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安离去,甲胄武士撤走。
在这清晨一切都像未发生过。
连日赶路的澹台清灵和华白至大亮,施施然推开房门走下楼梯。
李牧风坐在靠窗的桌上,看着繁华、热闹的宽街,定定出神。
“起来啦?”直到两人走进,李牧风未偏头却感受到两人靠近。
“李师兄,今日如何?去找什么京的麻烦?”
“不。”
“那是否带上这两件东西去状告天子?人间事天子定!”
李牧风面对刚刚用过早饭就积极搞事的澹台清灵还是摇了摇头。
“大仙子,李大少掌门,此刻最好是全心全意备战!那蛇妖实力能在四派围剿下几次逃走,不能小觑!”
“说的也是,李师兄那今日如何?”
“昨夜似是有雨,天气渐凉了!难得来皇都,不若逛逛!”李牧风嘴起弧度带着微笑,还是看着那般热闹街上。
皇都的繁荣兴旺,车水马龙,勃勃人间烟火。李牧风觉得美好安心,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道陵山不曾有过的场景。他二十二年只下过七次道陵。
心中想到刘清风曾问他,可曾见过?
“好呀!”李牧风的提议,自然得到澹台清灵的同意。
在他们刚起身往外走时,店内忽然进了几名风尘仆仆的藏武器修为者投店。
不在意,错身而过。
来到长街。
“这是何街?”澹台清灵扭头问华白。
“我怎知?”
“你不说回家嘛?”
“我何曾说过我家在皇都?”
“,,,请问这是何街?”
“呦嚯!好俊的姑娘!外地来此?姑娘初次来皇都?要不要小爷我领你逛逛?”澹台清灵随意拉住的人,在见到澹台清灵的容貌之后,立马轻挑浪荡起来,同时给同伴一个眼神,同伴知其意匆匆而去。
华白见到这种情形,无奈单手捂住额轻轻摇了摇头。如今他是知道“红颜祸水”是什么意思了,鄂州之事还历历在目。
“不用了,我们自有亲属在皇都任职!”华白上前隔在澹台清灵同那浪荡子之间,谎称皇都有亲戚为官,想让其知难而退。
“哦?不知属何职?也好让小爷带你们去宅上!皇都很大的哟!”浪荡子古怪的眼神里明显看穿了华白的谎言。
“我说不用了!”华白知道自己的谎言被看穿,立即漏出长剑,抬至两人眼前,恶狠狠的说道。
“好,算你狠!”面对欺软怕硬之辈,此招立马奏效。
短暂的恢复平静,三人的目光再次被这长街所吸引。
接踵人流匆匆如织,达官显贵高颅大马,纸扇帕纸公子小姐,商贩摆摊比比似鱼鳞!
抬轿的、买菜的、卖苦力的、卖艺的、抬柜货郎占满长街,街边青瓦坊楼里也尽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脚店、肉铺、公廨,甚至青天白日就有青楼廊台,浓妆艳抹莺莺燕燕,私语间媚眼抛成线,试问大街上哪位公子哥没收到个满怀!
真是热闹!
三人穿梭在喧闹中,一会停留于某只花钗冠子、木钗竹簪间,一会停留在人围满满的卖艺幻术间,一会又停留在碎肉烧饼、春饼糍糕间!
方才华白还在为澹台清灵相中的水纹墨玉镶金钗子煞费口舌,转眼李牧风便被澹台清灵拉去品尝香气腾腾的羊脂韭饼!
喷火卖艺的大汉光着膀子初冬里热汗如脂,澹台清灵忙忙摇头嫌弃;
粉头书生公子的折扇开折间自要轻摇几下,冷风打散嘴边呼出的寒气,澹台清灵转而又噗嗤笑起;
白毛巾扎头的苦力被四大包重重米袋压完了腰,破烂补丁的裤脚后忽然探出个可爱精灵的红红小脸蛋,澹台清灵又轻叹愁眉怜悯来。
“给!大仙子,你的钗子!”华白将水纹墨玉镶金钗子交到澹台清灵手上。
“谢谢,哈!”
“李大少掌门,这钱得记在你道陵头上,日后我定要上道陵山讨的!”华白插起双手,有点心疼银子。
“有人跟着我们!”李牧风说道。
“谁?”澹台清灵兴奋的靠近李牧风小声的问道。
“应是先前那人,一路相随!”
“完了,大仙子,人家看上你了!要强掳你了!”
“我才不怕!”
“走,看看他有什么目的!”李牧风示意两人朝着一旁人烟稀少的巷子走去。
三人一闪而至巷中,等待着。
不多时,便听巷口人脚攒动,来者不下二十人,皆血气砰砰有力。
“定是那人眼神使去的同伴,叫人来堵!”华白分析道。
待巷口脚声渐停时。
“噫!清秋梦中起,举杯问明月,仙踪何觅处?幽悠古巷里!是仙子下凡来寻我了吗?”巷口处,一位青衫白衣青年,摇扇踱步吟诗而出。抬头俯地间风度翩翩,诗尽偏头双眼深情的看向澹台清灵。
“噗!”华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合起的扇子挑起额旁散落的鬓发,忍俊不禁。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纵使这位公子这般特意设计,澹台清灵毫无感觉,冷漠警觉道。
“小生韩翰林,不知仙子芳名?”
“香玲!”
这下轮到华白急了眼撇过脸咬牙切齿的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音量:“大仙子,你这就不厚道了!”
“香玲,香玲,香玉有声!相遇有生!美丽的仙子,你我果然有缘,此生注定相遇!”澹台清灵没想到自己打发他随口将华白青梅竹马的名字借来,韩翰林竟能如此解读。
“名字告诉你了!是否可以放我离去?”
“香玲仙子,虽你我初见,但小生却觉得此缘天定!不知仙子皇都中投靠哪位大人?小生即刻去提亲!!”韩翰林一步一个骚包姿势来到澹台清灵身前,深情目光不改。
“与你无关!”
“怎会!如此美丽的仙子,我怎忍心旁落他人之手!”
“韩公子是否相府公子?”
“你又是什么人?”
“韩公子,我是她的师兄!”
“仙子师兄既认识小生,太妙了!缘妙不可言!”
“韩公子,这可不太妙!”李牧风站到澹台清灵身前,隔断韩翰林赤裸裸的目光。
“哦?你既已知我的身份,滚开!”见李牧风的动作,韩翰林纨绔戾气原形毕露!
韩相之孙,天生贵胄,只对漂亮女人套上和善。
其余人,胆敢拦其路者,皆为挑衅!胆敢阻挠其得所爱之物者,皆为敌人!
予给予求,世界理应如此!
这就是韩翰林这类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