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一会儿纸人、划水一大段时间，进度慢慢悠悠。
三天之后，鹤仪社两侧的墙上挂着20来个平面纸人，作为普通商品的样板以供客人选择，立体的纸人也有最初那一批作为模板，顾客满意之后可以批量定制。
囤在店里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水鸭关上店门，打算出去买些食材回来。
中央大街不存在菜市场之类的建筑，水鸭前些天和杂货店打听到几条街的距离外有个菜肉摊位的聚集地，可以去那儿采买食材。
“然后还得回颜府一趟，把换洗的衣服带过来。”
水鸭这些天呆在店铺里就穿着同一套衣服，脏了直接洗掉，用天地灵气烘干，卫生方面没什么问题，只是感觉怪怪的。
把买好的食物储存进厨房的地窖，水鸭听闻店外头有响动，紧接着是一声惨叫。
事情可想而知，肯定有人发现新店开张，结果被店里的纸人吓到了。
“客人没事吧？抱歉，小店是做什么的一目了然，就是视觉冲击力强了一些。”
水鸭从厨房跑到外厅，两位仆从模样的客人手里拎着采买物件的篮子，扶着桌面险些摔倒，见到有态度和蔼的店主出来，客人这才稍稍缓过一口气。
“吓死我啦，从来没想到会在这附近看到纸人店，确实吓了一大跳。”
另一位普通模样的客人是名女子，小脸煞白，还说不出话来。
水鸭流出好意思的笑容，“两位住在附近吧？”
“对，我们是腾云阁的侍者，今天处理完事务路过，发现有一家新开的店，所以来看看。”
腾云阁…
水鸭之前在附近了解地形的时候确实见到这么一间店。
和附近的高端风月场所一样，外形古朴大气，似乎里头还有着深深的庭院，听名字不像是烟花之地，却又想不出来是干什么的。
“哦，我初来乍到开店，还不太了解附近的情况，敢问腾云阁是…”
“我们腾云阁卖一些寻常店里没有的奴隶，比如说高星术师、落魄的国家公主、精灵，有些奴隶的质量甚至直逼拍卖行压箱底的货。”
水鸭了然于心，腾云阁其实是奴隶市场的超级升级版，“这名字取得典雅讲究，真是佩服。”
“还好，还好，阁下的鹤仪社之名也是不俗。”
不愧是服务于上流社会的侍者，谈吐和气质远胜平民。
相互寒暄了一阵，水鸭请对方多多做宣传，不求鹤仪社生意的如何兴旺，只求不要有人再被吓到就好。
侍者露出纠结的表情，“小哥，我看你跟我们其实差不多，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劝你还是别把鹤仪社的名号传出去为好…”
这里离中央大街有一段距离，步行几百米就能到上流贵族才能消费的风月场所。
能在东笋国王城经营烟花之地，背后势力肯定不简单，要是让那些场所的经营者知道，居然附近有人敢开纸人店，心里肯定难受的紧，来饮酒寻欢的客人知道了更糟糕。
水鸭连连点头，“说的很有道理，干脆别做任何宣传了，不过，时间一久，鹤仪社的名头会渐渐传开。”
这种传播不是因为纸人的质量和工艺，纯粹是因为不该出现纸人店的地方出现了纸人店，周围的经营者肯定会放在心上。
“所以，小哥，我奉劝你一句，感觉改行干别的吧，不要等迟了引火上身。”
“可是我就这一门手艺，也只有这一处店面呀。”
“那可…真是帮不了你了。”
水鸭拱手表示感谢，果然是朴素的劳动人民，萍水相逢还这么费心费力。
“不用担心，就说附近的大店家知道有鹤仪社，他们能怎么样？派人来把我的店烧了吗？”
烧纸人说明家中有白事，越是家大业大的主子越是在乎风水玄学，万万不敢跑纸人店里打砸抢烧。
“听上去确实无可奈何，但能在王城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主子总有办法，小哥，你可得小心点。”
“谢谢。”
一天下来，有两三批人被鹤仪社店内的场景惊到，这地方确实没什么客流量，但是偶尔还是有人走动的，这些走动的人足以将鹤仪社的名头扩散出去。
水鸭不以为然，关上店门离开，回到颜府去取换洗的衣服，顺便抱了一床闲置的草席。
离开分族成员居住地的时候，豪华的马车停在远处过道上，颜琪姿态高傲地走下马车，和车上的颜洪挥手道别，周围的其他分族成员目睹着，无不羡慕。
相比之下，水鸭拎着两袋衣服，腋窝底下夹着卷草席，显得极为滑稽。
颜琪心中笃定自己的选择正确，“颜酥，你怎么看上去如此落魄，就像是卷铺盖走人一样？”
水鸭还来不及回答，颜洪插话进来，“如果他肯卷铺盖走人，还颜府一片清静，我倒是愿意给他一笔钱，让这家伙滚得远远的。”
“嗯，很可惜，不行。”
水鸭一脸的云淡风轻，颜洪这些宗家子弟瞧不起的人多了，一个颜酥离开，他们还会另外找寻目标，贬低他人来提升自身的优越感。
况且就这样彻底搬出颜府，颜柳不得担心死，起码得等到店铺有点起色再说。
颜洪直到最近颜酥的说话方式变得有些奇怪，直接和他怼的话怼不到点子上，于是将话题转移到经营的店铺上。
“最近生意做的怎么样呀？”
“来了三四波客人，全被吓跑了。”
颜洪发出夸张的笑声，“这可真是大新闻，我得说给兄弟姐妹们听听。”
颜琪摇头表示无趣，“颜酥你真是太让人失望，在你身上看不到半点上进。”
“没办法呀，你所谓的上进是找个宗族成员跪舔，这种上进心我肯定不能有。”
颜琪眼睛一瞪，“你！”
颜洪抢先一步拦在颜琪身前，“小子，最近没有挨打，是不是又觉得骨头痒了？”
水鸭懒得搭理，“没空陪你们这群小孩子瞎胡闹，我还得回去开店呢。”
颜琪怒目圆睁，水鸭之前说的一番真话戳破了她粉饰的上进，让她那本就卑微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掏出鞭子就要击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