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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阳货

原文

阳贷欲见孔子,孔子不见,归①孔子豚。孔子时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诸涂。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曰:"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②失时,可谓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③。"孔子曰:"诺,吾将仕矣。"

注释

①归:赠送。

②亟:屡次。

③与:和一起。

译文

阳货希望孔子去拜见他,孔子不愿意去,他就送孔子一只蒸熟的小猪。孔子等他不在家时,前去答谢。正好两人在路上相遇。阳货对孔子说:"来,我有话对你说。"阳货说:"藏着本事而不去援救混乱的国家,能够叫做仁吗?"他自己答道:"不可以。"又说:"希望从政而又屡次失去机会,能够叫做明智吗?"孔子又回答说:"不可以。"又说:"时光流逝了,岁月不等我啊!"孔子说:"好吧,我准备做官了。"

原文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①也。"

注释

①远:差别。

译文

孔子说:"人的本性是近似的,因为后天的教育不同,差距便拉大了。"

原文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①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注释

①小人:指百姓。

译文

孔子到武城去,听到弹琴唱歌的声音。孔子微笑着说:"杀鸡哪里用得着宰牛的刀?"子游答道:"以前我听老师说过:‘君子学习礼乐就会热爱人民,百姓学习礼乐就会容易差使。孔子说:"学生们!言偃的话是正确的,我刚才说的话只是说笑而已。"

原文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①、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注释

①恭:庄重。

译文

子张向孔子请教仁。孔子说:"可以在天下实行五种美德,就能够称为仁了。"子张说:"请问哪五种?"孔子说:"恭敬、宽容、诚信、勤敏,慈惠。恭敬就不会遭人羞辱,宽容就可以得到大家拥护,诚信就可以让人信任,勤敏就可以办成事,慈惠就能很好地役使人民。"

原文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①,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②;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③;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注释

①居:坐。

②愚:受人愚弄。

③绞:说话尖刻。

译文

孔子说:"仲由,你听说过六种美德,六种蔽病吗?"子路答道:"没有。"孔子说:"坐下来,我告诉你。爱好仁而不爱好学习,它的毛病是被愚弄;爱好聪明而不爱好学习,它的毛病是放荡;爱好诚信而不爱好学习,它的毛病是受伤害;爱好直爽而不爱好学习,它的毛病是急躁;爱好勇敢而不爱好学习,它的毛病是闯祸;爱好刚强而不爱好学习,它的毛病是狂妄。"

原文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①得之。既②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注释

①患:担心。

②既:已经。

译文

孔子说:"卑鄙的人可以和他一同侍奉君主吗?他没有得到禄位时,就怕得不到。得到以后,又怕失去它。假如生怕失去它,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

原文

子路曰:"君子尚①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注释

①尚:崇尚。

译文

子路曰:"君子崇拜勇猛吗?"孔子说:"君子将道义作为最上等的。君子有勇猛而无道义便会犯上作乱,小人有勇猛而无道义就会做盗贼。"

原文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①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②而讪③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曰:"赐也亦有恶乎?""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

注释

①恶:厌恶。

②下流:下等的,在下的。

③讪:诽谤。

译文

子贡说:"君子也有厌恶的事吗?"孔子说:"有厌恶的事。厌恶讲别人坏话的人,厌恶自己下流却诽谤向上的人,厌恶有勇而没有礼的人,厌恶专断执拗的人。"孔子说:"你也有厌恶的事吗?"子贡说:"厌恶将窃取别人成果看成聪明的人,厌恶把不谦逊当作英勇的人,厌恶揭别人短处当作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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