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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洪荒伊始,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为争夺帝位展开恶战,共工氏兵败,为泄心头之恨头撞不周山,使得天体倾斜,三界大乱,妖魔趁机横行无忌,危害人间,后又女蜗炼石补天,治水救人,普度苍生。历经三皇时代,之后中原大乱,魔神蚩尤意欲占领中原大地,那场神魔大战,太微神尊也参与了,协助黄帝击败蚩尤,乃是上古战神。后来,魔族散乱,妖族从魔族分裂出来,天妖皇带着妖族自立门户,而战败的魔族一部分分散开来,另一部分葬身于无妄之地,或是被封印。

太微一共收了两个弟子,一是夜绯,二是玄漠,能成为仙族大抵有以下几种可能,一是生来便是仙胎,二是集天地灵气而幻化成仙,三是凡人羽化,玄漠是集天地灵气幻化的金莲,至于夜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晓他是如何得来的这仙位。

至于这飞升,更加是来的莫名其妙,只听闻魔族之后北冥冲破封印,意欲肆意妄为,祸害苍生,他刚好在那无妄之地,与北冥大战了三天三夜,最终获胜,因而飞升了,天帝念在夜绯立了大功,封他为夜绯神尊。

这些事情不想倒好,越想便越觉得奇怪,从无妄之地回来,与北冥大战之后,他便莫名其妙地失忆了,他的身上也都是伤,是被玄漠拖着带回碧华山的。

凌霄殿上,天帝如此轻易地放过了夜绯,他也不继续逗留,便起身回碧华山了。

碧华山地处仙界,太微觉得此处清净,虽是神尊,却未住在神界,他收的两个弟子,也一并随他住在碧华山,因为住习惯了,神界规矩太多,一时之间也难以适应。

回到无情殿,夜绯便换了一身暮色衣袍,提了两壶酒过来,对月酌饮。

太微神尊云游四海,整个碧华山,除了玄漠和夜绯之外,便是玄漠的弟子,还有仙子和仙使,负责着两位神尊的衣食住行,还有这碧华山的杂事。夜绯习惯了独来独往,亦不喜旁人近身,便遣走了所有的仙子和仙使,被遣离的时候,侍候夜绯的那些仙子可是伤感得很,她们很乐意侍候夜绯,他生的俊朗非凡,无须特意打扮,便觉得他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双如水的桃花眼,风流倜傥,绝世卓然。

可夜绯从始至终都是这般淡漠的性子,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月光下,金莲池水涟漪,夜绯单手握着酒壶,吐了一口气,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到底算什么。

此时,不远处立着一个身着白色纱衣的仙子,朝着夜绯的方向缓缓走来,金莲池水旁,皎洁月光下,那女子身姿曼妙,头戴梨棠珠花,似是有白雪飘若,片片落在她的眉梢,风华绝代,步态翩然,就连一向眼光高的夜绯,也不禁感叹,这是四海八荒的难得的美仙娥。

南落走过来,眸光如秋水,望了一眼夜绯。

夜绯也抬眸望她,将衣襟扣好,起身朝她走来。

这女子是神界的南落神女,深受王母娘娘宠爱,夜绯也听闻,南落神女,倾世无双,才华横溢,气质如兰,堪咏絮才。

只是,这女子同他的关系,倒是令夜绯大吃一惊,自无妄之地一战,他飞升上神,之前的人和事,全都忘了,至于南落神女,他更是不记得,只好去问了师弟玄漠,这女子究竟与他有何干系。

“师兄,这一战,你可真是得不偿失,南落神女是你的妻,你竟然也不记得了!”

听完玄漠的解释,夜绯更是头脑一片空白,南落是他的妻,可是面对这个女人,他为何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仅如此,还十分地陌生。

“夜绯,你喝多了!”

今夜的确是喝得有些多,酒气在这金莲池旁蔓延开来,夹杂着青草的清香,越发得令人沉醉。

“你——真是我妻子?”

“夜绯,天帝赐婚,我们已成婚八百年,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若是记得,我便也不会喝这么多酒!你说你是我妻子,倒是说说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此时,南落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之间,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哪里有什么故事。她立在原处,久久不语,只是望着今夜的月,轻叹一声。

“怎么,你不是我的妻吗,竟然什么也说不上来!”

“夜绯,以前你冷漠孤傲,风花雪月的事情,在你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如今你不记得过往,我也愿意重新认识你,我们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可好?”

“之前我冷漠孤傲,现在也是一样,你既然是我的妻子,何以在碧华山连个寝殿也没有,说明我们之间的夫妻感情并不好,如今,我的确是失忆了,但重新面对你,也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情意也生不出,你走吧,之前如何相处的,现在也一样!”

“夜绯,我将行李都带了过来,是要前来与你同住,我们——毕竟是夫妻啊!”

“我怕吵,神女还是请回吧!”

夜绯语气淡淡,双手一摆,便转身大步朝着无情殿走去。

这无情殿还真是衬了他的心意,无情无义,铁石心肠。

身后,只有神女深深的叹息,她已经习惯这样了,夜绯貌美如画,却有很有男子气概,下至仙界,上至神界,仰慕夜绯的仙娥太多,但无人敢近夜绯的身,大抵是他孤冷高傲的姿态,亦或是冰凉淡漠的性子。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莫要负了这大好韶光。

从无妄之地回来,夜绯整日也只是与酒坛子相伴,亦或是抚琴弄影,看灼灼桃花。那些往事既然已不记得,那便算了,眼下的逍遥日子才是最为重要的,他乐得做一个无欲无为的快活神仙。

相比之下,凌阳神君倒是战战兢兢,为神界效力,凌阳乃是凡人羽化成仙,小了夜绯整整一千岁,由于他是凡人羽化,在神界没有后台,能站在今日的位置上,获得神君的尊号与荣耀,已属不易。凌阳清心寡欲,少言少语,但心思缜密,为神界立了不少功劳,天帝器重他。

落安城地属九国与南国交界,本是一片祥和安宁之城,可近来落安城被一团黑雾笼罩着,妖魔四起,扰乱民生,这件事原由不明,一时间民心惶惶,须得派人前去查探,派谁去倒是让天帝为难了。凌阳神君刚回神界,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他去处理,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天帝觉得很是头疼。

这般忧虑之际,凌阳神君向天帝推举了一个人——夜绯!

听到夜绯的名字,天帝心里颤了颤,这小子空有一身武功修为,却闲散怠慢,无心与政事,更别指望他能斩妖除魔,造福天下苍生。

“凌阳,夜绯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闲散惯了!”

“天帝,按照天地礼法,神界之人擅自扰乱人界之事,轻则关押三年,重则受雷苦之刑,落安城妖魔横行,正好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正好也给那些欲犯天条的众神一个警告!”

天帝捋了捋胡须,觉得这个主意甚是不错,便按凌阳的旨意去办。

暖春三月,日光甚好,桃林十里,他立在林中,沏一壶好茶,细细品尝。

夜绯此时心情大好,这会儿,天兵却搬来了旨意,他放下茶盏,俯身跪下,听闻天兵念着旨意:

“天帝有旨,人界落安城妖魔四起,令夜绯神尊前去查探,平复妖魔,将功抵过!”

夜绯懒懒地接过圣旨,脸上写着不满,上界那么多神仙,还有众神称赞乐道的太子殿下,这种斩妖除魔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做了,这天帝真是越来矫情,犯了错惩罚便好,何以搞出这么多事情。

就在此时,凌阳神君乘风而来,一身干净的儒袍,仙若飘然,他如墨般的青丝随风扬起,拂在他的白皙的脸颊上,脸色冷然,还是那般一本正经,转眸打量着碧华山的美景,那桃红万里的千山,碧落涟漪的金莲池,还有这暖春的日光,这般惬意悠然的日子,上界是没有的,难怪夜绯神尊不肯前去上界,硬是要在这碧华山待着。

“稀客啊,凌阳神君!”

夜绯摆摆手,朝他浅浅一笑,他与凌阳性子截然不同,想必也是没有什么交集,却不想,近日接连见了两回。

“神尊,天帝交代之事,还请您处理好!”

夜绯晃了晃脑袋,心里一怔,天帝他老人家最爱听凌阳的建议,这点子莫不是凌阳想出来的。

“我夜绯一向不爱管这些闲事!”

“宁愿被关押或是受雷刑?若真是这样,那么救凡人苏雪玥的事情,又怎么说?”

“苏雪玥?那是谁?本神尊并不认识!”

夜绯听得稀里糊涂,完全摸不着北!

“我说的自然是你暴毙北荒囚徒一事!”

“你是说被北荒囚徒欺辱的凡人名唤苏雪玥,凌阳神君还真是好记性,连那凡女姓何名甚,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我救那凡女,只是一时兴起,并不代表我爱管闲事!”

“天下有那么多人深受痛苦,为何神尊偏偏救她?”

这个问题,夜绯答不上来,总不能告诉凌阳,那小丫头片子在他喝酒的时候唤了他的名字吧,他乃太微神尊坐下大弟子,何以要同一个凡人纠缠不清。

说罢,夜绯拍拍凌阳的肩膀,回道:“说起来,神君为我求情,我到底是欠您一个人情,我这人不爱承别人的情,既然神君想要我办事,那我去便好!”

夜绯嬉皮颜开,只有凌阳一直冷着个脸,好似所有人都欠了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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