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鄢陵听了杜玉莞这一席话,心中虽怒了几分,却还是沉得住气:“杜小姐已与鄢袆定了亲事,以后便是我上官家的人,今日若是杜小姐给上官几分薄面,日后上官必定感念您的恩德。”
杜玉莞听这么一言不由笑出了声,那笑声乍听娇媚无比却实则刺耳。杜玉莞笑够了,将手搁置在桌上托起腮,悄悄给门口的兰蕊递去一个眼色,又用慵懒的声音回话道:“大公子……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堂堂杜家唯一的嫡女,为什么会愿意嫁给你们上官家,大公子不明白吗?欣儿是与我自小在一块的,如今她不过是和你相好而已,我便如此动怒……其实,通房丫头在咱们大户人家里也常见的事。”说到这里,杜玉莞忽的正色起来:“可我杜玉莞,决不允许。”
上官鄢陵这么一听,又不好回嘴,一时间嗫嚅起来:“杜小姐如此言……可是您已经与鄢袆……我实在不想……”上官鄢陵很快反应过来,瞬间就花言巧语道:“莫怪我如此称你莞儿。莞儿,我便是与你一样,自那初见,我已经把莞儿放在心尖上。若不是欣儿自小与你长大,脾性与你相似个七七八八,我怎会多看她一眼?千万莫要将她许配给那薛家,那浪徒怎能玷污你我之间的情谊?”
杜玉莞轻轻“呵”了声:“欣儿,你可听到了?也罢,如今为了我与大公子的情分,我便放你一马罢。”上官鄢陵这么一听,急急回过头去,见是不着新装的欣儿,顿时慌了神。杜玉莞露出得意的神色:“大公子莫要慌张。嫁与薛公子的'欣儿’有三,那是心儿、馨儿、芯儿,偏偏就不是我们欣儿。”兰溪配合道:“小姐让你来做苦役,你在这儿站着乘什么凉?还不快下去。”欣儿红着眼低下头,快速小跑了出去。上官鄢陵左手下意识死死握紧,拼命让自己忍住不去追欣儿。
杜玉莞假意苦笑道:“瞧瞧你,说什么情意深重。我折磨欣儿是因为你,我放了欣儿又何尝不是因为你?”上官鄢陵自知掩饰不住,只能道“多谢”,便匆匆跑出去。杜玉莞也跟着冲到院子里,大喊道:“你就因为那个贱婢,就是那个贱婢!”
一院子的皇家贵族被喊得愣神,看向上官鄢陵。上官鄢陵容貌一等一,不知多少皇家贵女也对他芳心相许。若是他喜欢的是敢作敢为、出身高贵的杜玉莞,那些千金也觉得理所应当。可如今他竟喜欢一个出身卑贱的奴婢,这样的反差不由让那些千金心生反感和厌恶。
可是当时的上官鄢陵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大步迈向欣儿,将她横抱起来,就离开了薛府。众人见了,纷纷安慰杜玉莞,薛文也不忍道:“瞧你,偏不把那贱婢许给我,给了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一言赢得大家哈哈大笑。
杜玉莞反给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我哪里就难过了。上官鄢陵的人品我早就摸透了,他娘就是个舞女的出身,果然到他这也还是个不入流的。哪里比得上上官二郎。二郎的容貌更是绝佳,身段气质更是让上官鄢陵望尘莫及,这好的出身果然是不同的。今个儿一闹,不过出一口恶气罢了。罢罢罢,就当我昔日瞎了眼,怎会看上个这样的货色,丢了我杜家的脸面,该骂该骂。”周围的人都是出身高贵的,向来看不上出身低微的人,听了杜玉莞这一言,更是向着杜玉莞。
薛文道:“原来你与上官二公子的婚事不假?”杜玉莞正色道:“自然不假,我对二郎十个真心,只是想着还要见那上官鄢陵,我实在是心中不舒坦。你好好的纳妾罢,不提此事,不提此事,望众人莫要再提此事,实在损我杜家颜面。”虽还有人觉得杜玉莞是被上官鄢陵折了面子才故意这样一言,可既然杜玉莞这样说了,便也不愿多言。众人都又回到席上,与薛文打闹起来。
天色不晚了杜玉莞这才回到杜府,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杜玉莞深深的叹了口气,出师不利啊。本想挑拨上官鄢陵和欣儿的关系,上官鄢陵这样不顾一切,只怕是此一举成了俩人感情催化剂,怎么感觉自己就像个恶毒反派啊?又丢了杜家的脸面,只怕是也惹怒了上官鄢袆。只是今天一事,让上官鄢陵失去不少皇家贵族的好感,这样一来,他翻盘的机会也很少很少。上官鄢陵啊,我们慢慢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