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一下,过去抱住木冉初的腰肢,纵身一跃。
混着风声木冉初听到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我不会做你弟弟。”
门口停着一辆车,楚沛筠坐在驾驶座,木冉初上了副驾驶,此时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忽然前面又窜出来数十个黑衣人影,木冉初眼疾手快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开枪,两人应声倒地,男人厉声道,“坐好,我们冲过去。”
楚沛筠发动车子,油门踩到底疾驰过去,黑衣人纷纷向两旁躲开,紧接着子弹接踵而来,车子如箭上的弦驶进黑夜。
直至出了市区,木冉初才松了口气,转头发现楚沛筠脸色苍白,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了?”
楚沛筠声音很轻地说了两个字,“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刚才那群人是不是打中你了,现在已经安全了,停车!”木冉初的声音肉眼可见地急促。
扰乱拍卖会这事跟楚沛筠压根就没关系,要是他因为这事受伤……她不想欠他的。
楚沛筠缓缓刹住车,停稳后突然一头栽在方向盘上,发出一道刺耳的鸣笛声。
木冉初暗道不好,快速下车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室的门,很快便有血迹断断续续地滴落到地上,楚沛筠的左手垂着,露出的一小节白衬衫已经被染成红色。
“楚沛筠,你醒醒,别睡啊。”木冉初连声音透着惊慌。
木冉初把楚沛筠小心地从驾驶室拖出来,男人还有意识并没有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木冉初打开后车座的门,扶着男人进去,从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料绑在男人受伤的手臂止血,伤口已经流了将近二十分钟的血,他现在需要马上接受治疗,不然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木冉初快速钻进驾驶室,距离酒庄还有半小时的车程且酒庄里没有医疗条件,驱车回返市区最快只要十分钟,哪怕暗地里还有未知的危险她也别无选择。
果不其然,木冉初开了不到五分钟便迎面冲过来一辆面包车,木冉初急于躲闪一转方向盘迎头撞上了路灯。
巨大的冲击把后座受伤的人从座椅上滚下来,发出一声闷吭。
面包车上下来五六个膘肥体壮的肌肉男,中间一个略显瘦弱的男人似乎是这群人的领头,他脸上挂着几道难看的疤痕,沾满胡茬的嘴上叼着烟,单眼皮猥琐地眯着,向前摆了摆手。
四个手拿铁棍的油腻肌肉男应声走过去,一句话不说直接朝风挡玻璃砸,木冉初躲闪不急,右手和右脸被四溅的玻璃碎片划出一道血印,玻璃右边空了一大块,四分五裂地挂在车框上,摇摇欲坠。
木冉初回头看后面的人,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去,幸好玻璃没砸到后面。
那几个人抡起家伙还想连其他的玻璃一起砸了。
木冉初关上车门把车内反锁,瞋目切齿道:“住手,你们想要什么?”
动手的几个人纷纷看向倚在面包车上抽烟的伤疤男人。
伤疤男人没说话根本不把木冉初放在眼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给木冉初耽搁,她几乎是瞬间出手,离她最近的小混混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断了下巴嗷嗷倒在地上。
木冉初单手拎着被她一拳打倒在地的小混混的领子拖到伤疤男的脚下,阴翳的眸子冷漠地注视着他,“我在问最后一遍,你想要什么?我没时间跟你浪费!”
伤疤男似乎是料到会如此,虽然惊讶但是脸却在木冉初走过来的时候堆上了假笑。
“大小姐,我要他的命,你给还是不给?”伤疤男右指着那辆车。
木冉初恍然大悟,尊称她为大小姐原来他是木家的人,她刚从拍卖会逃出来,能猜到她路线的只有木易程,这么说来,那楚沛筠中弹受伤这事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木冉初猛然伸手攥着伤疤男伸出的手,用力一掰,骨头碎裂的声音。
伤疤男忍耐地吭了一声,额头冒出一层虚汗,声音嘶哑难听警告性十足:“大小姐,希望你不要和少爷作对。”
木冉初继续使力,“我的事,轮不到他来管。”
直到伤疤男痛地大喊了一声木冉初才放开手,“回去告诉你主子,以后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他。”
枪伤在正规医院木冉初没法解释,体育场恐怖袭击的事已经传遍网络,在电视机里循环播放。
木冉初只能把楚沛筠送到私立诊所,“医生,请你救救他。”
撑在桌子上打瞌睡的白大褂中年男医生听到声音立马进入状态,戴上口袋里的眼镜,上前查看。
“这伤是怎么受的?”男医生问道。
木冉初当然不会说,她的枪里虽然没有子弹,但枪是真枪,吓唬人足够。
中年医生感觉到抵在自己后背冰冷的触感,却不慌不忙地转身把枪推开,“我是医生,没有看到病人不救的道理,把枪收收,让人看到了不好。”
木冉初尴尬地收了枪,带着歉意说:“枪里没有子弹,对不起,但……求你救救他。”
“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请在外面等候。”中年医生说完叫来了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把楚沛筠推进了手术室,紧接着医生也进去了。
这里虽然是个私立诊所,麻雀虽小但五脏六腑俱全,什么设备都具备,当初还是木易程带她来过,当真是讽刺。
木冉初就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耐心等着,她刚才签了病危通知,楚沛筠胳膊受的伤不算特别重但失血过多加上他体内的毒素发作,有性命之忧。
木冉初现在很后悔没有好好替他解毒,她的确该跟他保持距离但解毒这事也刻不容缓。
她脸上的伤口溢出的血珠早已凝固,眼神木讷地看着手上身上粘着的楚沛筠的血。
她又要欠一条命了吗?
这次,她该怎么还!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双擦得黑亮的男士漆皮鞋。
木冉初抬头,眼神顷刻间变得冰冷。