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们青梅竹马啊,一定会白头偕老,因为他们最了解对方了。但现在她才知道,她有些不了解轩萧风了,或者她从来不了解轩萧风。
那个人也不怎么会哄人吧,只拍着画殊的背,想尽量给她一些安慰。
画殊哭了很久,似乎想把这些年的喜欢都哭出来,这些年的脸红害羞,因为他会为她庆生而感到的开心,都啊,都哭出来。
直到实在哭不动,画殊擦擦眼泪,才看清这个人是谁。
“七皇子?”画殊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轩江寒,毕竟她和七皇子轩江寒并没有什么交集。
轩江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的凑巧,讪讪笑了一下,也便不解释了。
画殊哭过之后就好了很多,但并没有站起身,轩江寒也就陪她坐着。还好他们在的地方是个万通小巷的转角,并没有什么人会看到。
画殊坚决要轩萧风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非要去揍他一顿。
轩江寒连忙拦下她,“别冲动用事……这事听我的……”
……
池月再看见画殊时吃了一惊,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将手中的糖画递给了她,笑道:“尝尝看,挺好吃的。”
画殊其实也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她以前每天最大的喜悦就是离嫁给轩萧风又近了一点点,现在……现在不期盼了,但日子总要有个盼头。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委屈,虽然轩江寒说了尽可能保密,但画殊信一个人就这样,若信,便全信,“淮歌……”
她将事情经过给池月说了,当然,省略掉了轩江寒,池月听后表情淡淡的,“哦……从哪里来的花灯?”
“有个人给的……”
从那天开始,轩江寒表面上时不时约画殊去散心,实则两人在一起密谋怎么搞轩萧风出气。轩江寒负责出点子,画殊负责秘密实施。
由于画殊认识的人多,而且最后通常是各种原因导致的小问题,所以谁也怀疑不到画殊身上。
其实按照画殊的想法就是她告诉画中云,然后两人把轩萧风套上麻袋给揍一顿解气,但被轩江寒连连制止。
“七皇子也不喜欢轩文之?”在茶楼画殊问轩江寒。
轩江寒笑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道:“如果有一个人从小就欺负你,让你捉到机会你也会想报复回去吧。”
画殊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轩萧风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和善的,所以她才那么喜欢他。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欺凌别人,画殊锤了一下桌子,“混蛋。”
眼看画殊怒气值又上去了,轩江寒只好又给她说:“万不可置气。”
画殊深吸一口气吐出后收回了手,趴在桌上看着轩江寒闷闷地问:“你对我很熟?”
轩江寒没有回答,又抬眼看了看她,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你是我的未婚妻。”
画殊:???你说什么???
琴棋书画也瞪大了眼睛,互看了一眼,一副发现了大八卦的样子。
可轩江寒不再解释了,只是笑,只是笑。
画殊就带着满脑子的不解和八卦的琴棋书画回了府,回到她自己的璇玑院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在院中踱来踱去,“琴棋书画,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两人想了挺久也想不透,直到琴棋开口提出了个办法,“郡主去问问夫人不就知道了。”
画殊小脸皱在一起,停下了脚步,“我到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捋了捋袖口,最后决定,“走,去找娘亲。”
风风火火地到了画父画母的朝颜院,人还没进去声先到了,“娘亲,娘亲——”
正巧的,画素也在那里,看见画殊携风又带雨地进来,画素笑了一声问画母:“瞧瞧瞧瞧,这是谁家的野丫头。”
画殊也不与她争辩,只给她做了个鬼脸算了。
“娘亲,我是不是有婚约的。”画殊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画母闻言一点也不惊讶,“你遇见无方了?”
“娘亲,你知道?”
画母和画素笑了起来,朝朝和月月来给画殊上茶,也抿着嘴笑。
画殊还在等画母说话,琴棋和书画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好画素先停了笑,“哎呦,还以为你早忘了,未曾想还记得。”见画殊一脸不明所以,所以画素解释道,“你小时常进宫,常去找七皇子玩,然后皇上见着开心给你们两个定了娃娃亲。”
“结果后来你不知道为什么冻晕在雪地里忘记了许多事,再算上当时知道的人不多,皇上便说若你能想起来便作数,想不起来便不作数了。”
画母叹了口气,“无方也是个好孩子,可惜娘亲走的早。皇上以前可宠他母妃,可疼爱他,但是他母妃走了后皇上就不再过问他,放了几年大概想起来了,就交给了德妃扶养。”
画素也想起来些许自己小时爹爹经常说的,“爹爹那时常说七皇子可怜,德妃重势,对这个不再受宠的七皇子不管不问。”
画母道:“我那时听那些进宫的夫人聊,曾凑巧看见七皇子带伤回去,德妃也视而不见,两个人虽是母子却一句交流都没有……”
院中忽然没人说话了,身在宫中,哪怕是皇子也身不由己。画殊往画母身边靠了靠,画母拍了拍她的手背,“平安是福。”
在一片寂静中,画素总是最破坏气氛的那个。
“可是小殊,你还认这婚约吗?”画素问。
于画素来想,只要画殊不说,这桩婚约便不作数。
就商人的利益来说,轩萧风各个方面都比轩江寒好太多,皇上也重用轩萧风,而轩萧风对画殊也很好,没什么可比的。而且画殊心里一心只有三皇子轩萧风,这婚约怎么也不会认的。
画素自信的想清了一切,端起茶盏喝茶。
“我……我再想想吧。”
“噗。”画素擦擦嘴边的茶水,和画母一起吃惊地看向画殊,但画殊却不会解释了,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这时候的画殊她会犹豫也不过是觉得有她在,轩江寒总不会再受欺负了。最多,最多,有一点好感,那份好感来自伤心过后唯一可以诉苦的人的依靠,还来自于……什么呢?
画素本觉得画殊昨天的反应有问题,结果第二天京城的人就吃了个大瓜。
七皇子轩文之在一个妓女肚子里留了种,并且在私会时被月华郡主抓到,月华郡主放话此后与七皇子再不来往。
月华郡主画璇玑与七皇子轩文之互相思慕是京城都知道的,本来才子佳人的佳话在一日之间毁于一旦,不知多少小姐说不再相信爱情。
虽说将军府一直是一夫一妻,但别人在外偷腥,尤其两人并未订婚而且对方是皇子,这事本不该闹得如此之大。
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轩萧风曾表现的用情至深,一副非画殊不娶,有她即可无需太多的姿态让多少京城小姐动了心,二是——画素猜有人在背后添乱。
画中霁终于借这由头从军营逃了出来,听画素猜测有鬼,他当场踹翻了一张芙蓉八仙桌,“谁,是谁这么大胆,敢伤我妹妹的心,别让我抓住她是谁,不然我定让她在京城待不下去!”
“咳嗯。”画素假咳了一声,看看画中云挑挑眉,又看看桌子挑挑眉。
暗示的意思不要太明确……
画中云默不作声的把桌子扶起来,坐到椅子上霸气地问道:“小素,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如此破坏他们的感情。”
画素拿着账本,目光看向屋外,淡淡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而罪魁祸首画殊却与轩江寒出去了。
“如何,有没有感觉舒爽些了?”轩江寒带着画殊到了郊外,两个人毫不顾忌地坐在草坪上。
画殊躺在草坪上高兴地手舞足蹈,“哈哈哈哈,这样果然比直接揍他一顿解气,看看他脸黑的样子,哈哈哈哈。”粉色的裙摆被踢开,因为散开的不全,画殊一身粉衣在草坪上像一朵残破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