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魔君?”墨云嘴里嘀咕一声,心道自己出入江湖少,这鬼面魔君想来定是厉害人物,这酒肆中看来另藏玄机。
叶老儿身子一颤,嘴里低声道
“不行,这酒肆后院可不是我说来就能来的,若是让白先生看到,那便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说罢起身慌慌跄跄便又要朝外走。
墨云一把将其放倒在床上,说道
“老伯,放心,只要不出这屋,即使老白先生来了也不会怪你。”
“我托人给您买了身衣服,洗澡水也放好了,一会儿你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可好?”
叶老儿眼珠一转,心里一阵嘀。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意图,不然怎会对我这老叫花子如此的好?!”
墨云心道“若是直接问他关于师傅的事,于我于他都不算好。”
便朝叶老儿轻笑道“老伯,刚听你说书说的精彩,若没听到后面的故事,这心里空落落的,这不才把您请来的。”
“呵,说书?那是真真几十年前发生的事儿,你们这些小娃都是沾了大夏国浴血奋战将士们的光哩。”叶老儿说着仿佛在说自己的往事一般,目光中尽是一片自豪。
“那是我这小娃浅薄了,老伯,一会您再给我讲一段吧,我听的实在入神。”墨云朝叶老儿侧了侧说道。
“好!”
叶老儿抚了抚颔下残破的胡须,一颗黄牙从干裂的嘴唇间咧了出来。
……
一阵翻洗过后,叶老儿从木盆中挪出,水中准实留下了厚厚一层沉垢,叶老儿的身子却像褪了一层皮一般。
待到将衣服穿好,叶老儿前后恍若变了个人一般,一身锦缎青服的装点下,年纪仿佛缩了十几岁,身子望上去倒也像是瘦了一圈。
“你这小娃真不错,不错。”叶老儿龇着牙笑道,眼睛已是眯成了一条缝。
说罢从茶壶中倒出半杯水,一饮而尽道
“说吧,你想听哪段,今天我便让你开个专场来听。”
墨云犹豫一番,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说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小娃倒真奇怪。”
“老伯…你能讲讲师,李天罡之后的事情吗?”墨云睁大眼睛问道。
“你是说战神李天罡后来的故事?”叶老儿说道“那便不能讲,别的我知道的都能讲,唯独这段。”
“为什么呢?!”墨云面色一阵激动,声音突然加强了几分。
“这里面牵扯众多,你一个小娃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叶老儿望着墨云眼神一阵避讳,搪塞着说道。
“若我说我是李天罡的徒弟呢!”墨云一心只想追寻师傅的踪迹,早把自己的安危抛在了九霄云外。
叶老儿听完突然眼睛瞪的已如牛蛋般大,嘴唇颤抖的朝墨云问道“你说…什么?!”
“我便是武门天师李天罡的弟子,我叫墨云。”墨云一脸镇定的说道。
叶老儿又接连问了几遍,一时难以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
直到墨云抚着他的肩把他因激动而颤抖的身体扶平,这才一把抱住墨云,口中轻呼着小公子,鼻涕眼泪一股脑都抹在了墨云身上。
“没想到老将军还留下了个小徒弟,幸哉,幸哉!”说罢仰天大笑起来。
“那老伯您与我师傅是?”墨云不解道。
“当年征战北莽时,我便是将军的参军,可恶将军在朝中被人迫害,被贬到这荒山中,将军一世英武,却落得如此下场!”叶老儿咬牙说道,嘴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李天罡是武门大天师,但让墨云没想到的是自己师傅是被贬到了武岳,自己同他一起生活了七年之久,看来也是师傅故意隐瞒了自己,不想让自己卷入其中。
想到这里,墨云眼中不由噙满了泪水,冷声道。
“师父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在这青云镇生活了十多年,就是为了陪伴将军左右,将军身子一向健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暴毙而终,这其中必有隐情。”叶老儿一番语重心长说道。
墨云也确实想过这个问题,只怪自己当时年幼,时间太长,对当时发生的事也是十分模糊,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只记得突然有一天师傅便病了,自此躺在床上便一病不起,没过多长时间便归天了。
后来年龄一大,再回想起这件事,才发觉其中的蹊跷,但自己身体之前的残缺也是无能为力,正因为翻查李天罡的往事,经常出入藏经观,这才被人抓住把柄,赶出山门。
“之前我经脉残缺,已被赶出了武门,但我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有人迫害师傅,我定不会放过他!”说着墨云将手中的拳头攥的吱吱作响。
随后叶老儿便向墨云详细的将李天罡从军的往事讲了一遍,原来李天罡当年是大夏国的三军统军将领,执管大夏国大部分的军队。
二十年前北莽军靠着混沌四魔与四大金刚的护左,先是扫荡了大夏国边境的西凉国,血屠西凉八百里。
“西北荒凉,漫天黄沙,仇人泪血,美人如花,这就是当时的西凉,北莽汗王徐暮以为靠着他那黑骑铁骑便能接连踏平大夏,可是他错了,大夏国还有天甲神通的李天罡,引的江湖传言大夏国一个李天罡便能将北莽铁骑打个落花流水,就连徐暮自己都说过,得李天罡一人便能得整个天下的话语!”叶老儿义愤填膺的说道。
“老伯,这天甲神通到底是个什么功法,竟如此厉害。”墨云问道。
“天甲神通是将军的独门神技,一开天甲,便有万夫不当之勇,犹如那天神下凡一般,若说具体师从何门,将军也是从来没透露过,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叶老儿说道。
“只可惜在师傅有生之年没能见其使用过,也真是遗憾。”说罢墨云一脸的失落。
确实,自师傅仙逝之前,墨云从来没见过李天罡施展过一招一式,教导自己的永远都是做人的道理和在武泉下发的永远不会背叛大夏的誓言。
“将军在被贬至武岳之前,我曾亲眼看到将军发誓今生今世再不使用武技功法,若然便不得好死,想必将军定是信守住了自己的诺言。”叶老儿说着眼中已有泪花涌出。
墨云望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心道这老伯也却是重情重义,虽说只是李天罡的一个参军,却愿意誓死相随,如此重情义的人,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他。
墨云一直和叶老儿聊至月上屋脊,墨云再三阻留,可叶老儿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地方住,按他的意思这鬼面魔君白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把他惹急了,不仅自己,就连墨云怕也会受到牵连。
说到鬼面魔君,叶老儿还多说了一句,便是这魔君对付仇家要在其心口插上三镖,再把其皮面用革刀片下来,被杀之人各个狰狞恐怖,说的墨云后背发出一阵冷汗。
墨云便将叶老儿送出了珍酒肆,叶老儿叮嘱他若是要找自己便去城东伏羲庙,自己就住在那里,还特意嘱咐自己千万别招惹白先生,墨云听得一阵点头,才把叶老儿打发走。
等到夜至二更,墨云听得屋外一阵走动,便从床上蹑手蹑脚的起身来到了门边,附耳朝屋外听去。
“先生,你确定我不用跟你一起去?”
传来的正是红衣女子的声音,而和其对话的正是白真真。
“这点事情我自己还应付的来,白行要捉我回去,可我偏不回去,家里出了动荡,阿绣,你要回山庄护着,若有什么情况也好通知我!”
听上去屋外的声音十分的急切,像是出了什么急事,引的墨云一阵好奇。
旋即一阵仓促走出院落的脚步声传来,过了片刻,另一个脚步声倒像是朝自己的屋子这边走来,墨云一个箭步蹿到了床上。
紧接着一声推门声,墨云眯缝着眼睛望去,在一片月光的映射下,一位面色苍白,身着白袍的姑娘轻步走进了屋子,只见其眼眸在月光的映射下散发出琥珀一般的光泽,看的墨云一阵愣神。
走进屋的正是白真真。
白真真走近床头,望着假模假式睡觉的墨云,嘴角一撇,手指一闪,两指间突现出一根细长银针。
白真真用手指点向墨云笑穴,银针便已是扎在穴位之上。
墨云身子一阵抽搐,但发现白真真的意图,愣是将灵力引向笑穴四周,一片紫雾顿时充盈在了银针周围。
“小木瓜看你能撑多久。”娇嗔一声,白真真手指点在银针尾端,一股红色的灵力顿时顺着银针,灌进了墨云体内。
墨云只觉穴位的灵力突的被这外来灵力顶撞而开,一股灼烧的感觉从笑穴处传来,犹如一个小火炉顶在身上一般,顿时热的墨云早已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
一阵麻痒从笑穴中阵阵传来,墨云心道这灵力果然毒辣,自己怕是坚持不住了,该如何是好。
墨云身子一阵,实在忍不住便突然哈哈大声干笑起来,大声叫道
“饶命,饶命,哈哈哈!”
望着刚才坚定意志的小木瓜,一转眼倒变成了会喊饶命的小泼皮,惹得白真真在一旁捂着肚子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小木瓜,怎么就忍不住了。”白真真嘴角上扬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