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郁白回到驻地,看到各处开饭的情形,才想起自己忘记了吃饭,没办法,这里是中世纪,每天两顿饭的。
生火,热锅,又是汤配着面包。只不过这顿是贞德做的,说是为了感谢刘郁白在盔甲上的帮助。于是刘郁白吃了一碗很普通的,还冒着腥味的行军汤配着面包。勉勉强强吃了点面包,汤连一碗都没喝完,趁着贞德转身,刘郁白将汤扭头缓缓倒掉。
当贞德再回来时,刘郁白面前只剩空碗。
“看来你很喜欢这汤,看你早上做的那么好吃,我还以为你不会吃这汤呢。”
“当然,我一口就都喝光了。”刘郁白开始了撒谎不打草稿模式。
“维克多!国王召见!”刘郁白才开始满嘴跑胡话,就被打断了。
跟着国王侍从走到了堡垒的大厅,只见国王侧身瘫在椅上,一只手握拳撑着脑袋。
“听说我的军队里有一名年轻的佣兵弩手,实际上是大学里的学生,还精通工匠技术,却只能给一名我刚晋升的骑士做扈从,就是你了?”
“是我。”
“工匠和文书,无论你以哪种身份,都可得到尊重,为什么要去当一名佣兵弩手?”
“是自由自在不被人拖累,随心而行的舒适,这是满足温饱后最宝贵的东西,我也不想轻易丢掉。”
“那么,我封你为骑士,参与这次解救奥尔良的远征,你只有骑士封号,我给你二十银币,你可以用来置办行头,雇佣扈从,或是招募自己的直属。”法王对刘郁白可比对贞德扣多了,人家少说能带一支军队,到了刘郁白这里就光杆司令了。
“给你提个建议,你完全可以开放歌剧院,在广场搭建歌剧台,鼓励人们观看歌剧,利用歌剧鼓舞士气,收割民财,尤其是要求修道院资助歌剧事业,以此安抚民心。”
“很好,你可以和我的宫相,皇家魔法师,还有皇家炼金术师谈谈这个。”
……
“你们好,先生们。”刘郁白在城堡一间小屋里见到了宫相和炼金师。
“我是宫相,雅克·科尔,这两位是我们的魔法师和炼金术师。你的建议很不错,我要去好好计划一下,你可以和他们二位多聊聊。”
“你好,如果是在战场上,我会很乐意让你见到我的战斗方式。可惜你看起来没有什么魔法天赋,不然战场上,你就可以一个人改变战局。”
“你来的不太凑巧,如果是在各个都城,那里都被我们炼金术师安装了燃烧鲸油或使用蒸汽的路灯。炼金分极大发展不过几十年,但已经分为两个派系,一派使用蒸汽,一派使用鲸油,不过归根结底都是以此为能源,推动机械。”
“我听说半岛上已经有了可以记录成像的器具,不知道你们有吗?”
“我们的人一直在与水城公国进行接触,相信等你回来,我们也就有了这技术。”
“好的,我问完了。”刘郁白行了个礼,毫不客气,转身就走。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刘郁白便去了工匠聚集区,将弩和盾卖掉,换了把0.5英寸口径的手炮,这东西这时候还是新鲜物件;卖掉了身上的劣质盔甲,换了件蓝色的钢片内嵌甲,一条护喉的围巾,保留了板条护臂和软甲护胫,又买了顶壶形盔,在壶形盔两侧打了钉,可以挂链甲护面(霍比特人里精灵用的那种挂在头盔上的链甲帘,一战时候坦克里的机枪手也喜欢挂这东西防止弹壳掉进领子里,也可以防御弹片),用来护面。最后还试了半天,选了一面可以套在手臂上,既可以保证防护,又可以两手挥舞刃戟的臂盾。没有买马是因为查理给贞德安排了五匹战马和七匹快马,这么多马,肯定是用不完的,就便宜了刘郁白。
最后,当刘郁白回到驻地时,也算鸟枪换炮了,剩下的时间,自己做了双厚底的亚麻布鞋,便糊弄过去了。之后几日,每日习练武艺,练习射击,倒也过得快,至少刘郁白后世打靶从未如此过瘾过,只是终究不如火绳枪射成远,精度也没有保证,威力总还是过得去的。
不过三五日,大军便开拔了去奥利昂,此地是贞德的老家,传统的保皇派地界。卢瓦尔河谷更是全高卢堡垒最密集的地区,诺曼人攻占了奥利昂外围堡垒后,已是强弩之末,加固了占领的堡垒,阻碍前来支援的法军。
形势很不好,早在二月,奥利昂附近就爆发了鲱鱼战役,高卢的主力部队几乎崩溃。
克莱芒伯爵和迪努瓦伯爵在鲱鱼战役失败后,带走了两千名王室支付薪水的职业士兵,这些士兵是奥利昂地区剩余部队的主要战力,他们的撤出导致奥利昂只有民兵为主的两千守军,且兵粮极度匮乏(事实上,鲱鱼战役就是因为缺乏兵粮,不得不发动,劫掠诺曼人的补给队,希望能逼退诺曼人的围城),当时奥尔良城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几乎崩溃,险些开城投降。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试图这样做了,守军联系了布格尼公爵,希望能与围城将领斡旋。但围城将领见胜券在握,便拒绝接受守军的条件,于是围城继续下去(不谈好条件就贸然投降,会被杀俘屠城的,尤其是这群在三岛,孤悬海外,穷疯了的诺曼人,一向喜欢屠城劫掠)。
奥利昂城被诺曼人重重包围已有半年之久,城内守军粮尽援绝,天天都在盼望着南来的援军。然而,除去密密麻麻的围英军以外,只剩下沮丧和失望。诺曼人则一面日益紧缩包围圈,一面投入相当的兵力来挖掘通往城内的地道。他们想方设法,逼迫奥尔良献城投降。
现在,阿朗松公爵陪着贞德到了卢瓦尔河谷,在这片河谷里满是贵族们为了对抗皇室而建造的堡垒,现在这些堡垒全部被诺曼人攻占,足足有六十多堡垒,超过五千名守军,还有一部分围城兵力和援军,而远征军也只有六千余人的兵力,根本不足以使用常规手段。
奥利昂本身是高卢最大的城市之一,也是卢瓦尔河谷最强大的堡垒(城堡和城市没什么大差别,发展程度高的城堡甚至比大部分城市的人口都多,城堡外通常也有集市,而城市中央往往也有一个城堡用来加强防御,保护领主),居住着3万人口。城镇为四边形,西面、北面、东北和东面都有坚固的城墙和护城河。南面则靠着400码宽的卢瓦尔河,一座桥梁使该城与波特鲁的近郊连成一片。在桥的远端,有一个双塔式的砖质建筑物,叫做图雷尔塔堡。再向外就是奥古斯丁教堂,也已加固成要塞。在图雷尔与奥古斯丁之间的河岸,奥尔良人还在修建一座小型塔堡,与图雷尔塔堡以吊桥连接。
除了众多小型投石机和弩炮外,奥尔良城墙上还有七十一门轻型火炮和手炮(这是很正常的表述,罗马时代里也经常把重型弩炮和手持的小弩炮一起计数)。
诺曼人虽然火炮数量略低于此,却拥有更专业化的炮兵。此时的诺曼军中,火炮总监享有极高的地位。在奥尔良之围中负责指挥炮兵的威廉阿普尔比,甚至享有高级骑士的地位。其部下炮兵也是享有国王支付薪饷的专业人员,并配有单独的高卢僧侣翻译官。军队还会有专门人员负责检查各炮位,若不合格将会在一个月后又经历过一次严格检查。
在大军到来时,双方都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发动新一轮的大规模战斗,炮战成了双方战斗的主要形式。
此时,迪努瓦伯爵和其他指挥官制定了计划,要求优先利用补给奥尔良城。他和大部分指挥官商议,并集结了四百到五百名战士,开始护送辎重进入奥尔良。
不得不说,这混蛋的办法很稳妥,但是很不地道,这些混蛋越过其他的指挥官,自行制定策略并实施,影响非常恶劣。但贞德也没办法,她4月24日到达前线,这时候计划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而且这一阶段她还不是正式的总指挥。在4月27日,王太子查理才正式认命贞德作总指挥。
贞德也很生气,但也只得认命,她手下的军官不多,最大的阿朗松还兵败被俘,刚刚被放回来,影响力跌落谷底。贞德只能在现有基础上设计新的计划,可一时半会儿哪来的思路。
“气死欧嘞!所有的将领都在欺骗我们!你们这些将领都是不忠的懦夫!叛徒!饭桶!”刘郁白见贞德没有说什么,便上去开始发疯。
“骑士,注意你的言辞!你过分了!”迪努瓦伯爵很看不下去。
“你们这些将军,是高卢的败类!没有荣誉感!称自己是将军,不过是手下有过三五个大兵,养着这些袖珍军队(法兰西王室喜欢直接雇佣带着手下的军官,迪努瓦伯爵手下也只有十二名重甲武士和两名弓手,他手下目前有几百人,实际上绝大多数都是临时征召的下级长枪兵和下级弓弩手,王室都不用付工资的那种。这种袖珍军队很适合应对奥尔良周边频繁但规模不大的冲突,但是造成了王室和指挥官对军队掌控的困难,包括贞德这次,只有阿朗松公爵的支持,所以虽然她手下加上阿朗松占了远征军的比例不低,但还是很难完全控制军队),在军营里待过三五年。但你们只学会了怎么用叉子吃饭(这时候餐叉还是个新鲜物件,餐刀则还没有被发明)!”
刘郁白的疯癫吓坏了不少将领,又把一些脸皮薄点的年轻将领喷的低下了头。
“你这混蛋!决斗!我要求决斗!”一名年轻的军官一拍桌子就要把面前的东西都扔到刘郁白脸上,又被身边的人按下来。
“坐下你这懦夫!比起决斗我更希望你的小命能留到明天开战,希望你面对诺曼人的时候也有这种气势。”刘郁白理都没理这个混球,还略带嘲讽的回了一句。
“现在,我们在此重新规划一下。”刘郁白的声音不大,但极度强硬。
“明天一早,我需要你们用水路,越过东线的诺曼堡垒,逆流把补给送进城。另一边,我将和主帅带一支部队,进攻人数较少,力量不足的勃艮第人,将他们击溃,并冲进城里。”
“你简直是疯了,你这外行的学生,只知道拼血气,我们早在开战时,就吃够了冲动的苦头。你刚到了营地,士兵们都很疲惫,这时候不应该发动进攻,而是应该稳扎稳打我们的总体数量和局部数量都占优势消耗战更适合我们。”迪努瓦伯爵很不赞同。
“敌人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能耗,城里的人能撑住吗?国王有钱耗吗?”刘郁白也很淡定,语气不容质疑,随即扫视一圈。“现在,我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我不同意。”那年轻的指挥官又站起来。刘郁白心里明白,这就是在抬杠,他也不想杀人,可惜没办法,此时不动手,以后就没人听话了。
刘郁白随手一抛,将腰间的飞斧对着这下级军官飞去,那下级军官一时不查,竟被飞斧击倒在地,胸口的链甲和武装衣救了他一命,被侍从拉起来。
“明天我希望你带着你的手下打头阵。”刘郁白这招震住了这群老兵油子和富家大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