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刚回到家的水藕儿的脸上。
眼前的养母面色通红,可见气的不轻。
水藕儿捂着火辣辣疼痛的面颊,平静的脚踩鞋跟脱掉鞋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养母雅姨的咆哮声在身后响起,“你竟然辞职!你知道我养你这么大付出了多少嘛!好不容易我丢着老脸给你找到了一份工作,你特么还不干了,你咋那么牛逼呢,你翅膀硬了啊,你长能耐了你......”
“嘭!”水藕儿用力扇上了卧室的房门,隔绝相见,并不能隔绝声音。
养母水雅尖亮的吼叫声,由于控脑魔音让水藕儿烦躁不堪。
从记事起,被骂、被打对水藕儿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从小一直想着长大就好了,就能离开这个暴躁的人。
但事实上,水藕儿也会埋怨自己的不争气,成年后的自己并没有小时候期望的模样,反倒是成了自己不想成为的人。一个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人。
虽然从小被雅姨抚养长大,但她从来不允许水藕儿叫她妈妈。
还记得当时年纪小,水藕儿在幼儿园被别的小朋友嘲笑,是个没妈的孩子。当时水藕儿还据理力争,说自己有妈妈。
当雅姨到幼儿园接自己回家时,为了向其他小朋友证明自己有妈妈,特意冲着雅姨喊了声“妈妈”,没想到迎来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响亮到周围的人都转过来看着她,“我才不是你妈妈,谁愿意当你妈!”
从那天开始,嘲笑被欺负已是常态;打架还击是常态;无所谓和冷漠也是常态。
曾经水藕儿幻想过,雅姨是爱自己的,否则怎么会坚持让自己不断上学,甚至在家庭条件并不好的情况下,依然让水藕儿上大学。
后来才知道,雅姨不知道听谁说的,大学生毕业了工资好高的。只是雅姨自己也没想到,赌错了人,赌到水藕儿身上,不仅自己找不到工作,要托人;而且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那种赌输了的心态,让几十年的投入付诸东流。所以她才会炸了吧。
水藕儿背靠着门,缓缓滑落坐在地面上。
难过吗?好像不至于;委屈吗?似乎也已经习惯了。
平静吧,平静到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现在的状况。
“别吵了!吓着孩子了。”一个男中音响起,这是水雅的爱人,向雍伟。一个下肢瘫痪几十年的男人。一个能让水藕儿感到被关心的男人。
“我吓她?瞅瞅她自己干的事情。”水雅依旧在咆哮,相比她的名字,她的行为真的是对她名字的一种讽刺,“我托关系、我求人帮她找了那么好的一份工作,这才干了多久,刚负责人给我打电话过来,说她辞职了。你说气不气人。”
“我还指望养大了她,能多赚些钱回来,补贴家用给你看病买药。这可好,赔钱玩意。”水雅依旧大吼大叫道。
“他们是故意逼我辞职的!”水藕儿隔着门,忍不住反击道,“他们让我打扫厕所!”
“打扫就打扫呗,你还觉着你多金贵呢。”水雅冲着房门阴阳怪气,“没人要的孩子,你就是这个命!”
“好了,你闭嘴吧。”向雍伟喝到。
“我闭嘴?!我他妈都是为了谁!不就是想有人多赚点钱,好治疗你这个无底洞!”水雅调转枪头,冲向雍伟大吼,只是那吼声带着哭腔,“不是她命苦,是我命苦,捡了个赔钱玩意儿,嫁了个烧钱的残疾!是我命苦,我该去打扫厕所,行了吧!”
外面的吵闹依旧,水藕儿终于感受到眼泪划过面颊,对呀,赔钱玩意儿,自尊、面子什么的,奢望那么高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