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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民愤一起,声势还挺壮阔。

门楼下,大家握住拳头,高声抗议:“风林苑本就是供我们游园踏青才修筑的,如今管咱们讨要200贯,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居心不良!”

“折花跟荷塘里抛物的,说不定都是王爷的人,如今倒是赖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上!”

领略过这些人的无耻,风宇两只眼睛里直往外呲火星子。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拜前身所赐,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好欺负。

一个个儿梗着脖子在那儿叫嚣,气焰比起他这个祖传的王爷都要猖狂不少。

看来,是要做点儿什么,以正视听!

“吴礼,拿刀来!”

海潮般汹涌的呼喝声中,风宇准确无误地接住吴礼丢过来的雁翎刀。

那身姿,不像个每日无所事事的小王爷,倒颇有几分风家武将的风采——门楼高耸,身后长云如水流动,风起,墨色长衫借着强光渲染,使得百姓眼底起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声音小下来,高举的拳头也悄无声息地落下。百姓纷纷面带惧意地朝上仰望。

不过随意地挥舞几下雁翎刀,熟悉的感觉通贯全身——风宇从记忆中挖掘出几个幼年片段,小时候,原身随父习武,有十分扎实的底子。

“怪不得……”怪不得面对府下城齐三娘的时候,能轻而易举将人绑了。

视线重新眺向门楼下,风宇眯着眼睛,顷刻间挥舞雁翎刀,重重劈砍在栏杆上!

伴随“喀啦”一声脆响,栏杆断裂,木块掉落,惊起呼声阵阵。

“传本王命令,有人抗令不服,就地正法!”

远处,山尖尖儿上的法度寺敲响祈福钟声,随着空气嗡嗡嗡地震荡,与风宇浑厚嗓音浑然一体,竟有几分催命阎罗的味道。

“王爷,饶命啊王爷!”

“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求王爷高抬贵手!”

面对哀声恸哭,风宇鄙夷的轻哧:“不见棺材不掉泪。吴礼,吩咐下去,将人都给我看住喽。每人200贯,见不到铜钱,谁都不能放行!”

对于小王爷的决定,吴礼彻底惊住了。

他粗略数了一下,风林苑中可是一举困住不下五百余人。事情闹大,很快就会惊动保州府尹苏彦跟新任的勾当右厢公事管茂。就算王爷占理,可如今私自将为数众多的百姓扣押,还索要巨额放行费。导致事情一下子变了味儿,活脱脱一个劫财的土匪啊。

豌豆大的汗粒儿接二连三,不住地往下落,吴礼想出声劝阻。然而,翘着二郎腿,正享受小厮打扇的风宇仿佛早有预料,轻飘飘道:“凡是抗令不尊的,统统打二十大板。”

喝枣粥噎住一样,吴礼急咳两声,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峰回路转。他家主子不知何时具备了这个本事,凡是到他这里,都会朝意想不到的发向发展。

周围的人各忙各的,风宇拈了粒葡萄送进嘴里,砸吧几口,命小厮端来镜子。

心情忐忑地朝镜面望去,头顶光环仍在,不过,却并没有闪光。

“没办法了吧?闹这么大动静,同时被数百人记恨,都巴不得本王立刻去死。好人光环想一一修正,困难可不是一般的大。”风宇很得意,放心地摘了一大把葡萄串儿塞进嘴巴里。

心里可算是舒坦了,畅快了。

一会功夫,竟然就着阴凉打起盹儿来。

梦里头,那张“催命符”飘到半空,撕得粉碎。那句“风宇吾弟”顺风而去,越飘越远。风宇只顾得上“呵呵呵”地傻乐。危机总算暂时解除。

头顶日头渐大。明明不过初春,却有种入夏后的蒸腾感,尤其是水气盛的地方。偏偏门楼下的阴凉地不让站人,一凑过去护卫就赶。

人群中有禁不住熬磨的,朝墙外的人喊话,拖亲唤友的,要凑200贯钱。

很快,戟王将游园百姓扣押,索要钱财的事情,就顺着风林苑的围墙,传了出去。

“听说了吗?戟王终于露出原形,竟然将数百人扣在风林苑,索要钱财!”

说话的是风林苑附近开脚店的老人家,张嘴时胡子朝上一耸一耸,因视物困难而瞪大的眼睛里,透出难以名状的说服力。

惊人的消息插上翅膀,自保州府郊外,一路飞进城内。

“戟王终于露出原形,竟然将数百人扣在风林苑,索要钱财……”

贩茶的阿婆绘声绘色,唾沫星子溅到茶碗里。故事的动人心魄跟曲折程度,不亚于腾仙楼里那个最红火的说书人。

戟王原形败露的消息长了腿儿一样,穿街走巷,人人为之变色。

连同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都学着大人皱眉瞪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圈里的大母猪“哼哼哼”地东奔西突,隔壁的大母鸡“咯咯咯”地一飞冲天。仿佛都在雀跃地传递着一个消息——戟王本性终于败露了!

于是乎,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风林苑外,聚集数十辆马车、软轿。由于亲人被困,赎身费价格不菲,他们聚在一起,抗议着,控诉着。

“放人,现在就放人!”

王府护卫打着哈欠,不咸不淡地回一句:“一人200贯,没钱就他娘的滚蛋!”

“保州府是有王法的!”吵吵嚷嚷的是一白面书生,怀中还抱着经史子集。

不耐烦地护卫掀了掀眼皮子,一把将那白面书生揪住,“讲王法,好啊,我这就带你去见王爷,让你好好讲一讲保州府的王法!”

护卫绝不是唬人,真的跟拎小鸡仔儿一样,将白面书生径直拎上门楼,重重丢到风宇面前。

从前那个因纯善好欺负,而被冠上“软蛋”花名的小王爷,正笑眯眯地看着书生,“听说,你要跟本王讲王法?”

原本理直气壮的书生,挣扎过程中长衫半褪,露出半边白花花的膀子,没了骨头的身体半躺着,气势跟瓢泼大雨遇上火星子一样,只剩几缕游丝。

“小、小的不敢……”

风宇满意地点点头,“带下去吧,吩咐下面,此人没有400贯赎身钱,谁都别想带走。还有,想跟本王当面理论的,甭客气,统统带过来。本王亲自会会!”

风林苑里里外外皆是鸡飞狗跳。与之相反,安静的都厢公事所,管茂正伏案写作——他要给圣上回一封信。

回想今日打听来的消息,管茂不由面色凝重。优思再三,缓缓下笔。

“戟王风宇,多日来助人行善;协助官府围剿府下城,俘获齐三娘,可谓舍生忘死……”

下笔不过两行有余,忽听下官来报:“大人,大事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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