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将演戏剧的想法告诉了豆包社的成员。
“用戏剧募款?”谢雨眠因这想法有些吃惊。
“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可以试试。”周舒望道,“现在的世道乱,但越是乱世,人们越需要精神寄托。”
谢雨眠点点头:“那我们找一个什么样的剧本?”
“剧本对于一个戏剧来说是很重要,要好好找。”商子岭表示认同。
······
“故事故事······”夏知白一边小声念叨,一边从各个书架上搜刮书本,她手里抱了高高的一摞书,脑袋也看不见。
一不小心,夏知白撞到了不知什么人,那摞书歪来歪倾倒下去。
“哎哎哎,别倒啊······”
突然,一双手扶着了那摞书,是它没有再向前倾。
“谢谢啊!”
夏知白努力把头从书边探出去,却发现那人是孔斯彦。
阳光得撒在两个书架之间,营造出一种朦胧的氛围。
他瞥了夏知白一眼,转过头,专注得在书架上找书。他的眼睑下垂着,浓密的睫毛掩住了带着凉意的眼睛。
恍如古希腊神话里英俊傲慢,孤芳自赏的美少年……
忽然,孔斯彦抬起眼,看向夏知白,夏知白一不小心把一本书掉到地上,慌忙间,她赶紧移开眼神。
孔斯彦垂首捡起了那本《金驴记》,放到夏知白抱着的那摞书的最上面,微不可见得挑了挑眉毛。
“我挑了一些素材,你们看一下?”夏知白将一堆书放在桌上。
众人读过后敲定了金驴记里普绪喀与厄洛斯的故事。
“豆芽菜,你来写剧本吧。”
“啊?”突然被cue到的商子岭有懵。
“我们这里只有你是正经学文学的,这个大任就交给你了。”
“好……好吧。”商子岭勉强答应
“爱神厄洛斯手中的弓箭能施展爱情的魔法。
可玩弄爱情的厄洛斯也难逃离情爱纠缠。
城邦公主普绪喀由于美丽招来了维纳斯的嫉妒,她让儿子厄洛斯去人间,让普绪喀爱上野兽······”
“哇!”夏知白拿着厚厚一沓剧本不禁感叹:“豆芽菜你可以啊,一晚上就搞定了,好莱坞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豆芽菜害羞得挠挠后脑勺:“没有没有。呃···好来屋是什么?”
“一个搭满摄影棚的地方,女士整形塑胶用量超过本田公司做轮胎的塑胶总量······”夏知白耸耸肩:“女主角我找了个外援,有她在,应该能卖出不少戏票。”
“这么神秘?”
“嘿嘿,先卖个关子。”
“这个其他角色怎么安排?”
“我想演女主角的坏姐姐!”谢雨眠举手,作为一只在生活里经常被蹂躏总是被蹂躏的小白兔,谢雨眠希望在舞台上蹂躏一下别人。
“我演维纳斯,像我这种资质,不演维纳斯也说不过去,是吧?”
瞧着夏知白自恋的样子,其他人只能干笑着缓解尴尬的氛围。
“那我演风神吧!”商子岭,“我觉得背着两个翅膀很有趣。”
主要角色还剩下冥王冥后和普绪喀的父亲。
冥王这个角色过于阴沉了,不适合周舒望这种过于温暖的人,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周舒望演普绪喀。
“啊,那你就是我儿子啦。”
“夏知白你占我便宜!”周舒望捏住夏知白的脸。惹得夏知白大嚎起来。
“放手放手!”
夏知白等人在学校的小剧院里排演和对台词。
“知白,你的神秘外援什么时候来啊?”谢雨眠问。
这是,小剧院的门开了,一个女子逆光款款走来,她穿着白色的蕾丝旗袍,衬出玲珑的身段。
是白梦洲。
“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梦洲?她是那个大明星白梦洲吗?”商子岭脸上微微泛红。
谢雨眠的声音兴奋起来。“她会和我们一起排演?”
“嗯。”夏知白点点头。
“天哪,我要见到明星了!”谢雨眠激动得一把抱住夏知白。“知白你太厉害了,你怎么请到白梦洲的啊?”
“咳咳······”夏知白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这姑娘力气可真大,“你先放手,放手。”
自从那日白梦洲救了她以后,她俩便熟识了。前些天她在歌舞厅说起舞台剧的事情,白梦洲很感兴趣。
“我可以参加吗?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可喜欢表演舞台剧了。”
夏知白考虑了一下,白梦洲是明星,如果有她在的话,戏剧票会好卖许多。于是便立刻答应了。
正当谢雨眠和商子岭都为大明星的到来激动时。夏知白注意到周舒望沉默得站在一边神情有些不自然。
夏知白走到周舒望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不起,没有提前告诉你······”
“你已经想好先斩后奏了吧?”周舒望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有她在确实会有利于我们到时候买票,我会先考虑所有人的利益。”
“对不起······”夏知白知道他和白梦洲有不为外人知晓的过节,可是,这次,为了那四百元的募款,她必须这么做。
谢雨眠满眼都是星星:“可以让她帮我签名吗?”
“你能来帮忙真是太谢谢了。”夏知白笑着迎上去。
“我闲着没事做,你们不要嫌弃我演的不好才是。”白梦洲弯着眼睛,又转向周舒望:“虞少爷不介意吧。”
周舒望摇了摇头,面上的神情却是冷冷的。
这两个人怎么演情侣啊,夏知白有些头疼,为了缓解尴尬,她感觉喊“快快快,开始!开始排练吧!”
城邦里的民众因为普绪喀的善良,夸赞她比维纳斯还美丽。
“普绪喀,你会后悔的,你对我的挑战是那么无理和过分!”维纳斯愤怒极了。
“我要让普绪喀对她过分的美貌付出代价!厄洛斯,我要你向普绪喀射出金箭,让她爱上世间最丑陋的野兽。”
“好的,母亲。”
然而,厄洛斯在见到普绪喀的时候不小心让金箭划伤了自己的手,爱上了普绪喀……
神谕让普绪喀的父亲将她送到山上嫁给怪物,否则,整个城邦都会遭遇灾难。
父亲只能将普绪喀抛弃在荒山,普绪喀为了城邦免受灾难,只得绝望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厄洛斯在风神的帮助下将普绪喀带到了自己的宫殿。宫殿里看不见的仆人照顾着新娘的饮食起居。
每天夜幕降临,厄洛斯就会回来了······
“是谁?”白梦洲从床上站起来。
“别害怕,我是你的丈夫。”周舒望走到白梦洲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白梦洲感觉到他的手心潮潮的,手指关节有些僵直。
“你们俩再近一点!”夏知白在台下喊着“周舒望,你走近一点!”
周舒望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得得靠近了白梦洲,保持着一个外人看上去不至于太生疏,但实际上也并不亲密的距离:“你绝对不能看到我的脸,否则,我们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白梦洲讨厌周舒望永远正人君子的模样,于是生了恶作剧的心态想逗逗他反手与他十指紧扣:“太黑了,我看不清你,我能点灯吗?”
周舒望仿佛被电击一般将手抽出来:“不行!”
白梦洲偷偷勾了勾嘴角。
“可是,我连丈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请你相信我,保证不看我,行吗?”
“好的,我保证。”
“谢谢你,普绪喀,我爱你。”
按照剧本上写的,周舒望抱住白梦洲。
白梦洲反倒愣了愣。
下一秒,周舒望就迅速速得放开白梦洲走开了。
白梦洲还站在原地,眼中有一丝怅然若失,她笑着问夏知白:“这幕结束了吧?”
“嗯,结束了。”夏知白点头,“演员准备下一幕。”
夏知白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悲欢离合。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在她遥远的儿时记忆里,与爸爸妈妈难得的开心的回忆就是在剧院里。
爸爸带着她在下面看妈妈在台上表演,等谢幕以后,她和爸爸一起上台给妈妈献花。
夏知白那时候觉得他们是相爱的,只是后来,在不断地争吵和撕扯里,这爱,便渐渐凉了。
他们离婚,又再婚。五岁开始,夏知白再没有去过剧院······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不知是什么时候,礼堂里走进来一位中年男人,坐在了夏知白边上,他穿着长袍马褂,戴着圆圆的眼镜。
最后一幕结束的时候,夏知白站起来鼓起掌,那位中年男人也跟着鼓起了掌:“你们这个戏剧还蛮有意思的。”
周舒望才看见台下的人,急忙鞠了个躬:“校长好!”
校长!夏知白有些窘迫,其实开学典礼的时候见过刘校长的,但竟然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