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郑莞还没等汀秋请安就早早起床梳妆。汀秋到了该请安的时辰一进门,只看到盛装的郑莞坐在贵妃榻上小憩。郑莞听到动静,睁开双眼,见是汀秋也并不动弹,只死死盯着她。汀秋知道自己犯了错,把门关上后就“扑通”一声跪下,爬到郑莞身边,满脸流泪道:“娘娘怪罪奴婢吧……奴婢只是不想让娘娘再被贺将军牵连。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娘娘是该放下了。”
“啪”一声,一个狠厉的巴掌拍在汀秋的脸上。“混账!这样的事,你也能瞒本宫!昨个儿的事,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都怪奴婢……是奴婢的错,才让娘娘蒙羞。汀秋求娘娘责罚。”郑莞冷哼一声,道:“看清楚了,可明白了?本宫告诉你,本宫虽然现在是荣贵妃,却不会给皇帝生下一儿半女。本宫也会颜老色衰,迟早会失宠,到那个时候,本宫会被皇后害得渣都不剩!至于郑家,旧国官僚,迟早会被封抄。与其等待,本宫不如赌上一把。本宫赌,贺将军会赢。”
“娘娘!娘娘想清楚,切莫为了旧时的情分而冲昏头脑。如今贺将军是叛贼,若是我们赌输了,那是株连九族啊娘娘!”
郑莞失了神,喃喃道:“本宫不信……皇帝是蛮族,家族人少,本就只是依靠一支铁军出山。而我朝百姓大多都是旧国臣民。可惜啊,皇帝怎么就不懂得收买人心的重要性呢?如今举国上下民族歧视成风,民不聊生。本宫就赌暴君的江山难以长久。如今本宫陷于众矢之的,不便传信。你去传信与淑妃,让她联系兄长。有郑家和本宫的里应,贺将军怎么会不赢呢?”
汀秋道了声是,便离开了。
淑妃,一个舞女出身的绝色美人,无背景无家族,全靠美色得皇上恩宠。可谁又知道,她其实是郑家庶女,明里与郑莞针锋相对,暗里却情谊深重、相互扶持。
郑家全权依仗郑莞,对于她的话,也是十分信任。不久,郑一峰上奏,愿出使战场,慰问大军。皇帝喜欢郑莞,对于郑家的要求也是百依百顺,何况是慰问大军这样的事。郑家因着郑莞的关系,权高位重,一时无人敢得罪。很快,郑一峰就和贺启明有了联系。
郊外,一身白衣的公子站在高处,那白色长袍迎着风吹起,让男子显得格外倜傥。“好久不见啊,贺将军。”白衣男子听到有人轻唤,回过身来,却只定定的瞧着后来者,并不出言回应。
这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郑家当家郑一峰。郑一峰瞧着贺启明不知礼数的样子,却也不恼:“贺将军好久不见,怎的这样神色?将军是在怨恨郑家,还是怨恨莞儿。”
贺启明回过神,朝着郑一峰微微一笑,他知道现在不能轻易与郑家翻脸,他向郑一峰双手作揖,道:“贺某知道,当年暴君杀戮无数,郑家能够存活已实属不易。如今郑家大义凛然,敢抛荣华富贵于不顾、弃暗投明,贺某甚是佩服,在此贺某多谢郑兄的鼎力相助。”
郑一峰摇摇头,道:“贺将军深明大义,郑某感激不尽。莞儿的事,是郑家对不起你,与她无关。郑家向来以‘书香门第’自居,做不到与贺将军一同冲锋陷阵,实在是件憾事。但莞儿托郑某送贺将军一件大礼,贺将军看了一定欣喜。”
贺启明挑挑眉,眼神随着郑一峰的举动越来越明亮。郑一峰拿的不是别物,正是东国地形草图。郑一峰知道贺启明有了兴趣,又道:“贺将军,远不止于此,从今以后,郑家对贺将军知无不言。”
贺启明邪魅一笑,道:“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