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哥,我们以后会成亲的吧?”
“那是自然,我以后一定会娶月华为妻。到时候,我定只对月华一人好。”
冬天难得的一场大雪,在院中树下,无知稚童许下终身的承诺。
“殿下——月华郡主——你们在哪里呀——”冬梅看着皑皑白雪有些无奈。
叹了口气,又说道:“娘娘让人准备了海棠酥——再不吃便要凉了——”
话音刚落,假山后冒出两个小脑袋,对视一眼,嘻嘻笑笑的跑进屋里。
冬梅无奈的摇摇头,关上了木雕门。
两人打闹到了淑妃面前,顿时停止了嬉笑。
“儿臣见过母妃。”男孩行了个礼。
“月华见过淑妃娘娘。”画殊有模有样的跟着行礼。
主座上淑妃目光慈爱,看着两个孩子眉目含笑:“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两人互看一眼,男孩将画殊扶起。
“看呐,咱们殿下这么小就会照顾自己娘子了。”夏荷掩嘴轻笑,逗得两个孩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儿,你可是不准欺负月华。”淑妃弯着桃花眸,细细叮嘱。
男孩听母亲这样说,有些委屈“母妃,儿臣没有欺负月华。”
画殊也急忙忙道:“淑妃娘娘,轩哥哥真的没有欺负月华。”
却不想,她这话一出,引得屋内一阵轻笑。
“月华,我不过说笑,不必当真呐……来,这海棠酥都要凉了。”
两个孩子看向对方时都有些疑惑。但有吃的,他们也不想太多,爬上了小塌就吃了起来。
“娘娘,月华郡主可是向着咱们殿下的,这是好事呢。”夏荷眼里含着笑意,眼睛弯了又弯。
冬梅在一旁笑着附和,“殿下和月华郡主这么小就知道向着对方,可是天作之合啊。”
看着两个孩子,淑妃目光忽的有些复杂,细眉微蹙,话中有些落寞,“却不知,这是福是祸……”
春桃替淑妃揉着肩,歪了歪头有些不解,“月华郡主其父乃当朝将军,大哥不过弱冠便已中文科解元,是除丞相之外的第一神童。二哥子承父业,年少有为,是历代少有的治兵之才。三姐年纪更小,却有经商之心。郡主的亲姑姑乃当今贵妃,后宫无主,贵妃娘娘便是众妃之首……如此之人,对七殿下定有莫大的帮助,怎么会是祸端?”
淑妃摇摇头,又抬眸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
秋菊了解,将两个吃饱喝足的娃娃带到了偏殿。
淑妃侧过了头,纤长柔荑抵住额角,略微头疼道:“将军府位高权重,纵使两个孩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皇上……却迟迟不肯许下婚事,摆明了不赞成。”
夏荷说道:“皇上对月华郡主疼爱有加,肯定是怕郡主错嫁有心人,待皇上发现咱们殿下的好了便会应允了吧。”
春桃有些不平,“咱们殿下怎么了?外傅之年饱读诗书,作词作曲无人能及。即便在宫中,人缘也是极好的,要说咱殿下,谁人说的一句不好?”
淑妃微叹了口气,目中无一丝欢喜,“我不求他成大事,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能平平安安的。”
——偏殿——
只穿着里衣的小姑娘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清澈的瞳眸没有聚焦有些涣散。
“轩……哥哥?”
小姑娘歪了歪头,从小塌上爬下,套上鞋履跟着她的轩哥哥出了去。
女孩越走越远,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身上只着里衣,却好像不知寒冷。
忽的,女孩停住了脚步的,眸子突然清明。
却不知走到了哪里,放眼望去,满是落雪。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眼前又一阵恍惚。
“轩哥……哥?”女孩低喃完,彻底没有了意识。
……
“哎呦?这不是将军家的小眼珠子吗,怎么晕在了这里?算了,我当个好人,送你回家。”
某位好心的绝色丞相路过,也由此奠下一桩姻缘。
烫,很烫……
背上,还有额上……好烫……
“该醒了……凤殊……”
“醒了,小殊醒了!快去叫大师来!”
画殊迷糊之间,听到了画母的声音,费力睁开眼睛,画母将她搂在怀里,“醒了,小殊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娘亲了知不知道。”
画殊蚊吟:“娘亲,背上疼……”
一句呻吟,吓得画母连忙松开了画殊,扶住她的肩膀,“娘亲没用力啊,小殊你怎哭了,我弄疼你了吗?”
画殊摇头,肉乎乎的手抓着锦被,头上冒出丝丝冷汗,“娘亲……背上,很疼……”
画母生怕画殊跌倒了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掀开背上的中衣,“没有伤啊……”
说来神奇,画母看完画殊也便不疼了,听到画母的话画殊也疑惑,刚才确实是疼的。
那边画中云和画父也回来了,画中云挠挠头说:“大师已经走了。”
“大师有没有嘱咐什么?”
画父从怀里掏出一块凤纹的白玉,半个拳头大小,系着红绳。画父走到床边,大手绕过画殊的脖颈系上,说:“这是大师临走前给的,说能驱邪避灾,一般不能摘的。”
画母点头,又嘱咐了一遍日常都要戴着才算罢。
画殊病好的几天连屋门都不准出,后来千般撒娇才允许在府中而已,而且每天的时间都不可超过两个时辰。
那一日画殊溜出院子玩,正巧遇上刚回来的大哥画中霁在花园训画中云。
“你怎么又不去军营?当初参军是你自己选的,如今是闹哪般?”
画中云不吭声,闷头任画中霁说。
画殊闪身躲到了一旁草丛中看戏,看的津津有味。
“你说去便去,说不去便不去,置父亲与何地!”
画中霁向来温润,似乎与生气豪不沾边,画殊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又很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谁叫画中云总是欺负她来着,活该!
有绕着花园走的侍女想远离战火,却看见了躲在草丛后面的画殊。两位侍女看了一眼,决定向前询问一下。
“郡主?……”
画殊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侍女后才松了口气。连忙做了个“嘘”的动作,摆摆手让她们快点离开这里。
两个侍女又互看一眼,轻笑了声,行礼告退。
画中云余光中看见有什么动静,悄悄侧眸,看见两个侍女告退和露出草丛的一节粉色衣角。
心中不禁叹气,他画中云好歹也是捉迷藏的高手,作为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技巧怎么可以这么拙劣。
不行,要学!
这边走神,那里画中霁怒气更盛,训得更凶。
画殊就津津有味的从灌木丛中看着,直到——
“小殊。”
画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就没有搭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喊的不是郡主,是“小殊”。
慢慢回头,看清来人的同时脑袋上挨了个暴栗。
“你这丫头,你二哥在那里挨训,你在这里看戏,嗯?”画素双手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画殊双手抱着脑袋扁了扁嘴,反驳道:“谁叫他总是欺负我来着。”
“呦!”随着画中云的声音,画殊的脑袋上又挨了一下。画中云不知何时站在了画殊身后,没好气的说,“你二哥我在那里挨训,你就在这里看戏?”
画殊小跑到画中霁身后,抱着脑袋朝他吐了吐舌头,“谁叫你不去军营来着,活该你挨训。”
画中霁弯腰把画殊抱起,依旧是温润如玉的大哥。
走到画素身边,斜了画中云一眼,“回去抄十遍军纪,明日这时给我。”
“这,军,我……”画中云语无伦次的想要表达什么。
“二……”
“行行行行行!我回去便抄,回去便抄!”
画中云的事告一段落,画中霁抱着画殊,抬手给她揉了揉额头。张口似乎想问问她伤势可好些了,可最后也是什么也没问。
“小素,在江南地区可还习惯?”画中霁转头看向画素,笑得依旧温柔。
“习惯的,这次是匆忙赶回来,要不还要再呆上一段时间才会回家。”画素扬起一个胜券在握的笑,自信道,“等再过几年就不出去了,留在京城中把我们将军府的产业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