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呆着。”那人冷哼一声,像是捏着嗓子说话一般,冷眼剐了江禹一眼,便转身走了。
江禹装作胆小如鼠,耸着肩往里面缩。
等那人走了才仔细打量这里,柴油灯闪着微弱昏黄的光,这里居然惊人的大,十几间牢房,却安静的出奇,江禹所在的这间牢房里除她外还有两人,一人气息微弱,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皮肤,伤口已经化脓,空气中弥漫着些许腐烂的气息,想来是熬不过今夜了。
江禹席地而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另一人,此人实力不低,少说也有灵师境,尽管隐藏的很好,但这么多年江禹要求雾霭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学会隐藏自己的实力,收敛魂力气息这件事,没多少人能比白雾更精通。
隐藏在阴影里的人,忽的微微动了动脚,伸到了灯光下,此人穿了一双黑靴,靴上银丝勾勒了羚羊形状,看起来甚是华贵。
忽地,那人好似刚睡醒一般,揉了揉眼睛,看向江禹,眯了眯眼睛。
好一双桃花眼!第一次见男子有这样的眼睛却不显女气。
“哟,又来新人了啊,来,这边儿坐。”那人轻轻一笑,挪了挪位置,拍了拍身边的稻草。
江禹微愣片刻,也不矫情,便就着他坐下,心里却一直警惕着。
那人好看的眼睛将江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出声道:“小兄弟也是来找东西的?”
找东西?曾听属下提起过一本手札在锦州附近出现,乃是燕族灭门后流传下来的内功心法,莫非竟在此处?
江禹装作莫名其妙地摇摇头道:“我是被掳来的。”
那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笑道:“这儿被掳来的人可都是要受三十大鞭的。”
三十大鞭?普通人半条命都没了,怪不得这儿的人都气息奄奄,也不知掳来做什么用。
想来自己是马大胡子带着进来的,那声音尖细的男人大概看在马大胡子的面子上优待我一些。
“那你呢?”江禹看眼前这人一身华服,衣领却松松垮垮,坐起身胸口便暴露在灯光下,皮肤略黑,长相倒是极好的。
“小爷我自然是自己进来的,”那人抬了抬下巴,复盯着江禹道:“你可认识我?”
闻言江禹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是他问此话时的语调,忽地变得低沉,低沉得有些飘忽,他好看得桃花眼里忽地仿佛深渊一般要将她吸入,一股柔柔的魂力正不着痕迹地将她包裹。
江禹心头一惊,这是西骞宗族的秘术摄灵,宗族秘术从不外传,只有宗内掌门亲传弟子才可修习,摄灵者自身魂力远超被摄灵者时即可使被摄灵者意识涣散,有问必答,且意识清醒后失去这段记忆。
至今为止,她只记得七岁时随冯老去西骞求药小住一段时日,曾有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儿,对她使用过,得知她喜欢红色还嘲笑她身为男子却喜欢女子的颜色。
那个男孩,叫……宗也?
便是眼前这人?他为何要问是否认识他?
江禹瞳孔缓缓放大,意识却仍然清醒,当年她确实不如他,可如今她早已今非昔比,再被他以摄灵术欺负可不让人笑话。
江禹缓缓张口道:“不。”
宗也微微蹙眉,继而又轻轻一笑,撤去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