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妆梧恨恨道:“他既然如此的狠心不念旧情,你又何必还有顾忌?房子争不争的回来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不能这样白白被他欺负,无论说到哪去,他都不是人!”
舒离落沉默很久,轻声道:“是要打官司了,不是为了房子,是为了孩子,我要把儿子的监护权抚养权争过来。”
麦妆梧道:“你疯了你!你现在一无所有的,拖个孩子在身边,你知道不知道有多难?如果只是独身一个人,怎么的都好过一些轻松一些,多了个孩子,即便他每个月拿点生活费给你,都会足足拖你的后腿。离落,我反对你意气用事。”
舒离落叹息:“我只是觉得,正因为我一无所有,我反而想要这个孩子了。费临风与我生活十年,他的秉性我是知道的,断然做不出如此绝情的事情来,都是他妻子在中间挑拨胁迫。这样的后妈多么的可怕,我不能让儿子还跟他们一起生活,即便不会虐待他,也不知道会把他调教成什么样子。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就想跟儿子一起生活,哪怕苦一些我也愿意。”
麦妆梧不好再说什么,两个女人又是落了场泪。
舒离落没有征求费临风任何意见,只是要求法院改判,将孩子的监护权判给自己,这样一来,他们上了法庭。费临风觉得孩子跟谁都一样,但他的父母最是不依,甚至在法庭上哭了起来。舒离落并不想去伤害那两个老人,但她现在只觉得唯有孩子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否则她根本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费临风说:“好端端的你怎么为这个事情向法院起诉了呢?我都答应让孩子跟你一起生活了,监护权归谁有那么重要吗?”
舒离落不去看他,淡淡说:“对我来说,很重要。”
“按法律来说,孩子都会判给母亲那方,在母亲有疾病或者没有经济能力抚养孩子的情况下,再判给父亲,这你是知道的。你没有固定的工作,没有固定的收入,你怎么抚养孩子怎么给他最好的照顾?”
舒离落笑了:“我有最无私的爱,你可以卖掉我住的那套房子,你可以让我无处安身,但你别想再把我们母子拆开。”
费临风大惊:“房子?谁卖掉你住的房子了?”
舒离落看着他,他从来没看到过她的眼神有那么的冷漠那么的决裂,细下一想,立马明白,当即心里绞痛,于是对法官说自愿放弃费舒的监护权。
出了法院之后,费临风立即回家,照着孙瑶娟的脸就是狠狠一耳光,怒吼:“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是我眼睛瞎掉了小看了你吗?还是你是恶鸡婆转世投胎?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奸诈这样恶毒?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行!房子归你,钱归你,你图的不就是这些吗?我走!我要跟你离婚!”
孙瑶娟自知事情败露,哭诉着:“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吗?她迟早会嫁人的,凭什么让房子落在一个外人手里?我把它卖掉把钱给费舒存起来,将来给他买房子讨老婆不好吗?我年纪轻轻嫁给你图的什么?还不是指望你爱我疼我,现在倒好,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我不活了!我死给你看!”
说着就往阳台上跑,费临风追过去把她拦腰抱住,心里是又急又气又无奈,把孙瑶娟死拽活拽的拖进卧室,按倒在床上,捏着她的下巴,嘶哑着声音说:“你要把我置之何地?你让我为你离婚,让我为你抛妻弃子,还要让我落下这样毒心毒肠的罪名,你让周边的人都怎么看我?舒离落比你善良百倍千倍,她根本就不图我的房子我的财产,她根本就不屑为了一套房子跟我打官司。她是对的,她把儿子要过去是对的,没有人会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你这样后妈来养,你根本就是天下第一恶妇。”
然后他放开她,冲出了门去。孙瑶娟期期艾艾地哭了半天,打费临风的电话,但他就是不接。
费临风一个人去喝了半夜酒,睡在酒店里一晚没有回家。
这样赌气对夫妻来说也不过就是一晚两晚,费临风三天之后才回去,一进门就被孙瑶娟抱住了,又哭又哀求:“求你不要跟我生气了,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如果不是爱你,我也大可收拾了包包离开,我才二十五岁,哪里找不到男人再嫁?但我舍不得你和阕诗。求你了,我以后好好爱你听你的话行不行?你不在的这几天,我都没有吃饭睡觉,临风,我们好好生活好不好?”
失去了的固然失去了,费临风还是要跟孙瑶娟过日子,只不过他之后总是在外面喝酒,通常半夜才回家倒头就睡,平常也都是各自对着电视或者电脑不交谈,夫妻关系就此冷淡了下去。
舒离落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人一旦为了生存就会强迫自己去努力。父母家里住着哥哥嫂子还有侄子,本来就不宽敞的房子在舒离落和费舒住进去之后就更加的拥挤。哥哥是自己的哥哥自然不会不满意,但嫂子总归嫂子,住得久了言语神情都开始不耐烦起来。
父母年纪大了,爱的是个面子,进进出出左邻右舍都会问:“你们的女儿怎么带着孩子住回娘家来了?难道她离婚了什么财产都没有分着吗?你们家的人不是这样傻吧?”
老人都是找些借口搪塞着,老脸上挂不住,心里格外为着舒离落忧心,这样一来就老是念叨着希望她快些再嫁人,倒不是要赶她出门的意思,而是希望她早些找个依靠,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舒离落在找工作的同时也就开始忙着与人相亲,一些朋友熟人知晓她的情形之后,四处帮她张罗着。像她这样的女人如果只是找一个男人过日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好似对哪个男人都没有什么想法,日子一长,大家想帮她的心思也就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