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栾宿,
是一个时空管理局中的普通的实习生,我们的任务是把错误的时间修正,比如某个蓝星明明只有连光速都不到的技术却能匪夷所思的造成纬度打击。
又或者比如一系列机缘巧合下形成了某些的时间旅行者,通俗的说就是穿越者,像王莽啥的,严重扰乱了原来的时间线,我们就会派出精英(没错,就说我)去维和,有时候是抹除蝴蝶效应中最开始的蝴蝶,有时候是借助蝴蝶效应在悄无声息中维和时间线。
这是一个比较各种意义上都有满满逼格的工作,不过,同时也因为工作的不确定性,导致我觉得现在我接受了有史以来最难的委托,虽然是有史以来,但实际上是第一次。”
摇曳的火光照亮栾宿的脸,那是一张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脸,样貌也算是像一个人,但黑色的头发上却有一个非人的象征,那是一对暗红的角,锐利地向上冲天,他坐在,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飘在椅子上,因为他下半身是气态状的一团有些泛黑的空气,他叹了口气,继续写。
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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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鲸,在栾宿头顶飞跃而起,一道彩虹随着巨大的尾翼落下而升起。
一座塔,出现在光雾中间。
塔身洁白剔透,有着玛瑙般的质感,难以计数的拱形窗口用某种规律排列而上,无数人神,和各种千奇百怪的生命被作为浮雕刻在上面,栩栩如生,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颜色的差异你无法分辨和真正的生命体有什么区别,这是一个无比壮观的浅浮雕群,浮雕与浮雕层叠着拥挤着向上,向着视野无法所及的远方。
光线似乎汇聚在塔的周围,泛着光,塔高,通天立地,就像圣经中的巴比塔,那座通向上帝神座的塔,当塔修建的时候整夜火光通明,就算离千万米远也能看见那照亮天空的光,栾宿还记得当他第一次看见这座塔时内心的震撼,这是自古相传的神话出现在眼前的震撼。
栾宿只记得当时“啊”了半天后,嘴里就吐出了个卧槽。
“欢迎回来,修改者,最后的暴食—栾宿。”随着塔门的打开,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传来出来,微光亮起,这个空旷的空间瞬间被照亮,与外表塔身的形状不同,内空间似乎远远比外面看到的所要宽敞。
“好好说别人的名字啊,莎璐姐,你这样说得我像是某个热血漫画中即将出现的反派啊。”
“需要好好说别人名字的人难道不是你吗?重复一遍,因为我的代号名为克里斯蒂娜·科瓦切维奇,你可以叫我科瓦姐或者维奇姐,但你为什么非要叫我莎璐呢?无论是哪一个读音里面都没有莎和璐的发音哦。”
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一个桌子一张床,一把让人休息的椅子都没有,晶莹的水晶般的墙面就是这里的一切,这里依旧没有光源,但也是到处都有光源,栾宿低下头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因为这里的投影差不多接近于无影灯的原理。
温暖的光均匀地洒在周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莫名的就放松了下来。
当栾宿看向中央的时候,一个投影刷的出现在那里,那是一个女性的投影,而且只有着上半身,下半身空荡荡的。
那是一个看上去充满知性的女性,梳着干净利索的白色单马尾,穿着简单明了的女式西装,一张漂亮又成熟的脸出现在空中,笑眯眯地看着栾宿,碧蓝的瞳孔看上去很是干净剔透。
“欢迎回来,栾宿,很高兴还能看见你活着的样子,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毕竟得知我们存在的大多数思维生物都会对此感到不安,于是在第一次面试之后就主动选择删除相关记忆,重回原来的生活,虽然回来的人不是没有,但怎么快的还是真只有你一个。。”
“我也很高兴你能看到活着的我,我可觉得自己像是过了很多天了,那个审核员呢?”
“在他的新工作室,我带你去吧。”
“啊,还有这个。”
栾宿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拍了拍身后那块水晶石。
“哦?看上去有些,不,应该说是很多世界残余啊,穿越了起码有三,四个世界了啊。”
她有些惊讶但很快把那些不必要的表情隐藏在了笑脸后面,随后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一团小小的泛青色的气流出现在了水晶块的下方,把水晶块托起。
“好了,我们走吧。”
莎璐回头向塔的深处走,不,飘了过去,栾宿跟在她的身后,把双手放到后脑勺,一边悠闲地走着一边好奇地左顾右盼,这种可以参观传说中的时空管理局的机会可不多。
不知什么时候,空间变得狭窄而幽长,周围的两边出现了一排纯木的门,各异但同样精致的木雕被雕刻在门上,看上去无意义的数字镀了金被刻在门的一边。
“111,240,210,1,23........二进制?不,不对,啧,完全没有规律啊。”
“那是牺牲的人数。”
前面飘着的莎璐头也不回地说道,“世界并不是都是安全的,观测者也不一定都是永生不死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有牺牲,有得必有所失,门的后面是墓碑,我们遵循他们的遗愿把他们的尸体葬在了他们所热爱的星球上。
所有的门后面都是一个世界,所有的世界上都有一座坟墓,墓碑上的却是无名,只有我们同事之间偶尔会哀悼一下,因为所有在这里工作的人,一旦转正就会消除主世界的残余,在原来的世界里,就是一个死去的影子所有的相关记忆,相关影响都将会清零,不过也有特殊情况,所有的成员都知道这个地方,不过你不知道吧,毕竟你才刚刚来这里。”
“不知道,”栾宿老实地说道并提出自己的疑问“,不过我们不是可以在濒临死亡的时候,重新回到死亡前的一天吗,那么不是可以无数次重生吗?”
“观测者因为自身职业的特殊无法回到自己的时间线,在那个世界里就是一个死去的人,这你应该知道。”
“..........是的,我知道。”栾宿点点头,莎璐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让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一个在内心深处早已扎根的猜测。
“观测者最开始的工作是寻找新的时间线,无数的可能延伸出无数的结果,造就了无数的世界,他们用无数次的死亡却寻找唯一的生机,就算身体变得永生,但心还是会变得疲惫,没有人能抵抗住这样的生活,无论变得多么经验丰富,变得多么身经百战,于是他们就选择了,死亡。”
“..........”
莎璐停顿了一下,“啊,对不起,你刚回来我就说这些,但这是你以后必定会经历的事情,也是你必须承担下来的事情,我不想你像..........对不起,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我们到了。”
她停了下来,栾宿在她身后探出头来,发现是一扇大门,一扇精致的木门,不过说这是一扇木门有些掉价,这应该是一件艺术品,和塔身的浮雕一样,无数的生命雕刻在其中,栾宿凑近一点去看,发现里面一个细小的人影上居然还有着丝丝可数的头发?不,甚至能看见睫毛!可以分辨出是一个跳着舞的少女。
哇,真神仙。栾宿内心道了声牛逼,不过连时间穿越这种事情都有了,多少是有些麻木了,随手推开门。
视野开阔。
鸟叫声,虫鸣声,树叶的摩挲声,水流的响声,上百种不同的声音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就向栾宿喷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