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零泺是被庙里的小仙童叫醒的,无视她一脸的起床气,仙童慌慌张张道:“仙子可先别睡了,燕小侯爷不好了!”她急忙从乾坤袋中寻出燕祁的命理石,竟发现不知何时,上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太守府,顶着睡眠不足昏昏沉沉的脑子,零泺看着床上单薄苍白的少年,让人不由感叹造物神的偏心,竟能将一个人的五官完美到如此极致,床上的少年一枚一眼仿佛细细雕琢,多一分则会流于艳俗,少一分则逊于精致,神韵魅惑恰到好处,肤如玉般清透皎洁,又因缺血而更显白皙,少年昏迷着,双眼微合,黑鸦般的睫毛轻掩,像是贪睡睡着了,让人不忍叫醒。
而这如画一样的小公子,此刻却性命垂危。
燕小侯爷的寒毒虽不知被哪位医者以银针封至双腿,但行针手法颇为潦草,一定是匆匆而为,而被寒毒重伤的五脏六腑却没来得及用药调养,这多日耽搁下来,竟显出垂死之象。
李太守这三日将镇上的大夫请了个遍,大夫是来了一波又一波,竟没人能看出他深重寒毒,三日过去,燕小侯爷的气息竟微弱至此。
零泺隐着身形站在一旁,看着哭的快要撅过去的李小姐,太阳穴嚯嚯乱跳,要不然她再上一次这李小姐的身子,给这侯爷治一治身子?可是,李姝儿虽然是才女,可并不通医术啊,她这样贸然出手,这府里人会不会以为他们家小姐中邪了?
这厢零泺这纠结,却见燕祁睁开了双眼直直向她看来,黑若琉璃的漂亮双眸清明地不像是在病中。
不、不对!看她?燕祁怎么会看的到她,零泺现在是仙体,凡人肉眼根本无法得见,难不成是她忘了隐去形迹?
零泺忙看了看四周慌张进出的侯府下人,并未看到一丝投来的目光,甚至有人从她身上直接穿过,没错啊,她明明隐身了啊!
“又是你。”床上的少年薄唇轻启,张口无声道。
零泺看着少年,呆成了木头人。
“神医,老神医来了!”下人的喊声岔开她的视线,再看过去,燕小侯爷已经闭上了双眼,竟是又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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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侯爷的烧退了。
零泺坐在太守府后院西厢耳房,正准备接过小药童端的绿豆糕,就听到门外急急的脚步声。
人未到,声先至:“大夫,公子他,他怎还不醒?”
李姝儿又杀过来了……
两日前,零泺她上了最后赶到的“老神医”身上,这老神医是燕云镇早些年颇有声名的医者,只是这几年因为上了年纪,早已不坐堂,在家颐养天年,此番则是太守府诚挚相请,才拼着一把老骨头赶了过来。
这老神医一来,零泺就借了他的身子,为燕小侯爷治病,没想到甫一上了这老头的肉身,零泺整个人就晕了晕,看所有人就像蒙了层纱,拿根银针手抖地像癫疯,心里瞬间对这老大夫的胆量肃然起敬。
心里约莫估量了一下,零泺怕她这一针下去,度秋那厮估计得从天上下来陪我继续做土地了,无奈只能将自己的神识脱离老人的五感之外,最后才得以顺利施医救人。
不过这迟迟不醒的燕小侯爷,零泺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焦急不已的李姝儿道:“公子其实已无大样,至于这这沉睡不醒,是心病,心病得许心药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