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云在县城的住房,以三十九万八仟元卖给一个急于进城照顾孩子上学的乡下人。
卖这套房子他没有赚钱,也没亏钱。买卖双方交割好相关手续,李牧云喊来一辆面包车,拖走了自己的衣被,剩下的东西都送给买主了。李牧云前脚走,买主后脚就搬了进来。在县城,他已经没有立锥之地。从此,他就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了。
李牧云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婆,并不知晓得他如此疯狂的举动,要是知道他把县城唯一的住房给卖了,不知道是会大发雷霆咧?还是一笑置之?李牧云没有多想,他只知道自己亟需现金,亟需树苗。
再没有机会站在自家七楼的阳台眺望远处的烟囱了,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舍,时间长了,那烟囱好像也成了他的朋友!他们是那么的挺拔,那么的坚韧,多像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啊!
提着一大包人民币回到那栋干打垒房子,李牧云的心激动了好一会儿。人,一生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干成一件事,也是天赐良机、天随人愿的喜事。晚上,他炒了几样小菜,一个人自酌自饮。这样的愉快心情在他的生活中已经消失了三十年,今天,让他重新有了豪情满怀的冲动!昂头喝干一杯烈酒,他感觉自己的心胸突然开阔了不少。
小饮几杯的李牧云,吃饭之后又来到他责任山脚处的大堰塘,现在这个堰塘已经是满堰碧波,清澈如玉。皎洁的月光撒落在水面上,月光下的堰塘泛着银光。李牧云脱光了自己的衣裤,赤条条走入水中,月亮在水里随着波纹微微颤动,羞怯的在深水之中躲躲闪闪。天空中的月亮则眨巴着眼睛,悄悄窥视这个并不强壮的失意男子。月光少女并没吝啬自己多情的目光,把柔柔的光亮照射在他挥动的双臂上。
在月光的伴随下,李牧云在堰塘畅快的来回游了几趟,换好衣裤回到自己的干打垒房子。他准备看一会儿书,再写篇日记就睡觉。咚咚的敲门声轻轻的响了几下,李牧云心里一颤,难道是面如满月的兰桂香来拿她的稿件?
打开门一看,只见胡杏儿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站在门口。
是你,杏儿!快进屋,这么晚来,你有事吧?李牧云让胡杏儿进屋后又关上了大门。
叔,我和幺叔在外活动了一个星期,承勇的事仍然没有进展。看来这次他是难逃牢狱之灾了。胡杏儿幽幽的说着,泪珠不由的滚落下来。
李牧云递给她一个干净的毛巾,小声的安慰道,杏儿,别急。现在正在风头上,加上造成这么大的灾害,总要有人承担责任,谁敢表态放了他呢?
叔,他们都说你跟分管的县长关系很好,只有她能救承勇。你就帮他一次吧!我知道现在都兴贿赂,需要钱物打点,我们家也没什么你稀罕的,如果你看得来我这长相身材,今天就给你了。长得白皙干净的胡杏儿边说,边脱下了自己的连衣裙,随着连衣裙从她身上滑落,一个珠圆玉润、芳馨满体的裸体少妇就伫立在李牧云的面前!李牧云一瞥之间惊叹乡村还有如此风姿尽展的少妇。他的心跳暮然加速,顿时面红耳赤,一种对女性的冲动撞击着他的心田!
天外来音。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他的耳旁高喊,你是人还是畜生?是畜生你就扑上去,把她蹂躏在你的身下;是人你就给她穿好衣服,让她回家。李牧云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马上镇定下来,捡起地上的连衣裙,帮她小心的穿到身上。然后,柔和的对烟视媚行的胡杏儿说道,杏儿,你此时的心情我理解,你怕我不真心搭救承勇。现在不管是谁去说情都无济于事,因为他确实触犯了法律。还是那句话,触犯法律不是他的错,只要县森工企业那几台巨大的吞噬木材的机器存在,他不去砍山别人也会去坎山,他不去贩木材还有人去贩。因为,那些消耗木材的森工企业,只要不关闭。砍伐、贩运木材的现象就不会停止。我答应你,李承勇上法院的时候,我去为他辩护,就当是宣传《森林法》。你回去吧,别想多了。
叔,送上门你都不要?难道我很难看?胡杏儿声音哽咽的问道。
杏儿,你不仅是小秦东沟少有的美女,就是放到整个高安,你也毫不逊色!我不能昧了良心。李牧云看见胡杏儿还心有不甘的站在屋里,他只好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出那扇木质大门。
送走胡杏儿,李牧云背着手在房间来回踱步,平复自己心中的燥热。高安真要严格执行《森林法》,该有多少以此为业的木材贩子要送进监狱啊!反过来说,再过几年山上就砍光了,这些贩子也就无用武之地了。到那时,是山的悲哀?还是人的悲哀?
李牧云不敢想下去,他恨自己手头的山太少,不能扭转生态恶化的事实;他恨自己手里钱太少了,不能购买更多的山林;他恨自己手里没权,不能改变这种乱砍乱伐的现状!“算了吧,把现有的三百亩责任山管理好,把新买的一千亩荒山栽上经济林和观赏林,假如有朝一日时来运转,有钱买更多的山,也就对起上苍,对得起自然,对得起良心了!”李牧云心里想着,也就释然了。
第二天,李牧云请了十个留守妇女跟自己上山挖栽树的窝子。他做事一向循规蹈矩、一丝不苟,这一次,更是按照书上的要求,拿着皮尺和长绳把行距、株距计算好,每一个树窝点上石灰。遇到有石头的地方,仅靠锄头和铁锹已经没有办法撬动,李牧云又去找村支书胡云喊来了三个石匠,带来了钢钎、大锤和錾。寂静的山野顿时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男女村民相互开着玩笑。
妹子,等会儿休息的时候,我们去钻林子吧?一位手上青筋突起的大爷对一位屁股浑圆的中年女人说道。
你这个老流氓,小心虎子回来把你那玩意揪下来喂狗。屁股浑圆的女人倒也没怎么生气的回敬道。她说的虎子是她外出打工的丈夫。
我那玩意可是跟我的錾子一样中用,你别后悔哟。
姐妹们,我们把老罗的裤子挎了吧?他说他那玩意跟他錾子一样中用,我们倒要看看你那玩意是不是也能錾石头!屁股浑圆的女人大声的吆喝着。有几个年长的女人附和着,向那罗姓石匠走来,开玩笑的罗大爷,发现情况不妙,灰溜溜的跑远了。
李牧云微笑着,觉得很好玩,这些农村妇女敢说敢做,床上的功夫应该了得吧?正在他充满遐想的时候。那个屁股浑圆的女人冲李牧云嘿嘿一笑的说道,李大哥,你要是敢邀我钻林子,我会乐颠颠的跟着你去咧……听说男人读到一百本书,那玩意钻进女人的身体就会变粗变长,动力强劲?李大哥应该早就读过一百本书了吧?不知这个传说是真是假,我好想弄个明白!
妹子,读书人百无一用,你别听那些传说,都是唬人的。李牧云不适合这样的玩笑话,他早心跳耳热了。但是,这个关于读满一百本书那玩意钻进女人的身体可以变粗边长的传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无可考证。
那些身体健壮的妹子,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看着李牧云的窘态,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玩笑归玩笑,李牧云在山上也没空着,挖好的树窝他割来青草、背来树叶把它们填满,等到秋季栽树的时候,树叶青草腐烂了,就是很好的有机肥,可以加快树木的生长。为了让紫薇尽快的长粗长高,核桃树尽快的挂果,李牧云还与一个大型养鸡场取得联系,要他们送来了大量的鸡屎,堆放在山坡上的发酵池里,并在鸡屎上撒上粪便有机肥发酵剂,促使鸡屎尽快转化成有机肥。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因路途遥远,村民来回去耽搁时间,就在山上吃各自带来的干粮。李牧云提前在一块宽阔的场地烧了一堆火,方便大家热饭热菜。他把自己炖的一只大公鸡也煨在火边,算是给乡亲们加餐。
妹子、大哥,你们辛苦了,我特地炖了一只鸡,你们随便吃。李牧云微笑着说道。
老弟,你鸡子都整来了,要有半斤烧酒多来劲。老罗夹起一块鸡肉遗憾的说道。
你呀,窝子没錾几个,要求倒挺高呢。屁股浑圆的中年女人抢白道。
罗师傅,是我考虑欠周,今天就请你将就一下,明天我提一壶酒来,保证让你们喝好。李牧云歉意的说道。
李大哥,听说你把县城的房子都卖了回来栽树?你这是图啥?难道可以赚大钱?屁股浑圆的中年女人不解的问道。
保护森林,恢复生态,是每一个地球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我栽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发财。这次栽种五百亩紫薇和五百亩核桃主要还是做一些研究工作,找出一条农民不砍伐森林也能致富的途径。我要真发财了,也用来买更多的山林,不会用在个人享乐上。李牧云两眼放光语气平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