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二人又回到擂台,还想看木清儿的比试可惜晚来一步,木青儿正好潇潇洒洒的走下了擂台,一看便是旗开得胜了。木青儿看见了急匆匆赶来的两人又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怒道:“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发火中的女人永远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衡量她们,秦隶深知此理,讪讪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不过看木小姐的样子,应该是毫无悬念的赢了吧?”
木青儿轻哼一声道:“姑奶奶出手哪有输的道理,你以为我像那姓仲的那样不堪吗?第一场就搞的自己如此狼狈。”
仲澜之心中不忿,便道:“原来你早就偷偷摸摸的藏在下面偷看我,我以为你怕了,都不敢看我呢。”
不说还好,一说这木青儿就像被点着的爆炭,怒道:“你放屁!谁怕了你?我在下面和蓝小姐一块儿呢!就你这鸟样我都懒得搭理你!哼!”
仲澜之也学着木青儿的样子,“哼!哼!吹牛!不害臊!”说完还做了个鬼脸。木青儿当场就急了,就把挂在腰上的剑拔了出来,要跟仲澜之拼命。
秦隶对着两个活宝真心是没半点法子,忙出来打圆场:“仲兄你也不小了,怎么老跟青儿过不去,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
“蓝蓝见过,二殿下。”这声音清脆如黄鹂,正是木青儿说的蓝小姐来了。
秦隶看见蓝蓝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道:“蓝蓝你来的正好,你快劝劝木青儿,不然这俩就要火拼了。”
蓝蓝将暴怒的木青儿拉到身前,对她笑道:“木小姐,给我一个薄面,就别跟仲公子过不去了。”
木青儿原本就没想跟仲澜之真打起来,正不知如何收场,现在蓝蓝过来一劝,她正好借坡下驴,可心里还是不太甘心,干脆也学仲澜之做了个鬼脸,还吐出舌头,“喏”了一声,“姑奶奶不跟你一般见识!”
仲澜之亦针尖对麦芒,说道:“大武试咱俩在一较高下。”木青儿并不理他。
秦隶则对蓝蓝说到:“不知家父如何?身体可有好转,已经几次早朝不见蓝仁大人了。”
蓝蓝朝秦隶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多谢二殿下挂念家父,家父身体已经无恙,在休息两三日便可上朝了。”
擂台之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比试,几人还在聊着,蓝蓝的两位婢女便快步前来,“小姐小姐,快去看比试吧!那个关山侠客又上台了。”平日里蓝蓝对自己的贴身婢女并不像其他人家那般严苛,反而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亲姐妹一样,所以私底下蓝蓝的婢女对她都毫无敬畏,只有亲近,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只有蓝蓝生气是她们方才收敛。她们俩左拉右拽,蓝蓝拗不过,只得跟秦隶告罪一声,跟着婢女一起去看那关山侠客的比试了。这蓝蓝本就承她娘亲的美貌生的艳而不俗,清秀婉约,两位婢女虽然谈不上花容月貌却也小家碧玉看之可人。当女人,而且是三个不难看的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要去看另一个男人,那么就算是这个男人再如何英豪阔大宽宏量也难以忍耐。
仲澜之忍不住出声道:“我的二殿下,那关山侠客是什么来头,那两个黄毛丫头这般稀奇?”
秦隶笑道:“武功不俗,长的不差,自然招人喜欢。”
仲澜之冷笑道:“他有我好看?我这般玉树临风。”
此时木青儿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仲澜之怒目相向,木青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仲瘟神,对不住。憋笑,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你要说你武功盖世什么的,姑奶奶我也捏着鼻子,装没听见。你说你玉树临风,而且还是当着二殿下的面前说,哈哈哈。”木青儿笑得前俯后仰,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样貌上仲澜之的确平平,再勉强点也只能说个略有英气,跟玉树临风的确没什么关系。仲澜之恼羞成怒,道:“走!秦隶我们也去看看那个关山臭客是个什么人模狗样!”
三人来到关山侠客的擂台之下,台上关山侠客已经与人交起手来,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擂台上的两者有一人,一手负于背后,只以单手对敌,他展转腾挪,衣袂飘然。他的对手是个凶恶大汉,那大汉愈是抢招急攻,关山侠客愈是躲的潇洒从容,再他面容果然是英目疏眉,丰神俊朗,正气无双。木青儿揶揄笑道:“我玉树临风的仲哥哥,这关山侠客看着也相貌平平,毫无可取之处嘛。”
仲澜之气急,道:“我看啊,这关山丑客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个大汉摆明了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还这般戏弄,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秦隶笑道:“这话你可别乱说,这关山侠客不负侠名,他行侠仗义自不必说更曾是江南王张冲的首席供奉,他的一手绝技指剑术可谓独步天下。”
听到剑字仲澜之就不服了,说道:“这指剑术是个什么东西?可有我南溪剑池厉害?”
秦隶道:“指剑术严格上说并不算剑术范畴算是一门点穴术,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并未亲眼见过。”
台上凶恶大汉一味猛攻连关山侠客的衣角都没摸到,倒是搞的自己气衰力竭。再看关山侠客还是那般气定神闲,他瞅准凶恶大汉的一个破绽,中指与食指并拢,凌空一点“啵”的一声一道罡气从他手指上射出,正中凶恶大汉胸口的檀中穴。这一击彻彻底底的把凶恶大汉的内气击溃,再无半点反抗余地,只得投降认输。这大汉也是个磊落汉子,上前与关山侠客寒暄一番,说自己输的心服口服,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关山侠客也未与他多说,只是轻轻点头致意便下了擂台。
这关山侠客,早在擂台上便留意到了秦隶一众,一下台便朝秦隶这边走了过来,他对秦隶抱拳行礼道:“鄙人赵甲见过二殿下。”
秦隶倒是颇为诧异,自己从未与他见面,这关山侠客又如何识得他,便说道:“关山侠客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们不曾见过,你如何认得我?”
关山侠客赵甲轻声笑道:“当年少主母从京都出嫁,我便奉主公之命从京都一路护送至江南,那日少主母与二殿下离别之际,我曾见过二殿下。那时二殿下尚且年幼,不曾记得我也是常事,如今数年不见二殿下,二殿下更比当年英气逼人了。”
秦隶说道:“原来如此,只是你在江南好好的供奉不当,怎么跑来参加这大武试了?”
赵甲黯然道:“我早已经不是什么供奉了,我与少主兄弟相称,自从少主病逝我再无任何心思留在江南,便跟主公请辞。我数年来无所事事,流离江湖,近日又记起当年少主曾与我说过的一番话,‘他说自己已经娶了少主母今生仕途无望了,你赵甲一身武艺万万不可浪费,为社稷出将入相,为百姓造福一方,才是正途。先贤文士说过学而优则仕,‘武学’又哪里比‘文学’差了半点?古今人来,多爱文恶武,文武又何必分出高低?那湖州儒门自称‘文治天下不上朝,武入江湖定武林’,在我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而我如今参加这大武试正是希冀能谋个一官半职方不负少主之心呐。”
秦隶听了赵甲的话,不禁遗憾道:“我虽跟姑父素未谋面亦知他文武双全,胸有抱负,只恨天不遂人愿,可惜姑父他英年早逝。”
赵甲说道:“我知少主母已经回到京都,二殿下再见到少主母时,替我向少主母问声好。”秦隶自然答应,随后赵甲便行礼告退。
这一日的比试已经尽数完毕,秦仲二人自然是回到了秦隶的宜王府。木青儿刚来京都,对路不熟,况京都昌盛,房屋鳞次栉比,又多有胡同七弯八绕,幸有蓝蓝陪同带着,倒不至于走失了。木青儿跟着蓝蓝回到了长公主秦裳的寝宫,一进里屋就看见秦裳手里攥着一个木制小人偶,身靠窗边,头望窗外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竟半点没发现入了屋的木青儿。秦裳此刻面带红晕,身着绿色抹胸薄纱裙,略有春光外泄,满头青丝随微风而动,那窗外阳光映照在秦裳的肌肤之上竟泛出一圈白色光晕,乍看之下真以为是一尊玉人。木青儿见了都不禁自惭形秽,真可谓,此玉更比真玉露,男儿见之忘贻谋。
“秦姐姐!”
木青儿蓦地喊了一声,倒把秦裳吓了一跳,秦裳笑骂:“死丫头!把我唬了一跳,我几年没回来这里的宫女倒是愈发放肆了,你回来也不见她们禀报。”
木青儿道:“姐姐可千万别怪罪她们,是我让她们别说的。”
秦裳道:“我自然不会跟她们一般见识,倒是你这第一次比试如何了?”
木青儿得意道:“自然是赢了,还碰到了一个你的熟人,叫关山侠客。”
秦裳毫不意外道:“他必定是会来的,那个仲澜之的比试又如何了?”
一提到仲澜之,木青儿就心生不快,道:“那家伙也赢了,不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看在下一轮比试当中,他就要被淘汰了。”
秦裳笑道:“你那么喜欢跟他计较,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你若真有这个意思,姐姐我可以给你做个谋,他是南溪剑池出身跟你未央宫一比,也不算辱没了你。”
这话一出,木青儿立马就皱起老大眉头,那头更是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大声道:“我才不要呢!我就算是看上一头猪都不会看上他,换他师兄还不多呢!”
秦裳听其话,闻其意便打趣道:“原来你喜欢的是他师兄啊!等我忙完了京都的事情,我就带着你一起上南溪剑池如何?”
木青儿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听了此话不禁娇羞起来,双手搓着衣角,嘴里不停喃喃念道:“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他还记不记得我都是个问题呢,而且他要是看不上我怎么办呢!不会的,不会的,木青儿你长的好看,还是未央宫的唯一传人,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喜欢你呢!要是真的有人不喜欢你,那么那个男人肯定是个瞎子!陈观见他不是瞎子,所以他不会不喜欢你的。可仲澜之他不是瞎子,他不喜欢我啊,呸!呸!呸!仲瘟神!死瘟神!万一陈观见他不喜欢我,我一定拿剑把你剁了!”
木青儿自言自语了半日,察觉不对,看见秦裳那玩味眼神,才醒悟过来秦裳这是故意逗她。木青儿娇嗔一声,往秦裳怀里贴去,小小粉拳,捶了一下秦裳的肩膀,说道:“秦姐姐,你可坏死了,老是说这些有的没的来取笑我。”
秦裳笑道:“你不知道,你含羞的样子特别有意思。说些正经的,你爷爷托付给你的金桥丹,你准备什么时候献给陛下?”
木青儿道:“秦姐姐,我把丹药给了陛下,陛下就要修书回复给我爷爷,我爷爷呢收了信定会催我会未央宫,我才不要呢!我要在京都多玩几天,秦姐姐你不会赶我走把!”
秦裳道:“这深宫里一个人好没意思,有你作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赶你走?只是这金桥丹,我也从未见过,你可拿出来给我看看?”
木青儿登时小眉头一皱,摇头说道:“那可不成!秦姐姐不是我小气,我爷爷说这丹药必须当着陛下的面亲手交给他,否则这丹药不能给任何人知晓,更不能给任何人见到。”
秦裳道:“我也只是心中好奇,看不到也就罢了,等你将金桥丹献上之时可一定要记得喊我,让我一窥这金桥丹的真容。”
木青儿道:“秦姐姐你放心,看我拿下这大武试的头筹之后,面见圣上就顺道把这金桥丹送上去岂不是双喜临门,锦上添花?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到时我一定把那仲瘟神揍成猪头!”
身在宜王府的仲澜之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秦隶问道:“怎么?受风寒了?”
仲澜之抹了抹鼻子,说道:“那到不用,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你继续说吧,这回我认真听着,先前是我的不对。我小瞧了天下英雄,要不是那怪物不听铁罗的命令,此刻我已然是败军之将。”
秦隶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这个铁罗是个特例,接下来的晋级的对手大都是寻常的武林人士,不过还有几个要特别跟你提一下,第一是这丐帮弃徒名为陶风。”
仲澜之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这丐帮不过是三流帮派,又能出什么厉害人物?”
秦隶无奈道:“你真是...我就跟你说,能过了大武试的地方初选来到京都的人,都无一庸手。这丐帮的确是三流帮派,那也只是现在,两百年前丐帮初创,那创立者是一萧姓大侠,此人当真是义薄云天,豪气盖世,更兼一双肉掌无人能敌。他的两门绝学擒龙手已经失传,另一门绝学降龙掌仍在丐帮流传至今。这丐帮自萧姓大侠之后再无出过惊才绝艳之人,不过丐帮底蕴匪浅两百年到如今,我估摸着怎么都该出一两个枭雄豪杰了,这陶风便是其中之一。这降龙掌共有八式,自萧大侠死后历代丐帮中人最多学至降龙掌的前五式,而这陶风虽为丐帮弃徒其实已尽得降龙掌精髓,据说他已经学至降龙掌的第七式。这降龙掌是拳脚功夫里登峰造极的武学,虽以刚猛霸道著称然则精妙之处全在那柔劲的无声变化当中,你与他对敌时要多加小心才是。”
仲澜之点头道:“我会当心的。”
秦隶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你要当心,他是个刀客。”
“刀客?他的刀,有我的剑快?”
“这个刀客,我从宫中的粘杆处拿不到任何资料,是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我只知道他叫无名,此人下手狠辣,他的每一场比试,都有人死去,皆是被他的快刀封喉。”
“秦隶,你就放心吧。他的刀,碰到我的剑只有死路一条。”
几日过去,这京都大武试的初选,已经比试完毕,共有八个人脱颖而出。仲澜之顺利进入正试,他也早从秦隶那儿知晓了剩余七人,而被秦隶点中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晋级了,分别是关山侠客,丐帮弃徒陶风,无名刀客,未央宫的木青儿,湖州儒门劳信,自江南来的任汤。这七人中的最后一人,尤为让仲澜之吃惊,他就是西陵剑坟的陆放,看见的陆放的名字他双眼犯红,他想起了昔日陆放的那把金刚剑。陆放的剑,砍断过他的剑,亦把的师兄陈观见刺成重伤,此仇不报非君子。今次的大武试正试,便是他仲澜之报仇雪恨之时,陆放的剑,郑涸的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