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的时间,菲罗米娜把洛的阵图看懂了个大概,又把两本册子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两道咒语不超过一百字的咒术,也不管什么效果,先囫囵吞枣背了下来,再把施术时所调的动外部灵力运行轨迹图仔细研究了一番。洛则开始购买帐篷,睡袋,驱虫粉,急救药物等野外宿营的必备物资。
晚上十一点多,精神焕发的三人在擂台上会合,准备开始演练。
“慢,我先试一试大型咒术的威力。”菲罗米娜毕竟从来没用过这两道咒术,心里没底。
洛提议道:“我和格雷来做靶子吧,用风雷转生。”
格雷会意,二人双掌相交,灵力交融,在身前形成一道淡青色屏障。
菲罗米娜执剑虚指屏障,开始念动咒语,暗流环绕着剑刃蜿蜒而上,在剑尖前一寸汇聚成一个黑色光球,光球越来越大,逐渐膨胀到拳头大小,紧接着传来噗嗤一声,犹如放屁的声响,三人眼前的黑色光球破裂后烟消云散。
“哈哈哈,笑死我了,放屁咒,放屁咒可真好玩儿!”菲罗米娜拄着墨魂,笑弯了腰。
洛和格雷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菲罗米娜憋住笑,从储物戒指中掏出《死神咒术录》道:“刚刚好像灵力控制上有些小失误,等我再看看。”
洛无可奈何摇摇头,只得与格雷继续讨论一些法阵的问题。
“行了,我懂啦,再试一试!”菲罗米娜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收起册子,自信满满道。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小时中,擂台上喜剧效果爆炸,菲罗米娜不仅搞出了“放屁”,其它的“炮仗”、“气球”、“弹珠”等等效果层出不穷,格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洛则脸黑得如锅底一般。
“呀,成功啦!”菲罗米娜翻过剑刃,如同打棒球一般,狠狠拍在黑色光球上,一声巨响,黑色光球和青色屏障撞在到一起,屏障破裂,洛和格雷同时被震退一步。
“不错,不错,这威力可以的,我还没用全力呢!”菲罗米娜还没收剑就开始自吹自擂。
洛黑着脸道:“七八次成功一次,咱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要急嘛,我是咒术小白,我要慢慢练的,不过还真挺好玩儿呢!”菲罗米娜拍手笑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洛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大家便一起开始演练“北辰风雷阵”的各种基本变化,出乎洛的意料,菲罗米娜居然自学成才,换防、合击、闪避玩转得有模有样,反倒是自己出了几次失误,被她一顿嘲讽,还莫名其妙挨了一脚。三人演练到两点才收工散去,洛基本满意:除了菲罗米娜不靠谱的咒术,其他方面进度都还不错。
周六中午,菲罗米娜参加了狮心国王安德鲁为死神准备的送别宴,与母亲道别后,收拾好情绪,来到学院门口与洛和格雷会合。格雷租了一辆结实的大马车,购买了一张狮心国地图,洛把野营必备物资都放到了车上,万事具备,三人上车,格雷驱动两匹健马,三人踏上了漫漫旅途。
“橡树镇离这儿多远啊?”菲罗米娜问向旁边的洛。
洛摊开地图道:“三百多公里,我和格雷轮着驾车,一天应该能到。”
“倒也不算慢,但要是能飞过去就更好了。”
前面的格雷道:“我们的灵力都还不足以支撑长途飞行啊。”
“嗯,七阶的飞这么远估计也得累得够呛。”菲罗米娜赞同道。
为了抓紧时间,洛和格雷四小时轮班驾车,三人星夜疾驰向橡树镇进发。橡树镇位于狮心国东北部,是个两面环山,一面依水的小镇,多年来名不见经传,只有毛皮制品与橡木制品在国内小有名气。一行人在翌日下午抵达了目的地,洛推了推还在梦乡游弋的菲罗米娜,少女睁开惺忪的睡眼,放眼望去,窗外灿烂的阳光里是一棵棵橘红色的橡子树。
“咱么到了吗?”菲罗米娜欣喜环顾四周。
洛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点头道:“嗯,两点半,和预期的差不多。”
“咱们接下来干什么?”菲罗米娜继续问道。
“我们先吃午餐,再去这儿工会找个向导。”
“你想得可真周到,这次行程已经尽在掌握了吧?”格雷笑道。
“带个向导去山里有把握得多,格雷,你驾车比我多得多,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用不着,一点儿都不累,咱们走。”格雷爽快道。
三人先找了家小酒馆吃了一顿富有乡村特色的披萨大餐,酒足饭饱之后休息了半小时,一起前往工会,橡树镇的工会简陋得不成样子,甫一踏入工会大门,洛环顾四周,只有一个安放了四张桌子的大厅和一个破木板搭成的柜台。没有华丽的大吊灯,没有柔软的地毯,只有斑驳的墙壁和吱呀作响的地板。
“您好。”洛先走到柜台前打了个招呼。
“嗯。”中年人沉迷于手中马经头也不抬地应道。
洛也不以为意道:“我们三个想找个有经验的向导,去这里西南部的山脉找点东西。”
“抱歉,有本事的向导都去大城市了,咱们这儿就只剩几根老骨头了。”中年人还是没抬头,嘴上说着抱歉,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样子。
“既然还有人在这儿当向导,总要拉出来给我们看看吧。”菲罗米娜没好气地说道。
“叮铃,叮铃。”中年人摸出个铃铛摇了两下,不一会儿从工会后台走出几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各个花白胡子,花白头发,有一个拄着拐杖,还有一个手里还抓了几张纸牌。
“他们经验倒是丰富得很呢。”中年人讪笑道。
请这些个老弱病残做向导,怕是要用轿子抬进山里,洛尴尬道:“还是不劳烦各位老先生了。”
中年人挥挥手,几个老头儿开开心心回去打牌了。
“我们千里迢迢到这儿来找东西呢,真得就没一个靠谱的向导吗?”菲洛米娜蹙眉急道。
“倒是还有一个厉害的,靠不靠谱我就不知道了。”中年人抬起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菲洛米娜迫不及待凑到前台道:“那也请出来让我们见见呗。”
“是个离火城来的小子,什么担保都给不出,不能在工会登记,这会儿大概在皮革厂。”中年了喝了口水,继续道:“不过他做过几单黑帮和流氓的生意,后来也没被那些混蛋干掉,肯定是做得不错的。”
三个人商量一番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这个“不靠谱的能人”,问明了皮革厂所在便并肩向小镇郊外走去。
“我好像听过离火城这个地方。”格雷蹙眉道。
“是凤凰帝国东海岸的一个小城,千年前一批来自东方的难民九死一生跨海来到元素大陆,聚居在那里建立了离火城。”洛略一思索,继续道:“两百年前他们趁着凤凰帝国内乱,建立军队,独立山头,形成自治,近几代凤凰王虽然碍于一份协议无法吞下这块肥肉,但也想尽办法制裁并排挤这些东方人。”
“他们不是元素大陆的人吗?”菲罗米娜讶然问道。
“不是,而且他们还保持着赤子之心,千年来未被同化。”洛语气中略带推崇之意。
“那我们就更要会会这个。。。咦,咱们连他名字都没问呢。”
三人离工会已远,只得硬着头皮向皮革厂走去,离目的地一百多米就有一股刺鼻气味传来,菲罗米娜赶紧捂住鼻子,三人一起也加快了脚步,离火城的人毕竟极为稀少,洛只向看门老头打听了一次就得到了少年的名字和所在地点,三人步入工作车间,转了一圈,看到了角落里一位身着单肩武道服少年,正手持一把短刀独自剥一头梅花鹿的皮,菲罗米娜心有不忍,伸手蒙住了眼睛。
“请问你是楼心月吗?”虽然东方名字读得别扭,洛还是彬彬有礼地问道。
“是。”黑眼黑发少年回头望了三人一眼,又继续剥皮。
“我们从亚特兰蒂斯来,想进入橡树镇西南的山脉寻找唤灵花,请问你能做我们的向导吗?”洛把此行目的一五一十说明出来。
“唤灵花拍卖行有,起价四百金币。”少年头也不回地回答。
“我想自己找,这也算我妈给我的考验呢。”菲罗米娜抢先道。
少年轻蔑一笑,仔细检查了一番剥下的鹿皮,摊到了案板上,转身吐出一个数字:“八百。”
洛还待讨价还价,格雷伸手拦在他身前,沉着道:“没问题,但我们只有六天时间。”
“一千二百,付一半定金,进山期间必须全听我的。”少年面不改色,平静道。
“行。”格雷爽快应了下来。
洛与菲罗米娜对视一眼,都以为做了一次冤大头。格雷笑道:“一起来吃个晚饭,我们准备明天就出发。”
少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眼前这个大块头一番,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