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全校都在传你是舞女······是真的吗?”谢雨眠小心翼翼得说。
“是,我在歌舞厅工作……可我又没偷没抢。”
“真的啊……可能对于那些大家闺秀们来说歌舞厅这种场所······”
谢雨眠吞吞吐吐的。
“在其他同学看来舞小姐与妓女无异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知道,没关系,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也不可能为了他们的看法放弃自己的饭碗。只是,拖累你了。”夏知白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嘛,他们看不起你,我也不去那些社团了。”谢雨眠拉着夏知白的手。
“谢谢。”夏知白忽然感到了一丝温暖。
她们一起又看了几个社团,但是不论哪个社团,见到夏知白都说人已经满了。
夏知白和谢雨眠也不再追问,大家心照不宣。
上物理基础课的时候,总有人往夏知白背上砸东西。
苹果核,废纸团……
夏知白忍无可忍得站起来“谁?哪个混蛋?”。
所有人却都低着头,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教授转过身,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夏知白只好坐下来。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夏知白于是在学校大部分时间都苟实验室里。
学着学着,却也慢慢品出了些物理的趣味。
这几天梁教授每次下课从实验室门口走过,都看见夏知白在实验室。有点欣慰得抵了抵眼镜。
毕竟,在沪江,大多数女生都忙着打扮,舞会,社交,很少看见女学生像她一样泡在实验室。
在实验室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夏知白伸了伸懒腰,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走人,走到自己放东西的柜子,却发现自己的柜门上不知被哪个混蛋写上了红色的“货腰女郎”这四个字。
“要让我抓住,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夏知白在心里骂了这个混蛋一千遍,提了一桶水擦,可是这个写字的颜料质量似乎不错,夏知白费了好大的劲儿都蹭不下来。
孔斯言巡视完整栋楼出来,便看见夏知白跪在地上擦柜门。
他走到夏知白身边,夏知白低着头忙着擦柜子,他故意一脚踢翻了水桶。
水淌了一地。
夏知白抬起头来。
孔斯彦眼神带着森森的寒意,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去。
她看着孔斯彦的背影,攥紧了抹布。
夏知白赶到歌舞厅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忽然,她却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有杨归璨,身边几个也是沪江大学的男生。
“这不就是夏知白吗?”杨归璨带着几个男生向夏知白走来,“都是同学,我们也来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好啊,不过虽然是同学,跳一支舞还是要一张舞票的。”夏知白对着杨归璨露出惋惜的笑,“你看,上次我和你跳舞还被你拒绝了,这次你还得花钱和我跳舞。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杨归璨挑了挑眉毛。
“犯贱。”
杨归璨脸色变了。
夏知白捂着嘴笑起来。
“我倒是不在意这点小钱呢。”杨归璨掏出一沓钞票,用钞票拍了拍夏知白的脸,将钞票撒了出去,撒在半空里的钞票像雨一样落下来。
“不过,我现在突然倒没有跳舞的兴致了。这就当给你的打赏。”说着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离开了舞厅。
夏知白没想到杨归璨一行人会如此轻易得离开。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下班后她离开歌舞厅没走一段路,就被几个壮汉捂住了嘴巴往幽深的巷子里面拖。
那是几个男人是混混的模样,夏知白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是她被反绑住根本无力反抗,那几个人使了十成的劲儿,左右开弓,扇了夏知白七八个巴掌,夏知白顿时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整个人晕晕乎乎得,只感觉到他们在扒她的衣服。
就在这时,刺眼的车灯光从巷口照进来,照亮了整条弄堂,肖梦和她的司机从车上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肖梦大喊。
……
夏知白披着肖梦的外套风衣,坐在化妆间里,肖梦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个小药箱:“那些人已经抓到警局了,你怎么样?”
“没啥大事儿。”夏知白故作轻松得笑笑,脸上一片青紫,火辣辣得疼。
“我问了歌舞厅门口的侍从和黄包车夫,他们几个在舞厅门口蹲了有一会儿,好像是专门找你的,你知道他们是谁找来的吗?”肖梦一边帮夏知白上药一边问。她的动作很温柔,夏知白可以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山茶味道。
“可能……是学校里的同学。”夏知白想到今天杨归璨离开时的样子。
“如今中国满目疮痍,他们竟然还有空欺负自己的同学。”她的声音因愤怒带着些许颤抖。
第二天,夏知白依旧顶着张肿胀的脸上学。
谢雨眠看着夏知白“你脸怎么了?”
“昨天晚上天黑回家的时候遇上一头野猪,被踩了一脚。”
“啊?”谢雨眠信以为真“上海有野猪吗?太可怕了!”
午饭的饭菜都是自己从家里带的放在饭盒里,夏知白日常是油渣青菜。
谢雨眠总是将自己饭盒里的肉往夏知白的碗里添。
这时几个人坐在了夏知白边上那桌。
陈菀青,黎珊,杨归璨和昨天在歌舞厅的那几个男生坐在了一块儿。
由于夏知白是背对着他们,他们没有注意到夏知白,笑着讨论昨天的事情。
“我们昨天在歌舞厅看到夏知白了,她果然在那里上班。”一个男生说。
“看不,就是没脸没皮的,她上次在舞会上还贴上来让归璨请她跳舞。”黎珊嘲讽道。
一众人哄笑起来,陈菀青抿嘴笑了笑,笑意里带着一丝轻蔑。
夏知白觉得他们的笑声刺耳无比,真想把耳朵塞住。
“还有和她一起的那个女生,穿得也很土说话口语也奇怪。”一个男生开始模仿谢雨眠的口音。
夏知白感觉忍无可忍,想站起来,被谢雨眠拉住了袖口。
“所以,昨天我给了她一个教训。”杨归璨得意得靠在椅背上。
“昨天是你?”
夏知白“啪”得将筷子扔在桌子上。站到杨归璨面前。
杨归璨看到夏知白,一脸嚣张,也不否认。
下一秒,夏知白将饭盆扣在了杨归璨的头上,夏知白吃剩的米饭和菜汤混和着从孔斯言脑袋上淌下来。
一旁的谢雨眠吃惊得嘴巴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夏知白以她柔道黑带的近身格斗实力将杨归璨撂倒在地。抄起空掉的饭盒就往杨归璨面门上砸过去,每一下都毫不含糊,杨归璨反应不及,只得用胳膊挡着。
两个人在地上打起来。
骚动引得食堂的人纷纷围观但无人敢上前帮忙。
鉴于现在局势在夏知白这边,谢雨眠决定静观其变。
直到周舒望赶来,拉开了夏知白,陈菀青才敢上前把杨归璨扶起来。
杨归璨额头破了个口子,流出血来,陈菀青气愤得质问夏知白:“你竟然打伤同学!”
杨归璨还想冲上来打夏知白,被边上的男生人拉住了。
周舒望将夏知白拉起来护在身后。夏知白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我没事。”
“和一个姑娘家打架还要不要脸了。”谢雨眠喊道。
杨归璨被一个小姑娘按在地上打丢了脸面,现在又是大庭广众讨不到好,恼羞成怒得拨开人群:“走开走开。”
陈菀青和黎珊跟过去。
“我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睚眦必报!还有我不叫货腰女郎,我叫夏知白,我不是妓女,我在歌舞厅上班赚钱,是为了好好活着。”夏知白拨弄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对着围观的人群道:“和你们这些人伸手向父母要钱的人相比,我并低贱!”
食堂里的众人都被她暴揍杨归璨的行为惊呆了,一时竟然鸦雀无声得听她讲话。
孔斯言在不远处,冷眼看完了整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