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哥,你会开心吗?”画殊问道。
轩江寒被她问的一愣,随即轻轻惮了下画殊的头,笑骂道:“你这丫头,在想些什么?你知道吗,当大夫告诉我这事时,我高兴的快要疯了……我还怕你会不高兴。”
画殊靠在了轩江寒的怀里,甜丝丝道:“轩哥哥,你知道吗,我好高兴啊……可是……大哥大嫂和三姐看不到了,我也还没见到小侄子,他们看不到了。”
说到最后,画殊有些落寞,这个孩子简直就是来拯救她的,是她生命里,那另一束光。
轩江寒轻轻拍了拍画殊的肩,轻声哄道:“会好的,你看,一切都会好的。”
画殊微微点头,又在轩江寒怀里睡去了。
轩江寒搂着画殊,一时竟不想松手,直到有人禀报说道:“王爷,姬大人已在外等候。”
他才怔了怔,轻柔的将女子放回床上,慢慢的为她掖好被子,不紧不慢地撩起她额前的碎发,轻轻落下一吻,“谢谢你。”
然后才对书画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缓步走到大厅,在下坐着一位红衣男子,还未入大厅,那抹红便格外显眼。
见他来到,那男子眼波微转,嫣红的唇轻勾,薄唇轻启,“不是我说,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人,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嗯?”
声音缓而不慢,散懒至极。
轩江寒不做争辩,只坐到主位,温和道:“姬大人说笑了,内室如今怀有身孕,难免多操劳些。”
姬无双原本懒散的神情骤然收起,精致的眉骨微蹙,眉间血纹愈发妖艳,一双多情桃花眸直勾勾地盯着轩江寒,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最后,却只能感叹一句他的功夫到家,飘然收回了目光,瑰色的唇微启,没头没尾地说道:“你没告诉她吗?”
轩江寒收起了温润的笑,面色略微凝重,“她不需要知道……这样就很好。”
姬无双如雪的白指微微抵额,嫣红的眼尾扫了他一眼,不作答语。
好吗?他可不觉得……
但毕竟是人家家事,不好开口,只缓声道:“你想知道的东西,我带来了。”
姬无双从怀中将纸张取出,身旁千娇百媚的侍女会意,将纸张交给轩江寒,微微一笑,然后退回姬无双身后。
轩江寒接过纸张,细细端详,半响,蹙眉问道:“他受伤了?”
姬无双不允作答,只淡淡说:“消息呢,我给你带到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他现在受伤,且人又在京城,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沉吟半刻,语气凝重了点,“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急不缓的起身,施施然离去,留轩江寒轻捏纸张,不知在想什么。
画殊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中途倒是醒来一次,不过是半夜,后来看着红烛的光又再次睡去。
“王妃,你醒了。”书画在旁轻声唤道,将画殊扶起,替她更衣梳妆。
“书画,昨日……”
“王妃,大夫说,你应该多喝点补血的汤水,怎么了?”
“……”画殊道,“不,我是说昨日从月姐姐的事……”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书画就来气,愤愤道:“任从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上来就给王妃你甩脸子。”
画殊闭了闭眼,仔细想了想,觉得问题该是出在画中云那,暗叫不好,“坏了,该不是二哥有意求娶从月姐姐吧。”
抱着怀疑,画殊赶去了将军府,书画满头黑线,说好的不乱走动的呢?
画殊一问方知,果真与她想的一样。
而画中云纯粹看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到底担心将军府后继无人。对其他女子都不了解,又想起兵部尚书的爱女心切,这才有意问任流莺嫁娶之事,全然不知,竟出了这么大误会。
任流莺怕画中云是被逼无奈,更怕他是试探,为表决心拒绝了画中云的要求,甚至请求调去别处。
在任流莺请求调去别处时,画中云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以为是自己冒失求娶惹怒了任流莺,所以答应的很痛快。
殊不知,任流莺见画中云答应的干脆,心中却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更加确信了画中云只是被逼无奈。
画殊面露不喜,责怪画中云,“二哥,这次是你做的不对,你若不喜欢她,怎能提出这种要求误了人家一生。”
“就是,二少爷这事做的太不对了。”琴棋也不满的看着画中云。
画中云抿唇,手下握紧了楠木扶手,凤眸中显出懊恼,许久,开口道:“抱歉,是二哥考虑不周,这事,是二哥不对,我会找时间和任从月说清楚。”
听此,画殊才点了点头,又试探问道:“二哥……可有心怡的女子?”
画中云摇摇头,表示没有。他哪里有空去喜欢一个女子呢,他只想画殊好好的,只想让自己足够强大,然后保护好画殊,只要保护好她……
看到画中云的样子,画殊叹了口气,犹豫片刻,画殊最终说道:“二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有喜了……你有小侄子啦。”
简单的几个字,让画中云猛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英气的凤眸瞳仁微缩,薄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没忍住,走到了画殊面前。
那双挽过大弓,拿过大剑,耍过长枪的手,那双取过奸贼,叛徒,敌营将士首级的手,最后到底未曾落在自己至亲妹妹的腹上。
画中云不知道孕妇该如何,但知道孕妇不可劳累,正了正神色,吩咐书画道:“今天在外的时间够了,快扶小殊回去,不要累着了,以后若无要事便不要来了,或者唤我过去也可,路上驾马小心些,不要颠着,还有……”
见他还要再说,画殊连忙打断,“二哥,寒王府距将军府不远的。”
“我知道,你……”
“哎呦,书画,我有些困了。”
“啊啊。”书画会意,“那王妃,咱们回府?二少爷,我们先回府了。”
说着,书画扶起画殊,画殊就靠在书画身上,不停“哎呦”。
难得老妈子的画中云竟然还被嫌弃,不免冷下了脸,恢复了高冷的气质,但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书画,路上驾车稳着些。”一直送出府。
书画笑出声,驾车不忘冲他摆手,“知道的!知道的!”
“哎!你在干嘛!别松手!驾稳!”
听着画中云在后的呼喊,车内车外响起一阵笑声。
最后下车了,画殊也没再吆呼一声“哎呦”。
画殊感觉自己每次回府厅中总是有不同的人,眨了眨眼,唤道:“淮歌。”
池月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茶杯,冲画殊微微侧首,莞尔一笑,“听你有喜,来祝贺一番。”
画殊坐到池月旁边,“消息挺灵通啊。”
池月的侍女将礼物交于书画,书画退在一旁。
许久不见,两人再见都已为人妇,相顾无言,早已不复少女的时候,以前两人在一起,好像就没怕过什么,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
现在,终是有太多顾及。
“你与万一南……”画殊终是不敌寂静,话未说完,知池月应该晓得。
池月杏眸微闪,应是猜到画殊会问,向后摆手,侍女拂身退下。书画识得眼色,拿着礼物随池月侍女退出去。
“你应知,我并非心悦于他。”池月淡淡开口,似乎笃定画殊一定知晓。
画殊不出意料的微微点头,虽然知晓,但是听池月这么直接揭开来讲还是有些惊讶。
猜的到画殊想问什么,池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萧家次女失踪一事,你可知晓?”
见画殊顿了顿但还是点了点头,池月接着开口说道:“萧二小姐并非失踪,而是私奔,且是与一江湖男子私奔,距算,时间应是……”
“……那次的花灯节……”画殊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