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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空山有玉

幽静的山林不闻飞鸟猿啼,地上灰土成泽,寸草无生,唯有几株松柏昂然挺立在飘渺飞茫的雾瘴中。一方造艺精巧的凉亭,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少女独坐亭栏,手中一苇细竹遥遥伸至澄静的湖面。

她有着十分精致的样貌,纤眉如沐,琼鼻皓月,清减的下颌弧度优雅完美,衬得脸庞格外小巧秀丽,瀑布般的长发垂至腰下,一袭素衣浅淡,气质端宁娴静,宛如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与周围景致不动声色地融为了一体。

丝线微动,平静的湖面漾起纹路极细的波澜,层层叠叠散开,少女利落提杆,潭水“哗啦”一声,一尾掌宽的小鱼顺势腾出,落在亭内摇首摆尾挣扎着。驼背老奴早已守候多时,面上一喜,连忙抓起鱼儿投进篓中,粗粝沙哑的嗓音伴有恭敬,说道:“小姐,已经十条了。”

远处石阶传来均匀沉稳的脚步声,少女歪着脑袋倾听,及至近处她起身施礼,唤了一声:“师父。”

声音轻盈淡默,不似黄鹂出谷般清脆明丽,不似暖阳拂晓般温柔和煦,也不像径溪漱石一样泠泠悦耳,只如山中轻浅的微风,丝丝缕缕,若有若无,澹澹润入心底。来人是位年过五旬的长者,玄衣清朗,姿态随和,提起竹篓细瞧一眼,逐渐露出笑容:“很好,戮心潭的鱼不易钓,你养气的功夫又进了一层。”

一旁的老奴道:“回主上,小姐三日不眠不休,方钓足十尾青花。”

“可曾用膳?”

“老奴日夜伺候着,一日三餐未曾落下。”

长者轻轻点头,眼中笑意愈深,他负手站在亭上望了一阵,过眼叠石嶙峋,竹影潇疏,厚重的迷雾飞掠深潭,回首见少女始终垂眸静立着,简短一声叹息:“雨墨儿,便没什么要问的?”

问?问什么?她怔了一下,倏然间有些哀恸。

问古墓门徒死伤殆尽,有几人生还至今?问师尊竭力维持大局,以一己之力独抗天下群雄,能支撑到几时?还是问,山门被刀剑攻破,漫野横尸,自己会以何种惨状葬身于千刀万刃之下?

厚密的羽扇长睫微微垂动,似蝶翅扑朔,小心翼翼护着一双黑曜般的翦水秋瞳,眸底有清流划动,她沉静的容颜一如多年来清冷疏离的模样。

周桐复是一声喟叹,无奈摇了摇头,拂开长袖沿着鹅卵小道离开。这孩子心结太重,将自己藏得又深,即便亲如师徒,谁也没能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

遥远的东方一轮艳阳冉冉升起,光辉明媚灿烂,照亮了诸方天地,唯独穿不透柒华山脚下的雾瘴。柒华山矗立于西域戈壁,庞大的山体由巨石黄沙砌成,像一头横卧的野兽般延绵百里不绝。山中奇峰险峻,壁峦陡峭,只有一块向阳地可容人栖住,饶是如此,这里也被毒性浓烈的瘴气所笼盖,草木衰竭,百兽绝迹,宛若一座空寂的死域。

古墓便依此托生。

几间造型简约的竹屋是她一直居住的地方,青竹为墙,荆棘为篱,院中植有一些西域花卉,每逢春秋两季花开簇艳,馥香扑鼻,能吸引不少毒蛇毒虫,免不得用药粉驱赶。她也曾好奇什么样的花草不惧毒瘴,幼时摸过几次,触手薄软娇嫩,叶片毛茸茸的,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雨墨推开门扉,一个盘着双髻的碧衣侍女紧张地迎过来,围绕她端倪几遍,见身上衣物干净整洁,没有受罚的痕迹,遂展颜笑开,手拍胸脯松了口气。

沐房里雾气氤氲,少女除去外衣,玲珑纤巧的身段仿若深谷里最为芬芳神秘的幽兰。翠屏后,一只净白的雪玉天足缓缓埋入铺满花瓣的浴桶中。水是温热,她的心境却像戮心潭的潭水一样寒冷。

半年前,古墓第一杀手莫云丛潜入昔国皇宫行刺,失手被杀的同时也引来了当朝雍帝震愤的怒火。一道诏旨自深宫发下,昔国上下风起云涌,中原各宗各派烈火烹油般逐次响应,纷纷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数千江湖异士集结而成的大军自遥迢万里杀到,沿途掠地拔寨,所向披靡,致使古墓损失惨重,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眼下众派围困三月有余,柒华山下尸堆如山,血流成河,若不是师父筹谋有度,力拒数千名刽子手般的中原剑客于山门外,古墓早已寸草不生,又何来自己这一隅苟且偷安之地?

她疲乏极了,周身再无半点气力,偎在榻上茫然想了一会儿便沉沉睡下。醒来的时候已过整日光景,天边日暮西垂,万道霓霞染红了天际,脑中浑浑噩噩一片空白,林雨墨倚着床榻闲坐许久才缓过几分清明,拿起一侧的竹枝朝门外走去。

山中澄凉如水,雾瘴淳淳浮动,风起苍林,茂密的松针瑟瑟作响。林间幽暗古朴,无光无影,唯有远处涧流跌宕在崖下清晰如侧。崎岖的山道上布满了荆棘与碎石,林雨墨拄着竹枝缓行,虽辨不清方向,冥冥之中却感觉应该走这里,仿佛有人在召唤自己。

她的眼睛很久以前在一场大火中被灼坏,多年来师父用尽手段延请各国名医,诊后皆言复明无望。初时也曾为此苦恼过,随着时候久了,一切都已看淡,便觉得没什么要紧。徐行小半个时辰,瘴气逐渐稀薄,山路两侧现出广袤的原始荒野,树影陈横,藤萝叠生,不时有长枝夹断简道。

直至她踏上一条青石阶路,山林中突然响起一道阴雷擎天般的长啸,那啸声穿云裂帛,震耳发溃,其音惨烈而又强势可怖,夹杂有精深可怕的内力,打在心头若强撸锤破劲鼓,骇浪掀翻箸舟,使人气血潮涌,几欲昏厥。

林雨墨驻足凝神,捂着胸口停歇良久,强忍不适继续朝往山顶走去。

步过千道石阶,前方一块六丈见方的石台,尽头一堆残垣断壁本是人力修缮而成的石门,如今已被损毁殆尽,年深日久又经风吹日晒,只剩寥寥几抔黄土与乱石,难辨本来面目。

石台两面是光滑的山壁,其上凿痕累累,各嵌四根儿臂粗的铁链,分锁有四人的手腕脚踝。那四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知被囚锢了多少个年头,俱是形销骨立如鬼魅,若无出气只与朽木腐尸无异。即便这般处境,他们依旧怙恶不悛,见有生人到来,如同几只豺狼喜遇孤弱的稚兔,无不阴声奸笑,舞牙弄爪,欲挣脱铁链的束缚上前。

林雨墨一如既往的平静,远远停住脚步,欠身施礼道:“见过几位前辈。”

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柔丽的少女独对四名奸恶的魔头,能表现出这份冷静端庄的举止,足教人刮目相看。四人倒也觉得稀奇,尚未说辞,一只灰隼低翱掠过山谷,他们风驰电掣般同时出手,绷得铁锁笔直,啪嗒作响,只一人以内力隔空将隼取在手中,也不拔毛褪羽,立时咀嚼起来,一番茹毛饮血滴水不漏,馋得余下三人口齿流涎。

那人吃干抹净,胡乱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盯着少女森然发笑:“好大胆的女娃,我等扼守山道十余个春秋,算来也有七、八年没见过生人面孔,你是要往这山里去?”

林雨墨道:“请前辈通融。”

四人相互对视,一人嘲讽道:“好个不知深浅的丫头,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便竖着脖子往里钻?”

又一人道:“来则来了,你两手空空,丝毫礼数没有,很是教人为难啊。”

林雨墨不言语,四人越发诡笑连连,或摆弄锁链或剔嘴龇牙,不拿正眼瞧她,可谓做足了派头,却不知少女双目已眇,半点视不见那些阴阳怪气的动作。其中一人生怕她经不住恐吓来而复返,平白坏了这十载难逢的机会,眯起狭邃的深眸道:“哥几个莫要动怒,与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计较什么,没的辱了咱们弟兄的名声,她既要过去,我等放行便是。”

四人眼珠一转,心照不宣:“说的有理,你且快去快来,回头须是带些山果野肉孝敬我们,方显你的诚意。”

林雨墨不喜多言,全任他们一再说三道四,及至得了允准才迈步走过去,行到石台中央,周遭氛围却陡然凝固下来,四人骤起发难,绞起锁链携滚滚阴雷之势抽挟而来,并恶狠狠骂道:“山果野肉算什么!若得你这细皮嫩肉的女娇娃打牙祭,仙珍海味也不换!”

说时迟那时快,数根漆黑缠锈的铁链撕裂空气,若红蟒恶蛟疾袭扑下,林雨墨微异,她难辨方向,立于原处稍稍侧着脑袋倾听,只觉耳边风雷鹤唳,哧哧若潮起云涌。锁链转瞬及至,群魔乱舞般自四方往中庭绞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方一道人影使轻功疾速转入场中,持孤拐格开链条,搀起少女的臂腕火速飞退出去。

来者是个驼背佝偻的灰衣老人,身穿窄袖紧袍,满脸枯槁龙钟之态,浑浊的双目却浮现狠辣的光芒,与亭间伺候时的恭维模样判若两人,显然不是善茬。他来不及松一口气,对面四人又一波攻势降临,链条卷起席天的飞尘枯叶刺来,疾沙骤风掩面,天地溃暗无声,当时下险之又险,十足一个沾了便死、挽着就亡的局面。

九死一生的当口,幸而驼背老者身手不凡,他左右开弓,肋生八臂一般奋力搏挡,觑准一个空隙,兔起鹞落间扶着少女脱出险地。石下四人凶芒毕露,哪容煮熟的鸭子脱手,更要追击,老者立在当前喝道:“四魔尔敢!休要伤我家小姐,她若少了半根头发,便叫你等千刀万剐、剥骨挫灰,永世不得翻身!”

四人本是多年前中原一带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的混世魔头,绰号诛地魑、杀天魅、斩人魍、鬼头魉,因触怒天颜,被古墓主人擒来压守山道,已过十年有余。杀天魅桀桀讽笑一阵,枯发遮掩下的两只眼睛透露出森森厉芒:“鬼奴岐黄,我知你名声,想来你这断阳绝户之人还不配在我面前狺吠,神玑老儿在哪儿,换他来与我说话。”

老奴不管其他,寒面质问道:“你四个不肖亡人,曾也是占山的强匪、不世的狂徒,怎得迷了心窍,对一个弱质女流下手!”

杀天魅不以为耻反洋洋得意:“蒙苏焾匹夫大恩,我兄弟四人多年来餐风饮雾,食蚁嚼虫,被锢在这穷恶的方寸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容易遇到一个娇花璞玉,凡漆华山生养者皆与我有仇,为何动她不得?”

与此类丧心病狂的人已无话可言,老奴心下恼怒至极,冷冷哼道:“主上念尔等尚有微末用处,留彼性命苟活至今。未想你们非但不改顽劣,反而愈加难驯,竟胆大包天欲伤我家少主,莫非当我古墓是积善行德之地?哼,看来今日是留你们不得了。”

那人被说到痛处,如同给打了七寸的毒蛇,恨恨挣扎锁链,石缝里便有蓬蒙的粉尘纷扬洒落。他捏拳愤然挥舞,随后丧失心智一般吼叫道:“留我们不得?哈哈,倒要瞧瞧你有何手段能奈何的了我,无论煽风点火,投毒放矢,只管招呼便是。莫说是个人,只要我等在此,就算一只鸟、一条蛾也休想经过此道!”

原来这几人仰仗身上有武功,手中有长锁,做惯了剪径截道的勾当。以他们的修为,十丈之内远可攻近可守,虽镇于山壁下却极难对付,何况此刻山中告罄,再无人可调。灰衣老奴气急又无奈,遥指几人:“恬不知耻……”

“哑奴,退下。”身后响起一个轻轻淡淡的声音,若柳絮含烟,风拂花木,老奴诧异中更不敢怠慢,连忙收敛神色退到一旁。林雨墨扶着竹杖不急不缓上前,但见她冰肌雪肤,秋水神韵,静雅的身姿宛如寒夜里一株冰清玉洁的雪莲,福身再行大礼,漫漫道:“家师之过由我代为赔罪,明日晚时会有人来取锁,我放你们自由。”

这一说宛如凭空炸雷、晴天霹雳,石下四人尽皆愣住,老奴也吃了一惊,他欲言又止,权衡一瞬终选择默不作声。四魔好似闻听弥天大谎,扬声笑毕,右首的鬼头魉破口啐道:“黄口小娃莫要与我等画饼充饥!爷爷们风里来火里去,阴谋算计无所不精,曾也是震慑一方的人物。我当年叱咤江湖时你还在娘胎里呢,这般清口白牙扯谎,着实羞煞我也。”

四人哈哈再笑,林雨墨容色不改,只安然垂下眼眸:“两日之内漆华山破,古墓荡然无存,诸位与人方便,于己从容,届时天高云远任君选择,还请斟酌。”

她依旧是文静端庄的样子,温凉的话语落在四魔耳中却掷地有声、字字千钧,将信将疑间唤来缩在丛林里避灾的小童问话。那小童身消体瘦,笨首拙额,是个有口无言的哑巴,平日助他们清扫落叶石尘与食剩下的碎骨,否则山道里早已腥臭得容不得人,陈积得落不下脚。四魔饿极之时也曾起心要逞凶分食这小童,又恐是沽源取水之策,此后无人洒扫,遂留他至今。他们争相讯问,小童听得云里雾里,一会摇头晃脑,一会点头哈腰,不多时便明个大概。

古墓毁灭纵然大快人心,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那时漆华山片瓦不留,嫉恶如仇的中原侠客们又岂容下自己兄弟的性命?

……

林雨墨翻过山岭,行到高地,感官所触及的一切发生了变化,脚下丛草撩步,面颊有长风送拂,耳畔雄鹰疾唳惊云遏空,鼻端所嗅也不再是咸腥的瘴气,取而代之是新鲜潮湿的泥土气息。眼前一如既往的漆黑,但苍凉悠远的风声如隙斗而过,她知道已经到了。

这里是一片荒芜已久的坟地,山坡野花丛生,乱草遍谷,无数简陋的坟茔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新生嫩芽逐渐替代枯黄的陈叶。土丘一个挨着一个,星罗棋布般占满山野,一直延伸到山谷尽头。一座座枯冢黄茔,一条条鲜活多姿的生命,如此规模空前的坟地不知葬了多少人,林雨墨深深摒息一声,脚下若灌了千斤石铅,沉重得几乎迈不出分毫。

她寻到一块墓碑,纤秀的手指细细摸索上面的凹字,动作轻柔而谨慎,像是爱抚弥足珍贵的瑰宝:“我来看你们了,呆在这里还好吗。”

温浅一声淡笑,两行清泪却不受抑制地划落下来:“十年了,可曾怪我冷落了你们?”她弯唇笑着,冰凉的泪水同时滴过脸颊:“呵呵,你们这么疼我,一定不会怪罪的……只是,我永远都无法宽恕自己。”

一道灰影远远缀着,无声无息伏跪在泥土里,老奴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是哀伤,动容地抽了抽鼻子:“逝者已垂安,请小姐珍重。”

山上刮起了风,吹散了少女的长发与裙裾,天外黄沙红日,残霞如血,照耀着她纤弱的脊背挺如韧竹,柔丽而凄美。

“哑奴,你可知道,我多希望能与他们一样,相互依偎,长眠地下,从此再不被打扰。”

她痴呓的话语让老奴大惊,浑浊的珠目中有湿意翻滚,哀恸道:“小姐……”

林雨墨察觉失言,自嘲地一笑:“我说说罢了,这条命啊,纵然千疮百孔,依然有人前赴后继的用鲜血去守护,我有什么资格掳夺它。”

不知过了多久,山顶寒意渐涨,晚空中长风呜咽,卷席着梨花铺天盖倾来,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雪,任飞舞的花瓣覆满发肩,她不声不响,仿佛一个失了生机的木偶。老奴终是不忍:“小姐回去吧,梨冢寒气太重,呆久了对身子无益。”

她沉默许久,最后一次抚上那冰冷的石碑。

我要走了……或许,以后再也不能来了,你们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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