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里毕业了那么多年,有些事会发生变化,比如自己的发际线,有些事则不会变,比如卫逸衡永远是学校里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
当年参加高考,所有人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拿来做题,试卷堆成山。
而卫逸衡总也提不起劲,毕竟那么多门课,每门课的符号谁也不认识谁,更是谁都不认识自己,那还能怎么办嘛。
现在也是一样,在场20多人,好像每个人都在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好像还挺忙,却又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卫逸衡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好像还挺碍眼。
回想着黑熊的话,“无论做什么”……真的是段很奇怪的话,会让人忍不住去想,究竟是要做什么才会用到这样的话。
无论做什么……无论做什么……
什么才算是……什么……
卫逸衡能想到最严重的,不过也就满清十大酷刑了。虽然到底是哪十大,他大概也就知道个车裂。
会吗?突然弄个什么刑具上来,钢铁处女、十字架、老虎凳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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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忙前忙后,很快都已经准备就绪。把一切都部署好了之后,黑熊让一直在周边监视的守卫也全部撤了回来。
他大吼一声:“各位注意,作战开始!”
黑熊的声音很大,仿佛是声音在耳旁炸开一般,轰得耳朵生疼。卫逸衡都隐隐能感觉得到楼板发出的震动。
“好!”大家一起喊着。
“好……”卫逸衡慢了半拍,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他看了看周围人的眼色,不确定要不要鼓个掌喊个口号啥的,和传销一样……
黑熊喊完话,神情严肃地慢慢走到了黑月的身边。他伸出右爪,像是手中握着黑色的橙子般用力一挤,榨出黑色的墨汁流了一地。
墨汁甚是粘稠,落到地上没有飞溅起来,反而一下融入了地面,并缓缓向四面八方扩散成一个圆,把黑月和黑熊围在其中。
也许是之前形容错了,黑熊手中握着的,或许不像是橙子,更像是水龙头,完全是墨流不止。随着时间流逝,开始有墨汁流向了圆内,绘出奇怪的符号。同时圆环越来越粗,逐渐在里面显现出了特别的文字。
卫逸衡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里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嗯……果然一个字都不认识。
黑月此时已经化回了女孩的模样,闭着眼睛双手像是奏乐一般在身前挥舞着。不断有星光一般痕迹在她身前闪烁。
忽地黑熊双手又是一拢,慢慢在手心中央搓出一团黑墨。
嗯,反正只要不是搓出一团灰泥就都能接受。
它头顶的白毛却如同瘟疫般传染开来。不一会儿,黑熊就变出了一头的白发,只剩耳朵是黑色的了。像是一只掉入墨水池的熊猫,额头以下是黑熊,以上是熊猫。
这让人隐隐觉着黑熊猫的身体像是一罐3米高的墨水瓶,黑墨团越挤越大,头顶也越来越白。
当他把手中的黑墨团搓到篮球般大小后,便如垃圾袋一般,远远地往前方空地上一扔,墨水在地上炸开了花。
卫逸衡坐在一旁,倒是没被这仙法道术所惊艳,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儿时的那歌,“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印象中歌曲里的小熊好像还是挺Q弹可爱的,而那女娃也有着双闪亮的大眼睛,而眼前的小熊和女娃完全是黑暗童话的画风。
对了,这两个家伙都那么喜欢黑,不会也是一对吧?……
不多时,远端的墨水开始泛起波纹,一圈一圈,像是有不少小鱼藏身其中。
黑月的法术也到了收尾阶段,双手合十往地上一拍,远端的墨迹整片都开始震颤起来,波光此起彼伏,有若海中的波澜。
波澜越翻越大,越来越急,猛然间鼓起了几十个瘦长的气泡。气泡有近2米高,那形状一眼就能看出,里面该是装着个人。
果然,气泡一颗颗破碎,人也一个个出现。
而站在最前排的赫然便是朽木。
看来黑熊猫和黑月用法术,把秃鹫守望者的人全都“请”了过来。
当然,也不打声招呼就直接请过来就会出现各种状况。有人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显然还没睡醒。有人保持着坐的姿势,一被传送过来,现场就来了个后滚翻。
秃鹫毕竟多是散修,没有系统地学过法术,看到自己突然被传送过来,还被一群陌生人团团围住,多少都有些惊慌。
朽木果然不愧是领头人,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文老爷子和卫逸衡,又大致张望了一眼,心中已然有数。
她为了提醒身后的秃鹫们还有敌人在场,更为了让身后的秃鹫们稍稍安心下来,大声地打了个招呼,说:“哇哦,你们议会的人为了请我来,还真是兴师动众呢。”
此话一出,身后的秃鹫们果然纷纷安静下来,站在朽木身后盯着黑熊猫看。
黑熊庞大的身躯坐在地上,居然比黑月还要高上不少。他单手撑着头,默默看着召唤出的人群,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良久才开口说道:“没办法啊,你们这什么守望者太难请,甚至都不愿留个联络方式。最终就只能出此下策咯。”
下策吗?怎么看给敌人一个下马威都不像是下策的样子。
朽木装模作样地回身看了一眼,“只是看你们的样子,似乎胡乱‘请’了一番呢。怎么来了那么多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吗?哈哈哈,好歹是和你见过面,聊过天的人。直接把他们称为‘奇怪的人’也太伤人了吧。”黑熊猫很直接地点穿了。
朽蓝心中有些紧张,虽然一路她都比较小心,却还是被跟踪了吗?
“你还真是有趣,就算我和他们见过面,那就一定是秃鹫守望者?你没看到他们现在的表情吗?连发生了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我有说过我请来的都是守望者吗?哈哈哈。”黑熊沉声缓缓说着,没有一丝动摇。“你既然惹上我们,也该知道我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不管是不是这什么劳什子的守望者,只要是你见过的,我们都有记录,只要是你认识的,我们都抓,只要是你熟悉的,当然都是我们的人质。”
一句话不单镇住了秃鹫守望者们,更是镇住了卫逸衡。人质?
绑架人质算是“无论做什么”的程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