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谷中,一群黑衣人同三十个紫衣人搏斗,不远处,一个腿被箭刺穿的男子抬着头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那一刻,君如烈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红衣仙子,那仙子长得很是好看,他望着她痴痴的笑了,嘟囔道,“你可真好看。”
花柒见他这副模样,脸上一片寒霜,这冷箭撒了致幻剂。将他放到马背上,策马而去,丝毫未曾顾忌身后一群搏斗的人。
渐渐地,君如烈的腿上血越流越多,从裤腿中渗了出来,一滴滴血顺着马的身体滴到地上,他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
花柒咬了咬牙,对着君如烈大吼道,“君如烈你给我撑住,你若是撑不住,你兄长怎么办?”
此言入耳,君如烈忽然恢复了意识,感觉到腿上的剧痛,大叫道,“花柒你是要害死我啊,把马骑得这么快。”
“君如烈你闭嘴,前面快到南孤城了,你给我撑住。”花柒深知此刻骑马如此快会导致他伤口流血更多,但若是不快些,万一那箭有毒怎么办?她宁愿他多流点血,也不愿他……
君如烈突然笑了,生生将那刺穿大腿的冷箭拔出,闷哼一声,笑着对花柒说道,“不过是小伤罢了。”
血喷涌而出,君如烈脸色愈加发白,唇角的笑还是那般温和。花柒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慌张,狠下心来一掌将他拍晕。
花柒拍了拍马,低喃道,“小烈马你记得路吧,慢慢回去吧。”她突然看了看背上冒着冷汗却依旧咬牙坚持的男子,笑了,“我要先带这家伙走了,不然他会死的。”
一道红衣飞速离去,花柒握紧了手,那种事情发生过一次就够了,她绝对不会让他出一点事的,绝对不会……
时间好似过去了许久,耳边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君如烈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很是错愕。
“死丫头你看,这小子不是没事吗?哪有什么中毒?我看你怕不是想扒人家衣服吧。”一个年纪略长的一个男子站在花柒身旁,眉毛微挑,用着暧昧不清的眼神在君如烈和花柒身上流连。
一阵掌风击中那男子,男子捂着胸口,擦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脸委屈的道,“小心思被我说中了就想杀人灭口,唉,老夫好是难过啊。”
花柒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转身看着君如烈好似真的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将君如烈的衣衫拉上了,看了他许久,转身出去了。
君如烈见花柒拉上自己的衣衫,有些错愕,他这衣服明明穿的好好的,为何会被解开?
那男子自导自演了半天,见没有人理会自己,撇了撇嘴。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君如烈,好似想看出点什么。
这倒直白且热烈的目光让君如烈有些不自在,他别过头嘟囔道,“阁下为何一直盯着我?”
突然,他的头被一个东西重重敲了一下,回头看着气鼓鼓的男子,那男子像是有些不悦,冷哼道,“如此没礼貌,不知道那死丫头怎么会看上你?”
君如烈突然被敲了一下,心中不免有些怨言,他语气不如之前好,“阁下究竟为何要敲打我?我同阁下又没什么仇。”
那男子撇了他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像是前辈看着不成器的晚辈那般。“其一,老夫救了你,你怎么的也要道个谢吧,其二,老夫算是你的长辈,你竟如此不尊重老夫,还叫老夫什么阁下,简直荒谬。”
这下,君如烈倒是有些疑惑了,面前的男子看着年纪不过三十,样貌极为端正,亦或是可言俊,他却自称老夫,这倒是着实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那男子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腿,狠狠地拍一下,怒骂道,“你可是那死丫头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背过的人呢。老夫也是第一次见那丫头那么着急,近乎疯狂。”
“晚辈谢前辈救命之恩,此恩往后晚辈定会回报。”君如烈淡淡的开口道,双手在胸前拱起,像个谦谦公子一般,只是面上看着仍旧那么虚弱。
葛青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君如烈许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样貌倒是挺好看的,丫头眼光还是不错的。”
君如烈自然知晓他口中的丫头是花柒,淡淡说道,“前辈谬赞了,只是晚辈同南司并无什么瓜葛,还望前辈莫要开玩笑。”
一阵敲击疼痛再次袭来,君如烈疑惑的看着葛青,像是在询问他为何又要打他。
葛青瞪了他一眼,忿忿道,“方才老夫说了什么你都没听进去是吧?也亏得我们家小花这么痴情,你个臭不要脸的负心汉。”
“前辈,我……”君如烈赶忙解释,他自然知道花柒喜欢的人是兄长,待他如此好许是爱屋及乌吧。同什么痴情,什么负心汉并无什么联系,他只笑这前辈眼神不太好。
一阵巨大的踹门声响起,走进一个红衣女子,她未曾抬眼看君如烈一眼,只是看着葛青道,“老东西,我先带他走了,门我明日派人来修。”
花柒拖着伤未好的君如烈,朝外走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狠狠踩了一下那吱吱呀呀颤抖的木门。
留在原地的男子忽然笑了,摸了一把他并不存在的胡子,像个长者一样,眼中笑意愈浓。他看着最南边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无可奈何的笑了,对着画像道,“白止你这徒弟啊,性子真真是随了你,老顽固一个,还尤其记仇。”
那画像随着风摇摆了几下,像是在回应他,他小眼中笑意更浓,不知从哪里摸出两个酒杯,一坛酒,对着画像道,“老东西我帮你看徒弟看这么些年,就冲着这些被你宝贝徒弟踹坏的门,今日也得不醉不归啊。”
一阵冷风吹来,林中无一人,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异常寂静。只有树叶随风摇曳的声音,时有时无,欲静欲动。
远处,一个红衣女子拖着一个黑衣男子朝林子深处走去。那女子姣好的面上一片清冷,她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萧瑟。
“今日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