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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良性循环

大战取胜之后,升降机载着安德一行人进入了地下。

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是快人一步,此时,整个庇护所都已经知道了烛光堡大胜的喜讯。

人们自发地来到升降机广场,迎接拯救自己的英雄。

他们手中都举着一支点燃的蜡烛,一如那个令人难忘的灵魂契约之夜。

此时,在烛光堡居民们的心中,这俨然已经成为一种力量的象征。而这种发自心底的认同感,正是安德所希望看到的。

“我们赢了!”

他站在广场中央高起的平台上,振奋的向大家宣布道,“教会审判军已被全部歼灭,烛光堡的勇士们在这场光荣的战斗中留下了鲜血,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阵亡。”

大伙把目光转向那17名勇敢的民兵志愿者,眼中满是钦佩与感激。这些腼腆的大男孩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安德走到他们当中,拍了拍其中一名负伤战士的肩膀,继续说道:

“烛光堡安全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不知道教会下一次找麻烦会是什么时候,但那一天迟早会来。”他转而面向数百名民众,神情严肃,“我全程参与了几天来这里发生的一切,接下来,我也不会一走了之。事实上,我打算与烛光堡缔造长久的合作关系,将这座庇护所,连同她的居民,一同纳入我的保护范围之中,直到教会的问题被彻底解决!”

人群中发出了三三两两的欢呼声,紧接着是嘈杂的议论。当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安德时,眼中已经写满了坚定与决绝。

对于人类而言,紧握在手中的希望,总是胜过那些虚无缥缈的“信仰”。

安德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决定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组织。加入其中的人将以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保护朋友和家人,并可以自由的追求安全、富足、富有意义的生活,彻底摆脱教会的压迫和桎梏枷锁。”

众人雅雀无声。

一部分人眼中充满憧憬,胸口因为激动的心情剧烈的起伏着;另一些人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断的左右转头,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似乎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再下决定。

一旁的伊利亚特露出了微笑。早在安德作出回援烛光堡的决定时,他便预料到了这一刻。

他没有料到的是:安德复兴魔族的事业,会以同人类平等合作的方式开始。这位最后的“书记官”,真的是充满“惊喜”,他似乎很“喜欢”人类……

“教会当然不会认可这个组织,但不论如何,我都会坚持这条道路。”安德继续着自己的发言“瓦尔斯教会已经堕落向黑暗,我会令这一切终结!”

广场上响起一阵阵赞同声。

一场辉煌的胜利之后,反抗不公的勇气终于被植入了这些曾经麻木的平民心中。

就像安德之前预料到的那样,这些民众不缺少对教会的不满,他们需要的是榜样和强有力的“靠山”。

反过来讲,如果接下来的战斗不顺利,或者民众的需求没有被很好的满足,这些来自底层的支持也将快速烟消云散。

人性如此,这并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对于这一点,安德看得很开。

“我会以烛光堡——这个荣耀的庇护所命名自己的组织。”

他提高着自己的音量,“我宣布,从今天开始,‘烛光会’正式成立。如果有谁愿意加入其中的话,可以联系莱纳德队长,然后在他的引荐下与我签订契约。明天晚些时候我会前往霜岩堡,进一步与教会交锋,你们有一天时间考虑。”

这一系列动作的最终目的,当然还是为了与人类缔结灵魂契约。这些灵魂所产生的力量,将令“烛光会”不断发展壮大,不断拉拢人心。在理想的情况下,这将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陈述完自己的理念后,安德走下了广场平台。

人群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大部分人对安德的恶魔身份还是感到有些害怕,甚至不怎么敢近距离与他产生视线交流。

但有几名年轻人勇敢的伸出了手,试图碰触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安德没有制止他们,更没有躲闪。就这样,十几只苍白而瘦弱的手掌依次拂过安德的肩头和胸口,十几双稚气未脱的眼睛中弥漫着明亮而坚定的光彩……

安德一一向他们点头致意。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些年轻人一定会在晚些时候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这样,安德一行人在这种独特的“送别”祝福下,回到了绿翡翠旅馆进行休整。

………………

“还能使用的板甲有74套,皮甲15套,法袍29件,”旅馆套房中,莱纳德将一份清单交给了安德。

“此外,还有战马护甲9套,武器和法杖大量,新型野战炮6门。亚瑟小哥的能力令人印象深刻,他击毙了炮组成员,但留下了大部分武器装备。”

“很好。”安德对战场上清理出的战利品感到很满意,“亚瑟和他姐姐艾琳都是魔族中专职战斗的‘征战者’,是我们今后可以依靠的重要战力。”

“今后的战斗,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和我的手下们希望能继续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莱纳德在安德面前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

“当然,我很荣幸。”安德也站了起来,“我想伊利亚特已经告诉过你霜岩堡的情况了。”

“是的,他提到那里的教会关押了一位重要的‘盟友’。他还认为有一股势力正暗中与教会合作,甚至已经操纵了教会。”

“混沌魔族。”安德补充道,“伊利亚特认为这些嗜血的魔族近亲已经控制了瓦尔斯教会高层,它们就是之前献祭事件的幕后黑手。”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莱纳德毫不畏惧,“我会重整队伍,那些民兵小伙子们士气正高,之前的战斗根本没让他们过够瘾。”

安德郑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伊利亚特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最需要调查清楚的就不是混沌魔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是他们献祭大量灵魂的最终目的。

“很抱歉,莱纳德。”安德拍了怕他的肩膀,“自从我来到这里后,你就莫名其妙的增加了好多差事。”

“总好过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当教会的走狗,”莱纳德爽朗的笑了起来,“当然,如果能有额外的酬劳的话,就更好了。”

“会的。”安德也露出了笑容,“不管你本人愿意与否,我都不会让你一直在烛光堡担任治安队长。我需要一个人在战场上带领我的人类勇士们——这支军事力量会在未来变得相当庞大,而你,已经在今早那场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领导能力。”

莱纳德闻言,收起了轻松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进一步证明您的判断。”

“我很期待。”安德同样以严肃的姿态回应道,“不过说起‘额外差事’,我的‘烛光会’……有人报名吗?”

“是的,目前已经有16人。”莱纳德的声音中有一种自豪感,“相信到今天晚些时候还会有更多。”

“很好。”这个数字比安德的预期好很多,“我需要你继续在庇护所里招募他们,然后在午夜时分带领他们到烛光堡外,届时我会在高墙大门外为他们主持仪式。”

“每人点一根蜡烛?”

“……对,点一根蜡烛。”安德差点忘了这茬。

保留一个富有象征意义的仪式流程还是很有必要的,这十分有助于提高参加仪式者的归属感和仪式本身的神圣感。

烛光微小而黯淡,却可以照亮希望。安德很喜欢这个寓意,在他看来,自己和手下们正需要这种精神。

……………………

莱纳德离开后,安德顾不上休息,召集起团队核心成员经由领域传送门回到了霜岩堡。

他需要在那里讨论营救卡莲的计划。

伯爵手下的阿诺德队长对安德取得的胜利感到很不可思议。毕竟,即便对他们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堡来说,200名审判军也是一股强大的进攻力量,而安德竟可以在不失一人的前提下令对手全军覆没。

他起初甚至认为安德在夸大战果。

“很抱歉,伯爵大人,有几支火枪在战斗中损坏了。”安德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剩下的我会尽快让人还回来。”

“如果您能继续像这样痛扁教会的话,弄坏多少火枪我都不在乎。”

在安德的战果的鼓舞下,康克林伯爵的病情似乎好转了许多,脸色都红润起来。

伯爵的作战室中很快忙碌起来。

阿诺德首先发言,详细汇报了先前侦查到的战情,艾琳随即在作战地图上用兵棋摆出了敌人已知的兵力部署,扮演起假想敌的角色。

艾琳在进行战术讨论时是个极度专注且理性的魔族姑娘,与她在战场上的姿态大相径庭。她那深蓝色的眼睛一直钉在战术地图上,只在必要的时候用尽量简短的语句陈述自己的意见。

油灯的光芒打在她的侧脸和金色长发上,将她映的像是神庙中的圣女神像,而非地狱恶魔。很难想象,此刻看上去有几分文弱的她,竟会是战场上敌人的噩梦……

战术讨论的最终结果是:没有结果……每当一个策略被提出时,艾琳都可以找到令众人信服的反驳理由。

安德一方面为她能在这里指导战术讨论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感到有些沮丧。他意识到:必须寻求一个外来的破局因素,以打破目前的困境。

时间很快逼近了午夜。

安德决定先返回烛光堡,主持仪式,签下新的灵魂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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