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白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找到一间铺子,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当”字。
“有人吗?”
夏知白走进光线昏暗的铺子,一股酸腐的霉味让夏知白忍不住捏起了鼻子,屋子的角落里到处挂着蜘蛛网。
戴着瓜皮帽,留着花白胡子满脸褶子的精瘦老头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当东西?”
“对。”说着夏知白摘下了身上的手表,戒指,耳环……摸到项链时手却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摘下来。
她把东西拢了拢:“这些值多少钱。”
老头颤巍巍得将手表举到放大镜前仔细观摩。
“这手表是意大利的奢侈品牌。”夏知白道,心中暗暗希冀能当个好价格。
“洋货牌子么我也不懂。”老头拖长了音调声音有气无力的,让人有点瘆得慌,“还是得按规矩给价。”
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抬起头来,又问是活当还是死当
夏知白急着套现,而且这些首饰本来她也不是很在乎,便决定死当,最后拿到了三十元钱。
她拎着沉甸甸的钱袋,也不懂这三十元钱在这个时代的价值。
只是觉得应该先租一个房子,有个落脚的地方。
就在这时,弄堂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一把就抢走了她的钱袋,夏知白震惊之余看那背影判断是个男人。
“抢劫啊!”夏知白大喊着追上去,追着那人拐过了几个巷子,那贼是个老手,跑得忒快。
突然,她看到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站在街口,似乎是个警察。
夏知白仿佛看到了希望大喊:“他抢劫!快帮我拦住他!”
然而那个警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眼看着劫匪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现实却像一盆冷水浇得夏知白绝望。
劫匪往更深的巷子里一拐,等夏知白追过去哪里还有劫匪的影子。
夏知白气极了,无奈得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大口喘着气。
这时那警察却走了过来。
警察个子不高,精瘦,歪戴着警帽,一只裤腿卷着,反手拿着警棍,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你刚才为什么不拦一下?”夏知白边喘气边问。
“我有点耳背,刚才没听见。”警察道。
夏知白听这话差点气厥过去。
“你证件有吗?”
她起身刚想走,却被那警察拦了下来。
夏知白忽然紧张起来。
“是乡下来的吧?”警察上下打量着夏知白,“黑户?在城里没登记的话要罚款一个大洋”
“一个大洋?真不巧,大哥你没看见我的钱刚刚被抢走吗?从哪里去找一个大洋给你啊。要不您把我抓进牢吧。”
夏知白想监狱里可能还包吃包住呢。
“你以为牢里是你想去就去的?那个打开来看看。”那警察似乎盯上了她背着的包。
僵持了一会儿,夏知白不得已只好把包的拉链拉开来给他看。
警察随手翻了翻拿出一瓶香水。那警察似乎对这个包装华丽的东西很感兴趣:“这是···花露水?”
“这是香水,法国的。”
“洋货?”警察看了看香水,又打量了一遍夏知白这身水鬼装扮,一脸的怀疑,“你是做什么的?妓女?还是富贵人家逃出来的小姐?······这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个孤儿,嗯……跟着一个法国来的传教士,我就是出来买点小菜,你看我买菜钱都被偷了,现在要回教堂去,这香水您喜欢的话就送给您了。”夏知白灵机一动编了一大段瞎话。
警察将信将疑:“那你会说洋文吗?说一句试试。”
“fuck off!”面无表情。
“什么意思?”
“夸您呢!”夏知白忽然笑嘻嘻的。
警察面上颇露得意之色。
“不是说没钱了吗?那是什么?”警察翻开了她的钱包,里面是美钞和银行卡,“哟,洋钱。”
“美国钱,您看上面印着美利坚合众国,还有他们的总统华盛顿。但在中国很难用得出去。”说着,夏知白将钱包里大半的钞票都塞进了警察手里。
警察满意得点点头又将香水揣进了口袋:“我会帮你查查看是哪个小混混抢的钱。”
先被小混混抢劫,再被警察勒索,果然是黑暗的旧社会啊。夏知白吐槽。
不过还好夏知白之前料到了这个时代治安不会太好,把钱分散了一部分放进贴身的衣服口袋里,身上还藏了十九块钱,没被一锅端。
天气很快变坏。夏知白捂紧了衣服,但风还是从各个地方灌进袖子衣襟。
雨来得急,“哗”一下就浇下来了,让路上的行人措手不及,夏知白只好躲到了一个屋檐下。
突然,夏知白背后的门开了,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屋里走出来一个金头发的洋人老太太,手里拿了个放大镜,油腻腻的大鼻子差点就要戳到夏知白脸上。
“sorry···”夏知白觉得这个老太太不好惹,决定换个地方。
“你等一下。”出乎意料,洋老太中文说得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