也没有为难龙沐儿，而是轻轻靠在金色的椅子上，闭上了他的眼睛：“齐名吗？我差他太多了，我怎么配……”
“他不进来吗？”净心尊者忽然坐直了身子，朗声问道，“他为什么不进来？”
杨青锋哑然，嘴角哆嗦两下，正要解释，却被净心尊者打断。
“他是该觉得愧疚，净月等了他一万年！整整一万年，最终耗尽寿元而死，我们为了他能成神，花费了多少心思！他却一声不吭一走了之！”
净心尊者脸色通红，他一脚踢翻一旁的一尊香炉，香灰顿时撒了一地。
随后他愤愤地挥动袖子，一地的香灰如时光倒转一般回归到香炉之中，香炉也完好地安放在原处。
龙沐儿凑到杨青锋耳边，轻声道：“原来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会生气的吗？”
谁料净心尊者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沉声道：“人终究是人，是无法做到无欲无求的，真正无欲无求的，也许只有神灵。”
杨青锋听到这句话，大步走上前，问道：“前辈，神灵……究竟是何物……十万大山，究竟是什么？圣魔教，又到底要做什么？”
净心尊者用凌厉的目光看着杨青锋，身上那太古而来的恐怖气息就像是狂风一样吹向站在下方的两人，杨青锋身上的旧伤纷纷绽裂开来，一时间，他的衣衫已经浸满鲜血。
“这句话，就是我的时代，也仅有我们三人胆敢一说。”
杨青锋毫不畏惧，拖着蹒跚的步伐，带起一条鲜红的血迹，朗声问道：“还请告知晚辈！”
净心尊者笑了，他拂去殿上的血迹，却依旧不管杨青锋身上的伤痕，并随手一指，龙沐儿便静滞不动，似是连她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的时间都被静止了一般。
“我只能告诉你后面两个问题，至于剩下的，能听多少，就看你能活多久吧！”
他的身上，漂浮出一块和杨青锋手头碎片材质一模一样的石质碎片，碎片上光芒四射，牵引出杨青锋的那一大部分，聚拢成一块完整的圆盘。
圆盘旋转着，打开了一副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