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杯子不是你可以碰的,懂吗?”
“咕噜”白芸落吞了一下口水,此时的夏漓太吓人了,感觉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懂……懂了。”下巴的疼痛,让她感觉说话都有些吃力。
“哼!出去!”夏漓很是理智地将她放下,没有将她扔下马车。
白芸落看了他一眼,就默默的撩开车帘走到外面与浊殇坐下。
“主子,走了?”浊殇向马车内问道。
“嗯。”
一路上,浊殇都在安慰白芸落。
“你不用这么难过,其实主子他……”浊殇见白芸落低着头,以为她在伤心。虽然他刚刚在外面,但里面的事情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只是不明白夏漓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么凶,有必要吗?我不就拿了他一个杯子嘛!”白芸落抬起头,忿忿道。
“诶,你告诉我,那杯子是不是特别金贵啊?”白芸落转过头,向浊殇问道,“可是我看它只是一个普通的青花瓷茶杯呀,难不成,那杯子对他有什么重要意义?”
“这个…在下不方便说,您还是去问主子吧。”
白芸落想了想刚才那人的眼神,发了个抖。
“还是算了吧。我就要你告诉我。”
“您就不要为难在下了……”
“你就说嘛就透露一点点。”
“有什么要问的,直接来问我。”
听到这个声音,白芸落立马闭嘴了。太吓人了,一个声音怎么能这么冰冷?白芸落感觉浑身发冷。
发现身旁人突然闭嘴,浊殇偷偷地笑了几声。
虽说是偷笑,但还是被白芸落听到了。白芸落狠狠刮了他一眼。
浊殇却一只手驾马,一只手捂着嘴笑得更欢了。
白芸落:“……”有那么好笑吗?
马车一路安全地行驶到了箫竹宗。
箫竹宗内上午还喜气洋洋的,下午就一片悲凉了,四处挂上了白色的绸带。
箫竹宗大厅内……
白立伟坐在大厅上方,脸上显现出说不出的悲凉。
白芸落愤怒地看着上方的人,那本是父亲与母亲的位置。但是怕被白立伟察觉,白芸落又很快低下头。
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白立伟站起来:“今日,本该是本宗小姐的及笄之日,皆大欢喜。但,不知为何,宗主今日上午仙逝,夫人不能忍受悲痛,也随之而去了,而少宗主也下落不明,小姐也出去寻少宗主了。所以今日,白某就趁大家都在,就说了,箫竹宗,不可一日无管理之人,在少宗主和小姐回来之前,白某就暂管箫竹宗,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白宗主当之无愧。”九酒宗宗主率先站出来说道。
“白宗主当之无愧。”下面一些小宗小族也站出来附和。
“好!那就这么定了!”白立伟高兴地坐下,“大家随意玩。”
父亲母亲才过逝,这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继承宗主之位了!真是无耻!
白芸落愤怒地看着那些站出来附和的人,他们当中有不少受过她父亲恩惠的人。白立伟谋权篡位这事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但如今,这些人,呵,狼心狗肺,她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代价!
此时,白芸落的衣袖下的手早已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之中。
白芸落低下头,这时一张黑色的手帕映入了白芸落的眼帘。
“不要让人看见了,擦掉。”夏漓道。
白芸落接过手帕。
“我有些不舒服,可以出去一下吗?”
“也好,出去透透气。”
得到了夏漓的应允,白芸落出了大厅。
凭着对箫竹宗的了解,白芸落毫不费力地来到了厨房外的假山旁。
白芸落躲在假山后,看着人来人往的厨房,白芸落更捏紧了手中的东西。
“不知白小姐来此处所谓何意?”
“谁?”白芸落一惊,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主人。
“这呢。”这时,一道蓝色的影子从假山不远处的树上跳下,跳到白芸落面前。
白芸落后退了一步,看着来人,道:“你是谁?”
“白小姐不记得了?”
白芸落摇摇头,她真不记得她在何处见过如此妖娆的男人。
这个男子,一双紫色的桃花眼,倒是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哎,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我呢,如今却说不记得我了,真伤心呐。”说着,男子装作心痛的捂住胸口。
“齐风!”白芸落终于想起来了。
齐风:“真不容易啊,白小姐终于想起我了。”
白芸落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认出我的?”他们大概有七年未见了吧,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认出了自己,而自己刚刚却苦想了很久都没想起。
然而,白芸落不知道的是,每次晓雾国与箫竹宗有事相商的时候,齐风都会来箫竹宗,而他又总会偷偷地去看她,不过是白芸落没看见他罢了。
齐风笑笑:“心有灵犀呗。”
白芸落:“……”
“你手上是什么?”齐风突然注意到了白芸落手中握着的东西。
白芸落下意识的将手往身后缩:“没什么。”
“是吗?”齐风一把抓过白芸落的左手腕,拿过白芸落手中的东西,却看到了之前指甲陷入的地方还有些伤痕。
“你手怎么回事?”
白芸落反抗了几下,见反抗无效,便道:“关你什么事?”
“把那只手给我。”说着,齐风的左手就抓向白芸落的右手。
白芸落向后退了两步,顺势抽出了自己的左手,并将两只手藏到了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你再退那些丫鬟就看的到你了哦。”说着,齐风又去爪白芸落的右手。
听了齐风的话,白芸落倒也没在退了。
齐风皱着眉看着白芸落的右手,道:“跟我来。”
“不去。”白芸落抽出手。
“怎么,你还想用你这包毒药毒死他吗?”齐风似笑非笑地把玩着刚刚从白芸落手中抢来的毒药。
“那又如何?”
“你是笨蛋吗?白立伟岂是你这么一包毒药就能毒死的,他再怎么不济,也是出自于天下第一药宗啊!”
“我……”
“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仇恨,需要冷静,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一想到父亲母亲都死在他剑下我就无法冷静!”白芸落很是激动。
“谁?”一个丫鬟听到了动静。
齐风立即捂住白芸落的嘴。
丫鬟走到假山后,却发现这里饼没人。
“难道是我听错了?”
丫鬟走后,白芸落才出声:“放我下去!”
此时的白芸落和齐风正站在之前齐风站的树上。
齐风:“你……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上点药。”
白芸落:“好吧。”
齐风与白芸落来到箫竹宗为齐风准备的客房。
齐风打了一盆清水让白芸落清洗一下伤口,并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拿出金疮药和绑带。
白芸落想要接过金创药和绑带,却被齐风躲过了。
白芸落:“给我,我自己会包扎。”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把手给我。”说着齐风又去拿白芸落的手。白芸落自知躲不过,倒也没反抗。
白芸落:“你什么意思?好歹我父亲是箫竹宗宗主,我会连这个都不会?”
齐风:“那你之前怎么不包扎?”
“我……我那不是记着给白立伟下毒药吗?”
“你还说得理直气壮啊!”
“啊!痛,你轻点。”
“你还知道痛啊?”话虽这么说,齐风却也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好了。”齐风站了起来。
“谢了,那我走了。”白芸落看了看齐风包扎的手,也站了起来。
“不行!你要去哪?”齐风拦住了她。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白芸落拍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手。
“跟我走,我可以帮你报仇。”
“不用了,谢谢。”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个外人来帮忙。”白芸落说得很冷淡。
“你什么意思?”
“表面上的意思。”
“你不跟我走,那我跟你走吧。”齐风死皮赖脸道。他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打击到的。
“你可知,你是晓雾国太子,你走了,齐叔叔不得气死啊?”白芸落已经能想象齐仁那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不是还有我皇妹嘛?”齐风还不死心。
“随你便,到时齐叔叔生气了我可不管。”
突然想到自家父皇生气的样子,齐风瞬间就怂了。
“那我过几天来千流国找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千流国?”
“站在千流国太子旁边,不在千流国还能在哪?”
“原来你一早就认出我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对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夏漓是怎么认识的,但听我一句劝,不要和他接触得太多,此人比我还阴险狡猾。所以……”齐风故作高深地停了一下。
“所以什么?”
“所以,你还是跟我走吧。”
“欠揍是吧?多谢你的提醒,我走了。”说完,白芸落打开房门就离开了。
这次齐风并未阻拦,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大厅内……
夏漓:“你去哪了?我让浊殇去找你了。”
白芸落半开玩笑:“出去随便走了走。怎么了?担心我了?这才多大会儿没见啊,就担心我了?”
夏漓:“……”这人怎么老不正经?这像才死了父母的人吗?其实夏漓不知道,白芸落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内心再痛苦,但她从来不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表现出来。很明显,夏漓在白芸落眼中就只是一个合作伙伴而已。
白芸落见夏漓不说话,笑笑:“出什么事了?”让浊殇去找她,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白立伟说你不在,而今年紫宸书院招生的日子也近了,他就想着将你的免考名额让给你堂妹白月菏。”
白芸落冷哼一声:“他这打算倒好。”
夏漓:“你打算怎么办?”
白芸落:“怎么办?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冲出去说我就说白芸落,我父亲母亲是被他杀死的吧?那绝对会被人当做疯子打死的。”
夏漓:“那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我定要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付出代价!我要去紫宸书院。”
“我可以弄到一个免考名额。”
“不用了,那太招摇了。”用免考名额进紫宸书院必定会受到很大关注,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那好吧。”
七日后,戌时,箫竹宗的墓地……
一蓝一黑两道身影缓缓向墓地走去。黑夜中,若是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到那道黑色的身影。
“露白,你就在此处吧。我想单独陪会儿我父亲和母亲。”白芸落从露白手中接过放着水果和酒肉的篮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