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能痊愈？”何遇问
“护神丹要回来就痊愈了啊。”白玉笑看着何遇，见他认真，便收了笑容，从袖中掏药出来道，“这药你先吃着，这几日莫再强行调息了，待三日后你的丹药出炉，再调养不迟。”
“嗯。”何遇应着，正要去接，忽见白玉忙收回去的手有些轻颤，心下疑惑，抬眸看向他的脸，只见他神色也有些异常。
“你怎么了？”何遇问
“什么怎么了？”白玉反问。
四目相对，白玉看着何遇，只见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那双仿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正审视着自己……
又是这个眼神，白玉最怕的就是他这个眼神，可偏偏每次只要有事瞒着他，他就会用这个眼神紧盯着他。
白玉有些慌了，错开他的目光道，“累……累的啊！这几日不眠不休的高强度炼丹，手都要废了。”
“是吗？”何遇收回了审视的眼神，看了眼案几上的药，又看向白玉，“辛苦了。”
白玉见他这么客气，笑道，“知道就好。待你好了，要记得加倍还我。”
何遇笑道，“我尽力。”
“急匆匆跑这一趟，我回去看药了。”白玉说着起身，又吩咐道，“你好好休息，别再妄动仙力了。”
“我知道了。”
目送白玉出门，何遇暗忖他近日的行为举止，向萧鸣道，“把他殿内的女仙婳婳叫过来，别让他知道。”
“是。”
这婳婳本是千机山上的一棵药草，是白玉五万岁时在千机山山顶采回来的，本想把她扔进丹炉炼药备用，不想她已通了灵性，且修成了个女体。
白玉又是可惜又是不甘，便将她留在身边，亲自教她医术，来弥补他那颗痛失神草的心。
此时，婳婳正在药房守着白玉吩咐她练的丹药，见萧鸣进来，两人相视着微微点头，以表面见之礼。
萧鸣道，“公子有事吩咐，请仙子去一趟绛紫殿。”
公子……？
婳婳看着萧鸣，想自己与他们素无交集，此时找她，必是因为白玉了。
萧鸣见她有些犹豫，道，“不会耽误仙子太长时间。”
“是。”婳婳答应着，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见过公子！”
见她进来，何遇道，“白玉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婳婳行了一礼，摇头道，“并无异动。”
“并无异动？”
何遇看着婳婳，见她回答的这样干脆，且毫无半点犹疑之色，笑道，“你怎么不问我何出此言？”
……婳婳全身一震。
是啊，此话来的如此蹊跷，她该先怀疑此话来由才对，此刻如此回答，便如做贼心虚，急忙否认一般了。
抬头看向何遇，知此事瞒不了他，但要她违背白玉的命令也是万万不能的，只道，“请公子饶恕，我不能说。”
“他受伤了？”何遇问
婳婳看了他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不说话。
何遇道，“我今日见他双手有些发颤，他说是炼丹太累，所以手抖。可我了解他，就是让他不眠不休，练上七七四十九天，他也绝不会累得这样，所以，他是怎么受的伤？”
……婳婳蹙眉，有些欲言又止，慢慢的，头更低了。
何遇也不勉强，继续道，“我知道，他不让你说。可你要知道，他若出了事，便有你的一份在里面，你此刻告诉了我，我能帮他。”
“……”
婳婳紧抓着衣袖，犹豫了好一会，头慢慢抬了起来。
何遇见她有了动摇，道，“他在修炼双翼？”
婳婳猛的看向他，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猜中。
何遇看她的神情，从她的神情中，他知道自己猜对了。携了案几上的药道，“这是他为他自己配制的丹药？”
“是。”
婳婳见他自己猜了出来，便索性全说出来，“上神自云游回来，便开始想着各种生出双翼的法子，从开始的炼丹吃药、用仙法修复，到后来，自己跳进丹炉中，同草药一起受炉火焚烧。”
“他……可有成功？”何遇愣了一愣，有些不忍开口
婳婳摇头，“除了一身的伤，别的什么也没有。”
“这药，是否只有这一瓶了？”何遇看向手中的药
婳婳道，“这阵子都在准备公子的丹药。这药是之前炼制的，只剩公子手中这一瓶，不过前几日，上神已经吩咐我继续炼制，后日便能出来一批了。”
“……”
何遇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回去吧，别告诉他你来过。”
“是。”
何遇看着婳婳出门的背影，想着她的话，有些坐不住了。
起身走了走，想起这三千年，白玉一直在尝试着各种生出双翼的办法，而他却毫无察觉，他便自责难当。
“太不像话了……”
何遇呢喃着，萧鸣看向他，道，“白玉上神…是何族系？”
“朱雀……”何遇说着，又道，“此事先不要让他知道。”
“明白。”
何遇踱步回了卧房，忽想起初见白玉之时。
那时的白玉不爱说话，一身戾气，每日拼了命的修炼。
怀云仙人说他心上有伤，何遇便总去找他玩，哪怕他不理他、他也总缠着他和他说话，和他喝酒，慢慢熟识。
两人一起修炼，那时的何遇打不过他，总被他打得满地滚，慢慢的，白玉便不下那么重的手了，总有意让着他。
后来，何遇跟着何忆柏、叶初菱上了战场，白玉便闷头学医起来。
而何遇从战场上回来，除了那一身的伤，性情也变了许多，更加勤奋修习了。
这几万年过去，何遇的仙术早已超赶白玉，而白玉的医术，也早已六界闻名。
何遇驻足在剑架前，看着白玉赠他的玄冰剑深思吟味?，一番苦涩自胸口漫开，双眸不觉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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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的药炉设在他卧房里面的暗室里，一般不让外仙进去。
何遇进去时，白玉正俯身在案几上，室内很静，只闻得炉内猛火焚烧时的“吱吱”声，还有走近白玉时、从他口中传出的细微呻吟。
“……怎么还没好。”何遇道
白玉吓了一跳，见是何遇过来了，忙笑道，“哪有那么快，说好了三日后送过去，这才刚过了一日，你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