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何等人物直呼吾名讳,原来是你小子。”月孛星倾斜着头瞄了一眼说道。她十分沉稳,明明阎君已经喝得略显醉态,可与之相衬却是一股淡淡的幽静。这就是月孛星,阎君一生之中少有的知己。传言其貌不扬,固常不以貌示人,不过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月姑娘竟然比我们还早来,如果扫了你们的兴,实在不当人。”地藏致歉道。
“大师毋须客气,我们拉拉家常,并非要事。”月孛星说道,请地藏入座。
“是啊!可惜僧衣不纳酒,不然也可乐乐。”阎君洒脱地说道。丝毫没有受到极刑该有的苦痛。天帝、海神和阎君可谓在远古之时便结拜兄弟,他们自然不会为难阎君,而且所谓的囚禁只是让他冷静冷静,这种修炼的圣地,人类中的异人还求之不得。
“你们都是怪人,何必不以真面目示人,是看透尘缘还是避世。”无尘插嘴道,也自然而然地占着一角。
“不要猜女孩子的心思,很不解风情。”阎君解围道。
“那你自己呢?”无尘自己倒起酒来,丝毫没有客气的打算。
阎君闭着眼睛微微一笑道:“谁知道呢?”在座的客人都瞅了一眼。
他们露出了极其无奈的表情。他们都清楚问题的答案可又明知故问。
“那个孩子气数已尽,你也救不了了。”地藏哀叹道。
“是啊!一颗星辰陨落,但他的孩子会继承他的意志的。”阎君失落地说道,心中怅然若失。
“你们在说谁?”月孛星疑惑地问道。
“你不认识的,何必多问呢?”无尘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也管得了我,快说。”月孛星骄傲地说道,感觉受到了冷落。
“孛星,你不要生气,此事你早晚会了解的,等过几天他就会过来了。”阎君温和地说道,一听见这样柔和的腔调又如何发脾气呢。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与这厮多加计较。”月孛星低垂着喝了杯酒,她也知道阎君的言外之意。
无尘知道又惹月孛星的嫌,所以也不出一言以复。像他这种大粗人可不顾小节,所以他与月孛星并不是很处得来。
在那个遥远的未雪国的国都附近有一座沉阳山,其中有一个地下废墟,那儿没有人烟,被大女巫所控制,不准任何人靠近。那是一个瘴雨蛮烟的地方,不适宜人类生存,所有人以为那是天地生成的。大女巫经常蔽人耳目地前往。知道这儿的人只有少少两人,它们在周围施以幻术,面对四周宛如深陷沼泽,恐而惧之。
在未雪国经历百年难得一见的巨大风暴外,她来到这里隐蔽的地方。她的目的只是来见见“故人。”她跳入了沼泽中央,随着时间下落,不久踏在一块石头上,一来到里边,所有幻象霎时退散,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散乱的石块零零星星,她只有一个目标,她随着楼层的梯子螺旋式地向下走去。
来到了最下面的一层,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的四肢被一根锁链绑着,骨瘦如柴,如同干枯的黄叶。
他微微地抬起了头,已经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没想到你不吃不喝十年,还吊着一口气。”大女巫笑道,她盯着正跪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被古巴比伦之链栓住,他已经衰弱到无法挣脱。
“你何必行此大礼。”大女巫放肆地说道:“你还是过去那个龙皇战神,沦落至此真是令人捧腹。”
“……”男子嘀咕道。
“你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女巫得意地说道。
大女巫走近过来,想看看他死到临头究竟还有何遗言。
“荡妇。”
大女巫气得咬牙,瞬间就召来一窝鼠群。他们猛地冲向男子,腾空而起。离他还有半步之远就被黑色火焰尽数燃尽,只剩一堆灰烬。男子眼睛失去了高光,四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那古老的锁链被他扯开,大女巫被吓得踉踉跄跄地退坐几步。只见男子手指交叉,双手合成三角,微笑着作了一个龙族的祈祷。不久肉体尽幻化成沙,飞舞高空,寿终正寝。一代龙皇离开了世界。
大女巫急忙地爬了起来,拿走了古巴比伦之链,这可谓一代神器,日后必有所用。他的孩子已经死了,也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制约他了,除了这唯一的神器,如果不是他虚弱至此,恐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就算什么样的祈祷,也是无甚用处。”大女巫绝情地说道。她再也不用不时来面对这样一个怪物,站在龙之顶端却被自己踩在脚下,可让她兴奋得抑制不住。
“那孩子有此劫数,不然定成一番事业。”地藏接着说:“我们该给他一个机会。”
“大师实是热血心肠,我也有此意,过两天就请您带过去。”阎君笑道,真是正中下怀。本来心中有点愧疚,可地藏果然还是一位菩萨。
“你们两个又说什么悄悄话。”月孛星问道。
“喝酒,喝酒。”无尘转移话题道,这三个男人也是心照不宣,只有从来不出冥府大门的月孛星才一问三不知。
四个人又谈了个天昏地暗,而人世间,枫谣过了许久才缓了过来,他的心境平和无畏,全身都没有之前的枷锁,他与师门其他的人粗茶淡饭,很快又来到第二天。他又与师门其他人切磋技艺,韩璃洛满口嘲讽,但用力有度,虽然最终枫谣过不了五十个回合就败下阵来。那轻盈的身法,枫谣勉强才反应得及,可繁华如花的技法也太让人想像不到,枫谣输得心服口服,还摸不透她的底,但她有意指点,枫谣自该心悦诚服。连林伊师姐也只能连连赞叹,自愧不如。贲将暗中观察,枫谣的进步肉眼可见。但如果不会“发”,那就太被动了。
失去如此一种武器,实在无法视而不见,可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的人,世上又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