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婵捏了捏荷香软嫩嫩的脸颊:“小坏丫头,是本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吗?”
荷香小脸微红,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
总觉得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家小姐,似乎离名媛淑女的贞静气质越来越远了?
荷香轻轻笑起来,管他的呢,小姐容颜娇美,门第不低,总会挑中个脑子不好使的好儿郎做夫婿的!
“阿嚏!”
“小姐,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荷香乱手乱脚替柳玉婵系上披风,生怕她也跟着汀兰水榭那位一起发起病来。
“没事……”柳玉婵摆摆手,“只是鼻子痒。”
父女俩吵架的功夫,二太太萧如瑟已从老夫人那边告状回来,往她的表姐,三太太梅素雪房里说话。
琼英院里,梅素雪正倚在窗边的小几上看书。
玉臂横陈,如霜赛雪。
萧如瑟直接挑帘进屋,浑不客气地执起凉茶,一饮而尽,说起老夫人那边看库房的周嬷嬷,还是满心晦气:“一家子全赶去庄子上做苦力了,她闺女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体面人,眼看就到婚期,如今也不让伺候了,接回家去备嫁,不让从府里出门子。从前多大的体面,何苦去巴结孟贱人!”
梅素雪放下书,淡淡道:“周嬷嬷监守自盗,偷拿料子诬赖玉媖,岂会有好下场。至于大嫂……老夫人总归是偏疼你们二房的。”
落梅居那个眼见及笄,该论婚嫁了,孟氏果然等不及出手,仓促间露了尾巴!
萧如瑟冷哼:“我看老夫人绝轻饶不了她——”
“我出来的时候,老夫人正审大伯的小厮呢,也不知为的什么事。”萧如瑟腻在表姐身边八卦,“诶,你说长房俩姑娘,哪个和姓李的睡了……”
梅素雪嗔她一眼:“好了,多大年纪了,没个长辈样儿。”
萧如瑟笑歪在她身上。
屋里言笑晏晏,这对儿表姐妹感情一向极好。
柳玉妙踏进院子,就知道是二婶在了。
她止了丫鬟的通传,让人去禀前院的事,然后避到了耳房。
她眼瞳黑漆漆的,静静盯着盯着火苗翻动的茶炉,久无声息。
小丫鬟跑进屋,言说前院有个小厮坏事,老夫人请二太太去说话:“大庆和二小姐身边的连翘勾结,盗了二小姐首饰去卖,还把老夫人给的那枚长命锁偷了……”
萧如瑟原还在笑,渐渐笑意冰冷:“一个外院的小厮?和我二房有什么关系!”
“他、他老子娘都在二房当差。”
萧如瑟银牙咬碎,不顾当着下人,咒骂道:“孟骚妇没完了!屁大点儿事,她还一环扣一环,算计起我来了?她不烦,我都嫌恶心呢!”
她立时就要奔去,梅素雪也起身相随,温言安慰:“毛毛躁躁的——大房那边儿想诬赖你,也得看老夫人应不应。”
萧如瑟却是想错了,生的这一回事,还真非孟如烟所为。
柳玉婵派人将连翘捆了,送到了松鹤堂,请老夫人发落。
尤姑姑虽求告到了孟如烟这里,后者却是自顾不暇,哪有闲心去捞这造孽的丫鬟。
就更不知兜兜转转,又牵扯上二房,令萧如瑟更记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