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太上长老中收了个记名弟子,所说的也是古老异域的梵文,太上长老们只懂个大概,说他是怀中孩子的护道者……”
见几人目光微滞,满是愕然,大祭师轻笑托起旁边的水轻轻抿了一口,神色异样,当初经历这些的自己又何尝不也是被颠覆。
“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他的记名弟子后,留下四样东西。”
“哪四件东西?”
听那名强者还留下过东西,叶澜呼吸急促,或许跟自己的身世有关,虽然以前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但大祭师一番话,让他清楚,此事或许另有隐情,着急的问道。
族长沉吟,细眯目光死死盯着大祭师打量,好像记起了些什么,只有叶明仍是满脸震惊不可置信,这太上长老都能收为记名弟子,太颠覆了吧。
“两魂一铁一阵法。”
“一条古夔龙魂,一棵建木魂,一块天外玄铁,和一座传送阵法。”
“天外玄铁在你哪!”
大祭师声音颤栗,目光柔和地望向叶澜。记得当时那个男人所承诺的天堑族摆脱束缚的契机在他怀中幼儿身上,也就是现在的叶澜。
他呕心沥血布局十五年今朝只看能否实现。
“是这个吗?”
愣了愣神,叶澜恍然,急忙从手上储物戒中拿出一副面具,父亲曾以天外玄铁为自己打造的面具:恶鬼獠牙。
没想到自己这灵器竟是以那人留下的天外玄铁打造,但好像除了遮掩自身气息,未见过有何实际效果。
“滴血认主了吧?”
伸手颤颤巍巍拿过面具,大祭师神色复杂,泛白异瞳呆滞住喃喃道。
虽然形态变了,但熟悉感传来是那块玄铁没错!
“嗯!”叶澜点头。
说完大祭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不知名的金属,放于面具旁侧轻声喃喃道:“现在它虽只是凡阶灵器,但还会成长,灵阶,地阶,天阶……谁也说不准。”
不一会面具动了,志面微微抖动,一侧金属像是受到牵引般悬于面具上方,一股奇异之力相连,一阵剧烈抖动后金属化为湮粉掉落下来。
面具也重归平静,其上的暗纹流动,品阶竟然有所提升。
“这……!”
三人目瞪口呆神色骤变,见了鬼了一样,普通兵器之上称为灵器,划分为凡阶,灵阶,地阶,天阶……,皆由炼器师以特殊金属打造,按照炼器师等级炼制出的灵器的品阶全是固定的,可这面具竟可吞噬异金属进阶,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那夔龙魂……!”族长从震撼中回复过来,目光炽热,紧紧盯着大祭师,手心紧紧捏了一把汗紧迫想要得到一个答复,毕竟,大祭师的神魂可是……
“给了他的记名弟子……,开。”
大祭师默默点头,苦涩的笑了笑,低喝一声,额头灵台神藏显现,一条金鳞八爪夔龙魂咆哮而出,托着有些虚浮的魂体,显然元气大伤,灯笼般的双眸恨恨盯着大祭师。
轻咳一声大祭师便将险些暴走的夔龙魂收入神藏。
“天堑族第四十九代族长叶江篱叩见太上长老。”
“天堑族天堑营统领叶明叩见太上长老。”
“天堑族狱堂弟子叶澜拜见太上长老。”
族长和叶明神色惶恐立即恭敬朝大祭师叩去,叶澜也是大吃一惊,直立起身子作揖,若是再想不到,就真的是傻子了,大祭师竟是族内太上长老。
今天所讲事让族长三人脑容量有些不足,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起身,老朽天堑族第五太上长老叶元祯”
大祭师摆摆手哂笑道,三人却依旧正襟危座,居然能见到常年沉眠于寒冰塔下的太上长老,一时搞的气氛有些严肃。
“都长这么大了,当时将你托于叶尘时,还只是这么小,不哭也不闹,可爱的紧呀!”
大祭师盯着叶澜用手比划着,一脸的和蔼,陷入深深追忆之中。
床上叶澜神色微动,仔细倾听。
“可不是说……”
“说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寿元将尽,苟延残喘在寒冰塔下……”。
族长打破沉寂,作揖咽语望向大祭师,大祭师神色淡漠,抚着干涩胡须,枯瘦的面容有些苦涩回道。
“不敢……”
“我现在身份是大祭师,无须拘谨。”
“是!”
见族长如此拘束,大祭师笑了笑。
旁边叶明二人汗颜,能不拘谨吗,天堑族巨擎太上长老竟是朝夕可见的大祭师,即便神藏境寿元再长可若无法成就涅境,终归只是等死,因此六大太上长老终年沉寂于塔下,除非有灭族之祸,一般不喑世事。
相传沉眠于寒冰塔下的几位太上长老,有人早已跨出神藏境,无限于半步涅境,只差一个涅劫契机,便可凭多年所积底蕴登足涅境。
“当时我早至神藏巅峰寿元无几,所凝练的神魂本是一条金冥磷蛟,师尊祭出一条七爪夔龙以无上造化法,让我的神魂噬龙,化蛟为龙成为八爪夔龙魂,才可让我可以多苟延残喘几十年!”
大祭师惊叹,异瞳中微光闪烁,双手摩娑着追忆道。
七爪夔龙之魂是硬生生从神藏甚至涅境强者神魂中剥离的,要知道神魂是神藏境强者从自身流淌的远古血脉中激发凝练而出的,人死魂灭,可师尊却将别人的神魂抽离,人死魂未灭,其手段便足以滔天。
况且在血脉完全压制金冥磷蟒的情况下,竟被金冥磷蟒所吞噬,其余几位太上长老也未曾见过如此手段,敬重的同时颇为忌惮!
而这些,在师尊眼里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族长神色急促,不解问道:“那他有此等能力,为何不助我族脱离这血色牢笼?”
“因果太大,牵连甚广,出去也会被灵皇域那样的势力所蚕食。”
大祭师当年也曾问过师尊,当时他只是揺摇头,指明天堑族脱困的契机,在叶澜身上。
师尊走的匆忙,连名字都未曾留下,教会了大祭师异域的梵文,嘱咐一番留下这四件东西便从容不迫的走了。
听完族长他们已经有些麻木了,牵动着僵硬的嘴角,叶澜的护道者,太上长老的师尊也太强悍了吧。
“那其它几件呢?”
叶澜从震撼中缓缓清醒,情绪激动,虽然了解了很多,可关于了解自己的身世却没任何实质帮助。
“哪儿!”
大祭师侧目伸手指向窗外。
天外已是微微亮,一条银色瀑布自峰顶湍流而下,在月光的辉映下,银色匹练如银河倒挂,幽光闪烁其间,伴着万马奔腾般的隆隆声,壮观瑰丽,煞如图卷。
一侧的祖树粗壮虬龙般的根脉一部分蔓延到瀑布断壁之上汲取水分,枝杈上树叶簌簌作响,声音很小,诡异的是却未被瀑布所落下的轰鸣声淹没,反而直入人心,沁人心脾,涤尽烦忧。
“建木之魂?”
族长试探性问道,神色间有些尴尬,自己身为一族之长,竟对这些一无所知。
“嗯,也不必介怀,当年之事连上任族长也只是略知一二,是师尊要求我等长老保密的。”
大祭师解释完,颤抖的双手指向祖树直入穹顶的冠首,神色复杂,竟有些泪眼婆娑,缓声道:“这是通往域外的传送阵!”
“啊!”
三人如遭雷亟,异口同声惊呼道。
“大祭师,祖树上方真有传送阵可通往域外,是……真的吗?”
族长神色巨震,脑袋轰鸣,当即反应过来,紧紧抓住大祭师的手颤颤说道。
如果真有此等大阵,天堑族必定势起,太上长老们若成就涅境,面对灵皇域也不会任其蚕食了。
大祭师迟疑道:“有,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是师尊留给叶澜的,师尊曾言,叶澜非天堑之人,哪怕沾染上天堑的因果,凭他留下的东西可无恙去往域外,而天堑血脉却是无法出去的。”
大祭师颓然,紧握双拳,斑白的脸色很是凄迷,但眼中望过叶澜时闪过一些希望。
一连串的变故使族长和叶明心境差点有些不稳,本来以为希望真的将至,天堑族终于不用饱受压迫了,闻言族长低头沉思,叶明更是瘫座在了床边。
叶澜缓缓拍了拍身侧叶明的肩膀,稚嫩的脸上一片认真,脸色潮红,一字一句铿锵道:“我叶澜虽无天堑血脉,但终生为天堑族人,亘古难湮!”
毕竟这养他育他的天堑族终将是他一生的羁绊,而也是他必将如先辈般世代誓死守护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